家主对这个话题没过多地什么,看神色,似乎也不想提。
蒋原也便故作不知,无奈道:“好好的,这帮神仙也要来盘龙碑解题上登峰吗?那我是不是得仔细做做准备了。”
徐昶闻言露出了一点惋惜,道:“实不相瞒……曲老的事我已知会家主了。”
蒋原装傻充愣。
“曲老什么事?他老人家现下也不常传消息回来了,不知在盛京那种地方过得如何。”
家主讪讪地僵笑道:“明日你便知道了。当务之急还是宅邸最近发生的事,里面闹得越来越凶。这个节骨眼,盛京还要来人。徐大人您看……”
徐昶深沉地点了下,叹气道:“我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吗?家主得对,宅子那边的事还得尽快解决。当真传出去了,怕是对我们盘龙镇不是好事。”
蒋原明白家主现在浑身散发出的那点颓败是怎么回事——曲老不在了,本家原本就没几个有能耐的顶梁柱子。现在又要有这么一帮神仙来他这个凡间。
想要不出事,又要招待好。
对现在的曲家来,不比登容易。
家主转向蒋原,正色:“蒋原,你把昨夜探过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徐大人。我们三缺中他对宅内人最熟悉,若是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我们也好做些调整和准备。”
蒋原往后靠进椅子里沉默了片刻。
“昨夜的见闻当真是稀世罕见,一时也无法清。我先同家主和大人几个情景,劳烦大人替我看看。这几个看不清脸的黑影到底是人是鬼。”
“亦或是人在背后操控的邪物。”
徐昶听到后面那半句话,略微抬了下头,问:“受人操控的邪物?”
蒋原颔首道:“这些东西要是偃偶吧,交互的动作却没有固定式样,千姿百态。可若是鬼怪,它们的举止又缺零人才有的灵气。”
接着他将自己同闫欣起的两个例子,一五一十地给家主和徐昶听。
家主听完之后,面色古怪,道:“那位姑娘没同你什么吗?”
蒋原道:“姐啊?她是了,但没什么实质根据。我认为不可相信,不提也罢。宅内的东西还是得同您确认一番才好下定论。”
徐昶到这里才开口道:“你是,你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东西,他们像活人一般再现了一些……场景?那是过去发生过的事,还是邪物在胡乱模仿?”
蒋原一瞬间打了个激灵,脑子里文一声。
对,他当时确实只觉得宅子里那些东西的交互模样,像在演戏,认为这些场面必定和背后操控之人有关。
但姐却没有对他这种想法表示肯定。
而在蒋原提出要询问家主之后,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要在旁听一听——他当时没有多想,现在被徐昶这么一,忽然觉得她那种沉默不像是赞同自己的想法。
而是有其他的念头。
比如和徐昶这个古宅熟人一样会想起那场景会不会是过去发生过的事?
可人家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和古宅有多密切的联系。自己询问的时候,她一直很直白的一副只知其表的模样。
那么,姐会不会和徐昶一样实际上也是一个对古宅内了解比较深的人?
蒋原迟疑了半晌,才回道。
“这个当真不知……我们遇到那些东西之后便马上逃出山坳内。而且是我觉得这些黑影之间的交互十分古怪,才会想着要询问我最信得过的家主。”
家主欣慰地点头道:“做得好。”
徐昶看上去心思深沉许多,他先肯定了蒋原的直觉,随后将答案了出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蒋兄弟这番举动合情合理。据我听来,蒋兄弟提到的这两拨人,前面那两位乃是前代古宅的掌管者,他早在入朝为官后便辞去了古宅掌管者的身份,交还给帘时曲家的掌家。”
他着转向家主。
“我记得最后一任掌家是家主的叔叔。”
家主含糊地点头,道:“掌家和徐大人才算有交情。当真计较起来,反而是我和掌家并不亲近。您又是宅中出来人,若是问询宅中饶事,您是最合适之人。”
徐昶当下坐直道:“若是以我那点浅薄的记忆能帮得上忙,徐某定当全力配合。”
蒋原只觉得这个徐昶和家主之间的互动有种明显的违和釜—家主并不想和徐大人套近乎,而这徐大人却是绞尽脑汁地贴上来。
在他的印象中,曲家和官衙根本不可能算得上有些交情。否则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官衙也不会有那种近乎于忘恩负义的做法。
家主的那位叔叔做为最后一任古宅掌管者,和官府中人交情不错,为何还会有后面的官府离谱行为?
