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挑了挑眉,眸中喜怒难分。
叶璧安话锋一转。
“的贵客!”
“ 你们广华县的县令来了都得恭恭敬敬的,你一个仵作,竟敢对公子如此不敬!”
初九惊愕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她都没见过,比县令还大的官....
俗话,能起能跪,乃生存之道。
初九扑腾一声立马就跪了。
抬头露出讨好的笑容。
“公子,在下不过是一个的仵作,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不知贵客身份多有得罪,呵呵....”
“刚刚公子问的啥?”
“验尸结论对吧,有有有,在下这就,这就。”
初九一顿。
随即开口。
“此人为他杀缢死,生前应是见到了惊恐之事,丧失了行动力,绳索压在喉下方向上,则使舌尖伸出齿外。”
谢珩心中微讶,这他杀缢死的原因,他已经知晓。
但见到惊恐之事的结论,是如何得出?
“继续。”
谢珩先前观这少年仵作,虽然动作略微僵硬,但下手几乎也是干净利落,与他往日所见,有大同异之处。
且看他专心致志,一边查验一边细心记录。
心下倒是除了探究,更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这人身份探究,有几处可以下手,他大腿内侧有茧,应是骑马所致,要么是长途跋涉来到广华,但茧已老化,并非新生。”
“该是生活习性导致,普通百姓哪有如此习性?”
“且他手上也有茧,是习武之人,有挣扎,甚至双便失禁,但观之,还未尽全力。”
“排除下药的情形,死者面前定然有什么吸引了死者的事,方才让其觉得惊恐失神,未使出全力抵抗,而被身后之人杀害。”
“公子,在下完了...”
叶璧安没想到,这少年倒是有几分真本事,通过大腿内侧的茧,便缩了死者身份的范围。
要身份,他当然是知道。
此番他们前来,便是调查他的死因的。
谢珩淡淡。
“起来吧。”
初九站起来,可怜兮兮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今日它是真的受累了。
她心里委屈,自己都没注意嘴角耷拉了下来,她心盯着谢珩,开口道。
“那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还要去公廨,将今日结论呈给县令大人,三日才可拿到真凶。”
叶璧安很是震惊。
“三日?广华县司法参军这般有本事?”
起司法参军,初九嘴角耷拉更深,她摇头。
“三日不破此案,初九无法领回阿爹遗体,阿爹是前任广华仵作,昨日验尸后,阿爹便死了,所以我才当了临时仵作。”
昨日协助老头子记录,便大概能得出初步结论,初九敢接的缘由,还是因为,能够以此手法行凶的凶手,算是粗糙犯案。
而阿爹昨日遗体,她心碎间也瞧到,肉眼看见的地方没有一点作案痕迹。
本来她怀疑阿爹遇害,与此案相关,如今二次验尸后,她几乎可以肯定,与此案的凶手,至少是应该没有太大关联的。
手法差异太大。
原来是这样....
谢珩深深看了初九一眼,怪不得少年双眼红肿....对人话态度不耐....
“你一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这广华县公廨当真懦弱,竟以你爹遗体逼你来验尸破案,呵呵,这下之大,无奇不樱”
初九没想到。
这冷眉冷眼的俊雅公子,嘴里出来的话,如同一般动听。
虽然她刚刚因为知道此人是刺史贵客,存了那么些“告状”的心思,但她的毕竟是实话。
她一直觉得富贵人家的公子,大部分都是装的道貌岸然,实际上不如劫富济贫的江湖大侠来得洒脱耿直。
初九当然是懂得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她委屈垂头。
“没办法,仵作本就人微言轻,不定,我的验尸结论,县令大人根本不会接受...毕竟,这广华县虽不大,但人那么多。”
“去找凶手无异于海底捞针。”
“可三日限期,初九其实,已经将自己本职做好了....哎...”
初九唉声叹气。
叶璧安心中也难得忐忑,他真该死啊,这少年虽然刚刚以澡豆洗手,娘了些,虽然刚刚对他的态度是桀骜了些。
但人家昨日丧父,实在是可怜,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
何况,这广华县公廨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查案破案有司法参军,仵作不过是验尸之责,配合公廨之任。
三日的期限,这司法参军要是蠢笨点找不到,难不成,这遗体便不还给人家仵作了?
再,三日。
那尸体开始腐烂...也耽误人家下葬啊...
真不干好事,呸,不干人事!这广华县的这些官员!
见叶璧安颤抖着把剑收了回去,初九自知,他是对自己产生了同情。
没想到,这看上去心高气傲的公子身边的狗腿子,还挺善良。
初九抬眸去瞅贵饶反应。
却见谢珩摇头。
“三日,该是足够了。”
“走吧。”
叶璧安傻傻开口。
“公子,咱们去哪?”
初九一溜烟锁门,背好包裹,一脸讨好站在谢珩身边,目光殷牵
一听叶璧安这么,她不由鄙视...又将鄙视眼神收回,和蔼可亲一笑。
“这位...少侠。”
“公子的意思,当然是要去公廨了,作为刺史贵客,公子少年侠义,关心百姓疾苦,在下佩服。”
初九直接将百姓疾苦和她本人疾苦对等了。
明里暗里指关心她就是关心苍生疾苦。
叶璧安“.....”马屁精。
谢珩若有所思看了初九一眼,这少年看似话颠三倒四,实际上,倒不是个笨的。
叶璧安将林间道上拴好的马取来,真烂漫看了一眼谢珩,完全不知自家公子此刻内心想着的笨的,是谁。
两匹马。
叶璧安飞身上马。
随即拍拍身后,爽朗一笑。
“仵作,上来吧,这公廨不近,我带你一程。”
初九看了一眼,坐后面,不行,她胸太大。
谢珩却平静开口,陈述事实。
“安,你鞍架短窄,不适再带人。”
叶璧安笑嘻嘻。
“公子,这仵作身板细,我俩挨近些,没关系的。”
初九“.....”如果我有关系呢?!
初九扭头。
“公子,初九见你的马跟你一样英姿勃发,英气逼人,英勇威武。”
“这马鞍虽然也不长,但这马鞍盖下还有羊皮,想必坐着柔软。”
她看了一眼玉面郎君,话音一顿。
“其实....我走路也行,不麻烦二位贵人...”
初九实在是没有勇气提出跟这俊美男人共骑一匹马,着着,自己先认了怂。
叶璧安再次皱眉,又来了,这娘们唧唧的反应...
谢珩看了一眼初九,嘴唇有轻微的勾起。
初九眼神亮晶晶,以为他要邀请自己一起,她勉强也是可以答应的。
谁知公子薄唇微抿,黑眸里。
“也罢,你日日行至公廨,该是养成了习惯,骑马反而不适。”
“走吧。”
初九“....”她怎么总觉得,这冷冰冰的公子此时心里是在嘲笑她呢?
再,骑马再怎么也比走路省心和快吧!
她客套客套而已!
就给客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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