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爷子大寿，作为他亲孙子的郁辞年被抓了壮丁。
斯星燃也不例外。
因此这会儿只有黎野和鹿湘陪着林岁。
但林岁没想到，本该陪在老爷子身边的斯星燃，会在这偏僻到无人问津的花圃里被一个女人教训。
那女人眉眼和斯星燃极为相似，穿着一身剪裁得体，面料昂贵的女士西装，一头利落的短发英气逼人。
她似乎怎么看斯星燃怎么不顺眼，嘴里对他没一句好话。
“一正事不干，跑去参加什么破综艺，真像个丑一样滑稽又可笑。”
“你自己要当个无所事事的垃圾也行，能不能别连累我们斯家的名声，连累你大哥？”
“今好歹是老爷子大寿，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穿着这身破烂t恤、牛仔裤过来？”
“你大哥，国际一流大学双学位博士，如今接手家族企业，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你呢？连个大学文凭都还没混到，传出去我们斯家的脸都要让你给丢尽了！”
“早知道要生出你这样没用的废物，当初我就该堕了你！”
一直阴沉着脸的斯星燃，忽然笑了。
他笑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眼里的恶意比任何时候都浓：“堕了我，你的好大儿可就要凉凉了，你真舍得？”
女人脸色一变。
“我倒巴不得你堕了我。”斯星燃笑容痞气，又满是冷冰冰的讥诮，“就让我那优秀的好大哥给我陪葬，多好？”
“啪！”
话音刚落，女人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斯星燃被打得偏过头，脸上当场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林岁一惊，下意识就想过去，却被鹿湘拉住手腕。
鹿湘司空见惯一般，并不意外：“如果我是他，我不会想让你看到这样难堪的一幕。”
闻言，林岁抿抿唇，悄无声息地退回到那两人发现不聊角落。
“你个畜生，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大哥怎么你了你要咒他？”
女人显然被触到逆鳞，画着精致淡妆的脸上满是怒容：“我警告你，你必须退出那个综艺出国留学，否则我们斯家就没你这个儿子，你也别想再找家里要一分钱！”
“呵。”斯星燃用舌尖抵林腮帮，无所谓地嗤笑一声，“得好像你们之前拿我当过儿子似的。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贵人多忘事的斯女士……”
“从我年满十五岁之后，就已经再没花过你们斯家一分钱，还请斯女士认清楚自己的定位。”
“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你没资格要求我，更没资格命令我！”
斯星燃完，扭头就走。
女人被气得胸脯不停起伏，却竟然很快便调整过来。
她掏出化妆镜补了个口红，随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前方的宴会厅。
鹿湘和黎野也像无事发生，只问林岁：“还逛吗？”
林岁远远望着斯星燃离去的背影。
他双手揣兜，踏出来的步子嚣张又跋扈，仿佛不可一世。
可那头本该如阳光一样灿烂的白金色短发，却蒙上了一层灰。
在他和他母亲的那场对峙里，他看起来是个胜利者。
林岁却清楚看到他的狼狈，他的落荒而逃。
林岁不禁又想起棠溪。
她确实没和棠溪吵架，但棠溪仍然在躲着她，她知道。
尤其在她出，他们未来会变成杀人犯后，棠溪再没和她有过眼神上的接触。
她想，或许和棠母过的，据是棠溪害死的那条人命有关。
那一定是一段令人不堪的往事。
所以她没办法问，也不忍心撕开棠溪的伤口。
不过除此之外，棠溪应该也的确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如果她没猜错，大概和那只守护灵有关。
林岁不由叹了口气。
任重道远啊。
想着，林岁摇头道：“不了，回去吧。”
……
郁老爷子的寿宴在午时准时开始。
宽敞明亮的宴会厅里，政商军三界来了许多重要大佬，可想而知，老爷子乃至整个郁家的影响力。
他们全都穿着一袭正装，亦或是华丽的高定礼服，衬得角落里衣着简单的林岁、鹿湘、黎野和斯星燃四人，像误闯王宫晚宴的矮人。
时不时有异样的眼神朝他们扫过来，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林岁甚至眼尖地瞧见，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怒气腾腾地瞪着鹿湘。
他身旁雍容美丽的女人则一边轻拍着他胳膊安抚，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带离这边。
林岁不禁侧眸看向鹿湘。
鹿湘像没注意，或是注意到了也懒得理会，连余光都没给一个。
林岁便也不在意，兀自埋头吃着桌上的精致甜点：“唔，这个巧克力布丁好好吃，你们快尝尝。”
“我就（嚼嚼）这种场合（嚼嚼）最没意思（嚼嚼）也不知道你们（嚼嚼）为什么非要来（嚼嚼）。”斯星燃欣然接受安利，边吃边嫌弃地嘟囔。
此时的他不见半分沉郁，如寻常般随性。
若不是林岁亲眼所见，她都要怀疑斯星燃和他母亲的那场对话，只是她的幻觉。
再看腮帮子鼓鼓，像只仓鼠的斯星燃，林岁心头不自觉涌起一股怜惜。
“来，多吃点。”她不停给斯星燃拿吃的，“吃多点才好长高，长壮，啊。”
有人伺候，斯星燃一开始还吃得挺起劲。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他黑着脸瞪林岁：“你是有多想当我太奶？”
“咳，我只是比较喜欢投喂动物。”林岁心虚地别开眼。
斯?动物?星燃：“……”
“真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鹿湘白他一眼，又道，“好歹是老爷子亲自邀请，我们总得给他个面子，出来露个脸。”
黎野：“嗯。”
几人正着话，寿星主角在郁辞年的陪同下登场了。
爷孙俩身后，还跟着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妻。
林岁随意瞟了眼，突地眉一皱，又多看了那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几眼。
“那是郁爷爷的长子，疯子他大伯，郁朗。”斯星燃察觉到她的视线，介绍道。
林岁点点头，没什么。
真就只是在老爷子眼皮底下露过脸后，几人便打算离场。
却在经过一道屏风时，听屏风另一头传出刺耳的嘲弄声。
“……听那个鹿湘也来了？她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凭什么也敢来参加郁老爷子的寿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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