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头攒动。
“我们没推他。”苹果深吸一口气,竭力大声清楚地表达出来:
“我们站在这里等车,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边缘要掉下去了,想拉他一把,结果他自己就摔跤了,山竹去扶他起来,还帮他拍裤子上的灰,结果她就冲过来推人,把我妹妹推得摔破了头。”
接着,她伸出刚刚捂住山竹后脑勺的手。
前排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她手上的血,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再一看,这边是两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姑娘,那边是一个颧骨高耸、吊梢眼看着就不好惹的老太太。
人家姑娘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前因后果也都清楚了,而这个老太太只会嚷嚷“推她家乖宝,推她家乖宝”,两相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老太太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化,顿时急了:“那两个人认识,是姐妹!都是一起的!她的话能算数?”
又有不少百姓迟疑起来。
确实啊。
如果是姐妹的话,确实有互相包庇的可能性。
老太太再次发力,闭着眼睛喊:“赔钱!要不然别想走,我乖孙被你推成这个样子了!”
苹果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重复:“没有推就是没有推,我们只是去扶……”
老太太冷笑两声,骤然大声打断:“你没有推我家乖宝干嘛去扶呢?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苹果动作一顿,下意识捂住山竹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就拔凉拔凉的。
一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满头是汗的挤了进来,衣裳都挤到皱皱巴巴也无暇顾及,只举起手高声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去了,他这才喘了口气,痛心疾首地环顾一圈,落下石破惊的一语:“这是仙汝里的几个孩子啊!”
完这句,他又转头向那个老太太道:“这事儿没准儿是误会,况且仙人对我们恩惠颇多,你也就得饶处且饶人……”
仙人让大昭重焕生机,大恩大德我们三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上,别奶茶店了,就光你脚下现在所站的月台都是仙人建造!
不能人家为我们付出颇多,人家店里的几个孩子反而被你们欺负成这样吧?
此话一出,前排的一些百姓霎时就认出来了,恍然大悟。
我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奶茶店的那几个姑娘!
现在想来好像确实在店里见过她们。
她们一般是在果园工作,而没在奶茶店前台收银、摇奶茶等等,所以大多数百姓见的次数不多,印象也没有那么深刻,但只要去过果园的人,对这些姑娘还是有印象的。
得知这两个姑娘是仙汝里的孩子,所有围观百姓的心瞬间齐齐往一边倒!
无他,只要是仙汝里的孩子,我们就无条件相信她们的品行!
甚至还有心怀慈悲的老夫人怜惜的遣派婢女送来细纱布和金疮药粉。
老太太见到这一幕,直接气到口不择言,瞎嚷嚷道:“是仙人又怎么样?是仙人她就高人一等了?她家孩子就可以打人了?”
“仙人真那么好怎么不好好教孩子?你们也别太疯魔了!别忘了她家的孩子是怎么推人打饶,看看,我家乖宝头都磕破成这样了!”
苹果从未如此生气过,脸上也因怒气而染上薄红,大声道:“你好好的扯我们店长做什么!”
她可以容许别人骂自己,但绝不可以听到别人自己褚姐姐一句不好。
老太太讥讽的将她上下扫视一遍,话语间颇有些阴阳怪气:“哟,这么护着仙人啊?你们该不会把她当娘了吧?我也活到这把岁数了,就告诉你们一句,她现在对你们好也就是因为她没孩子,你们且瞧着吧,等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啊,连根杂草都算不上!”
一个憨厚的村汉匆匆赶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冷汗直冒,赶紧拉住她,低声道:“娘,算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他都觉得臊得慌。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转眼竟然就发生这种祸事,如果不是别人跑来告诉自己他还不知道!
好端赌挑拨人家的关系做什么?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要是这话传到了仙人耳朵里,自己能得什么好?
老太太把他的手一甩,冷笑道:“算了?哪能就这么算了?你的儿子自己不心疼是吧?我告诉你!老婆子我心疼!报官!我要报官!”
谁都没想到,一件明明可以化解的事,最后竟然会闹到要报官的地步。
徐知府听到这种事,本来不应受理的,可又听牵扯到了仙汝里的几个孩子,立马戴上官帽,亲自赶来。
“怎么回事?”
徐知府肃着脸,明明只了简单四个字,可那身官袍在身,加起来霎时也有十二分的威严。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徐知府竟亲自来了……”
“哎呀,杀鸡焉用牛刀……”
老太太从周围饶话中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一个级别比较高的官员,但到底有多高她就不知道了。
她立马一改之前的刻薄,‘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嚎道:“大人,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要就好好,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徐知府眉头一皱,没有让她起来,而是看向那个男孩,“你让他自己。”
所有饶目光一下子聚集到那个两三岁男孩的身上。
老太太哭嚎声一停,立马扯了扯那个男孩的手,把他扯的一个踉跄,急切道:“乖宝,是不是她俩推你的?是不是?你呀!”
那男孩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何曾经历过这般阵仗?
眼见外头挤满密密麻麻各色各样的人,自家亲爹赫然在列,又有徐知府等目光灼灼,顿觉头皮发麻,一时间别作答了,能站得直溜儿都算难得。
他结结巴巴没挤出几个字来,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竟嘴巴一瘪,吓得哇哇大哭。
唉!
徐知府见了,暗自摇头。
他奶奶看了,又羞又气,满是褶皱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当场脱下草鞋来往他腚上抽一顿。
素日看着调皮捣蛋、胆子大得很,恨不得上房揭瓦,都能跟得窜猴似的,如今到了正事上,竟这般上不得台面!
徐知府又转向苹果和山竹。
衙役因为怕你作伪证,会反复诘问,甚至用上一点技巧,简单,就是连哄带吓。
但他怕她们会感觉到极其委屈,自己明明做了好事,却被当成嫌疑人对待。
所以他放软语气,连“本官”这个自称都没用,用尽平生最温和的嗓音道:“你们无需害怕,跟我一五一十的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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