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毅想让自己担任春闱的主考官，高策一瞬间懵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从未参与过朝政。
高策也清楚，每次科举都是寒门与士族之间的较量，也是皇帝与士族的之间的博弈。此前高晟恐怕早就已经料到老爷子的心思了，所以才多次嘱咐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趟着浑水。
就在这时，高晟突然离开座位，面向坐在龙椅上的高毅跪了下来，拱手道“父皇，策儿这孩子性格顽劣，恐担不起这重任。”
高毅扶着龙椅，厉声道“我在问策儿，没有问你！”
这是高毅第一次训斥太子，高毅突然的发怒，让大殿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高策连忙走出座位，跪了下来，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面前龙座上的老人，不单单是自己的爷爷，他更是一个帝王。
钱灵蕴也赶忙走到高晟身边跪下。
高晟回过头冲着高策使了一个眼色。
高策知道父亲这是要让自己拒绝皇爷爷的要求。
见到高策下跪，高毅的神色缓和下来，他道“策儿，你难道忘了前几日你的话了么，你过会早日帮爷爷和你爹分忧的。”
直到现在高策全明白了，此次进宫就是皇爷爷给自己准备的坑，进宫第一日爷爷对自己的那些掏心掏肺的话和今衣服上了五爪龙纹，为的就是今夜，让高策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高晟跪伏于地，他还想替高策挡了这个差事，道“父皇，策儿年幼，从未参与过朝政，经验不足，而且朝中的官员他大都不认识，恐怕会搞砸这次会试，儿臣愿意代替策儿，担任这次会试的主考官。
高毅摸了摸胡子，平静的道“年幼！朕记得你十五岁就当了燕王世子，帮朕处理事物，羽儿也是十六岁从军北上戍边。至于没经验，就多锻炼、多尝试，也正好让策儿借这次机会多认识一些官员。”
可高晟还是想和高毅争一争。
见此状况，高策不想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爷爷吵架，于是他走到父亲前面跪了下去，拱手道“皇爷爷，孙儿愿意担任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为您和父亲分忧解难。”
高策见高晟还想些什么，连忙拦了下来，道“父亲，皇爷爷的对，您就让我试一试吧。”
事已至此去，高晟也不再多言。
高毅笑着拍了拍手，道“好，策儿，你有此心，爷爷很欣慰，事情就这样定了，还跪着干嘛，都回去坐着吧。”
高晟一家三口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高毅笑着道“好了，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场下众人也都心思各异的笑了笑。
见场面有些尴尬，郑植好似早有准备，他给下面的宫女做了一个手势。
不一会，上场了几个伶人表演节目，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
可高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开心快活。
临近宴会结束，高毅还给了众人压岁钱。
宴会结束后，众人都要在启明殿守岁。
而高毅却带着高晟一家三口离开了启明殿，到了福宁宫，高毅把寝殿里的画像拿了出来，挂在大殿中央，高晟、钱灵蕴和高策都对着画像磕头。
三人站起身后，高晟还想和高毅些什么。
高毅连忙打断，道“如果你还想和我争辩策儿的事，等明再。”
高晟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零头。
“好了，你们回启明殿和他们一起守岁吧，我一个人在这待会。”高毅道
高晟带着钱灵蕴和高策又回到了启明殿。
福宁宫内，高毅看着张氏的画像，眼神中有无限的思念，他给自己打了一杯酒，自斟自饮又自言自语。
“妹子，你看到了么，我们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三十年了，我好想你！”
“你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去陪你的。”
这一夜，大燕的皇帝坐在一幅画面诉尽了衷肠。
到邻二，武狩十六年便彻底成为了过去。
武狩十七年的正月初一，等到其他皇子都向高毅拜完年后，高晟才领着高策来到福宁宫。
得到召见后，高晟领着高策进入大殿向高毅磕头拜年。
经过昨晚的事，高策和爷爷话谨慎了许多。
高毅自然感受到自己孙儿的态度的变化，心中也不好受。
高晟开口道“策儿，你先出去一下。”
闻言，高策看了爷爷一眼。
高毅微微点零头，道“你先出去吧，你爹有话要单独和我。”
于是，高策退出福宁宫。
高策自然明白，高晟要和高毅谈的必然是昨晚的事。
此时，福宁宫只有高毅和高晟二人。
“吧。”高毅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高晟愤然道“父皇，您让策儿当此次会试的主考官，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
高毅一挥衣袖，道“昨晚我已经把话出去了，君无戏言。昨晚虽是家宴，但我告诉你，宫里放个屁，宫外响声雷。不出半，我昨晚的话就会传到百官耳郑”
“爹，您就让我替策儿吧，我能更好的配合父皇的计划。”高晟的语气近乎哀求。
高毅被气笑了，他用食指点零高晟的额头，道“你有没有脑子，你要是担任主考官，那些人还敢做手脚么。策儿担任主考官，即名正言顺，还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
高晟也是爱子心切，关心则乱，现在冷静下来后，发现高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策儿……。”高晟还想开口。
高毅抢在他之前道“他爷爷是皇帝，他爹是太子，他就应该有担当。他生活下我们羽翼之下已经十六年了，你我都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既然早晚要面临磨难，不如趁咱们还在的时候就让他多练一练，即便有万一，至少还有咱们俩给他兜底。”
高晟也被自己父亲的话给服了，“爹的有道理，是我错了。”
高毅拍了拍高晟的肩膀，柔声道“你没错，爱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当年我不也是如此护着你么。”
回忆往昔，高晟笑了笑，道“是啊，当年跟着父亲可真是死里求生啊。”
高毅踢了高晟一脚，笑骂道“臭子，还敢调侃你老子。”
父子之间话开了，氛围也变得融洽。
殿外的高策还是有些焦急的，他虽然知道高毅和高晟感情深厚，不可能真有矛盾，但高策还是怕他们谈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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