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导问的时候，越青菱刚好骑着自己那匹马，绕了马场一圈回来。
她看了眼蒋思兰身下那匹马，和坐在马背上，欲言又止的蒋思兰。
挑挑眉：“我都可以。”
几乎就是她话音刚落，蒋思兰就赶紧拒绝：“生哥，不用了吧？我再跑跑能适应的， 不用换。”
齐云生低头，手指敲了敲表盘。
“剧组要抢光，没时间给你耗。我再给你十五分钟，还是不行，就换。”
蒋思兰忙不迭点头，又赶紧催促驯马师快点帮她驯马。
平时，她虽然会给剧组添麻烦，但陆清远钞能力给的多，经常给剧组工作人员买咖啡甜品，她话又好听，一口一个哥，叫的人心里也舒服。
但此时，她心里顾虑太多，话语气自然也和往常有很大不同。
还有那么点常年养尊处优形成的命令口吻。
俗话，升米恩斗米仇。
这话放在剧组也是一样。
要是平时就是公事公办分毫不让的态度，比如苻和，工作人员反而不会因为他一次不通融，就记恨他。
要是平时总是好好话，那一次态度不好，就会被人嫉恨。
如今就是这样。
蒋思兰心里着急语气不好，一口一个“你快点”，就好像骑马这事儿只是驯马师的工作一样。
驯马师心里能高兴才怪。
接下来，帮她适应骑马的过程中，自然算不上多么尽心尽力。
蒋思兰本来就不适应这匹马，驯马师要是努力帮着适应，还能有点希望。
如今连驯马师都只做表面功夫，一直等超时了，她都没能让马完全听她的。
偏偏越青菱和封雅旭几个女演员还就这么大喇喇地骑着各自的马，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直接开始练起马球来。
骏马飞驰，马背上的女郎们，英姿飒爽。
人马配合极好，潇洒利落的姿态，惹来工作人员连连叫好。
没对比还好，一对比，差距太明显了。
齐云生终于忍不住，抬手就道：“换马。”
蒋思兰急得不行，坐在马背上就是不愿意下来。
一会儿，自己和这马已经有感情了，不能换。
一会儿，自己只是没适应，不行就先拍别饶戏份。
齐导都没有丝毫动容。
逼到没办法了，她张嘴就吐出一句：“我看隔壁剧组骑马都有替身，实在不行，不是还能用假马吗？”
蒋思兰是真脱口而出。
主要也是因为她不了解齐导的作风。
加上武戏用替身，骑马戏用假马的情况，在演艺圈是屡见不鲜。
光是被爆出来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但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甭管在忙什么，都瞬间一顿，各个都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齐云生眉毛一挑，讽刺道：“哟！看来，咱们剧组不管是来了一个半路加戏的投资商老婆，还是个见不得光的，怎么着，这替身的钱，是演员老师您给呢，还是剧组给呢？”
齐云生这番话，其中的嘲讽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见不得光”，就是很多圈内人暗自对“滥用替身”的演员的蔑称。
在一边原本不打算出声的陆清远关心则乱：“这钱，我可以出——”
“——要不陆总直接再花钱请个导演来吧！”
齐云生直接喝断。
也让陆清远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转而开口劝妻子：“思兰，换马也没事，枣红马也很配你。”
若是以往，蒋思兰也就借坡下驴了。
但偏偏是这次。
她抓着缰绳的，顶着整个剧组工作人员如芒刺背的眼神，她额角有汗逐渐滴下，眼神开始游移。
“我、我可以，我可以的，再让我试试。”
她嘴里胡乱着。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尤其是混娱乐圈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本来还以为她只是要面子好强，但大家都陪着她耗了这么久了，再好强，也没必要在骑马这件事上，固执成这样吧。
而且，导演也没不让她骑，而是让她和越青菱的换一换，换一匹稍微没那么高大的马。
真的开拍了，骏马飞驰起来，谁能注意到这么点大差距。
但蒋思兰的态度显然太奇怪了。
奇怪到，让在场很多人都不由地想起，越青菱身上发生的那些意外。
不由得， 大家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
齐导更是直接一挥手：“把蒋老师扶下来，场务，还有马场老师，大家把马都再检查一下，仔细检查！”
这话一出，蒋思兰的脸色大变。
“不——”
甚至第二个字都还没喊出口，她整个人就被几个场务强邪扶”了下来。
几匹还留在A组拍摄场地的马都被牵到一起。
几个专业驯马师直接开始检查，从马眼到耳朵再到鬃毛，每一处都仔细检查过去。
蒋思兰就这么一眼不错地盯着。
就在她侧后方不远处，越青菱也正微微皱眉看着她。
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几个驯马师按照常规剧组要求，把几匹马都检查了一遍。
好一会儿才检查完毕，起身时互相看了眼，都摇摇头，表情也比之前要轻松一些。
齐云生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毕竟，他的剧组能不出事，当然是不出事的好。
蒋思兰也暗暗松了口气，脸色好看了一些，刚要开口话挽回一下形象。
就被越青菱抢过了话头。
“导演，让几个师傅帮忙检查一下马蹄吧。”
这话一出，也让好多都已经开始动摇之前的判断的人心中一凛。
齐云生深深看了一眼蒋思兰和越青菱，没话，只摆摆手，让几个驯马师去检查。
驯马师毕竟都是马场的专业人员，很快就让原本高高抬着头的骏马乖乖抬起了马蹄子。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被检查的马匹身上。
只有越青菱一直暗中观察着蒋思兰。
她就眼见着自马蹄被抬起来，蒋思兰原本转好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陆清远给拦住了。
她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错。
只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陆清远的事儿！！
她越青菱可真够“有面儿”的。
越青菱想着，眼底的冷意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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