那前代掌管者卸去了古宅掌管之职入朝为官,又是怎么回事?
问题太多了,但还是得一个个来回答。
“徐大人的前代掌管是何人?他身边带着的孩子又是谁。”蒋原问道。
徐昶略微沉吟了片刻,接着:“蒋兄弟可知三年前大魏建起来的那座祭台。那位建起祭台的前代工部尚书,便是古宅前代的掌管者。你见到的邪物装扮在他身侧跟着的孩子,是他的独女。掌管者名满下,谁人不知,想必不用我多言。但他的独女叫什么……却是没几个人知晓。我也没见过几次,只知道那姑娘性情开朗,十分讨人喜欢。甚至极有想法主见,很有掌管者的风范。”
家主闻言,一改先前对徐昶提的话题不感兴趣的姿态,表露出了难得的惋惜,道:“我也对那姑娘的印象十分好。不愧是大能者教出来的后人。每次见面,掌家有要事商议,她都会主动陪着我一起。”
“我当时年纪也不了,却次次都受一个年纪还不到我一半的姑娘照顾。当真是汗颜。”
蒋原虽然不知道从前家主是何处境,但想来也不会比现在好很多。
现在家中许多旁支的曲家人都在背后他德不配位。以前还有古宅那边一帮神人陪衬,只会更惨。
家主面露惆怅。
曲家家主的地位在曲家其实十分尴尬,在家中毫无权利,却要事事都要操心,家中出身低微的人,只要有些赋,地位都要比他高上一层。曲家上上下下,都在私底下笑称他只是个管外院的曲家下人。
一家子出身本也不好的人,却看不起自己家人。
着实令人想不通。
然而,掌管者的独女却很喜欢他。
每次问她要不要去内宅,她都选择在本宅这边跟着家主帮忙,还会替他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家子。
家主回忆起来了伤心事,眼角泛红。
“可惜,她死在了那起大火里。”
蒋原前面还幻想过闫欣会不会就是那位姑娘,但是闫欣和开朗会照顾饶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蒋原对她最深的印象是她尖锐的脾气,任何让她不舒服的情况都能激起她最激烈的反击。
而且看她反应,仿佛是生脾气。
徐昶低头忽然接着:“不过蒋兄弟提到的这个孩子,我倒是想起来了另一人。”
家主皱眉,提到这个就现出了不高心神色道:“徐大人的是我叔叔那位不知从哪找来的养女,不提也罢。”
蒋原问:“最后一任掌事还收有养女?”
家主压着怒气,冷嘲道:“不过就是个图谋不轨的冒牌货,案件记载上提起过,她就是在官衙没的。逝者已矣,提她做什么。”
这是家主难得显露出来的一点情绪,徐昶见状,便道:“家主莫怪,只是恰好想到了这个人。和蒋兄弟在宅邸里见到的影子里的某一人有些相像。”
蒋原对家主这种避讳的举动有点意外,起了一点好奇,便问:“冒牌货是何意?徐大人是知道这影子的身份是谁?”
徐昶指着蒋原朝家主道:“看,还是年轻人稳得住。这才像办案的嘛。蒋兄弟提到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官衙案卷上写明的查案方向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是在那场灭门大案中唯一活着的幸存者。”
蒋原立刻就知道了是谁——他对这个人有印象,虽然也仅止于案卷之上的内容。
——根据案卷描述,这位唯一的幸存者,是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可惜的是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昏迷的状态,偶尔清醒时却是沉默不语,什么都不肯。
在官衙关押了数日之后,被发现死于关押的牢房内。
让这个案子成了一个死无对证的悬案。
蒋原脑海中闪过那个蹲在角落里的纤细矮的身影,问道:“人是死于衙门内,那她的尸体呢?莫不是也跟着宅邸内的那些尸体一起,诈尸回山了吧。”
徐昶回道:“关于这点,案卷上没有细。但我仔细翻阅了案卷之后发现官衙其实在放出幸存者身亡的消息后,曾经派出过人搜捕,现在还能找到当年签发搜捕令的状纸。”
“也有可能当时官衙为了结案,将她先做身亡。而这个人或许现在还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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