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博微微挑起眉头,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随即松开手中的缰绳,信步走来,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顾玥萱毫无防备,体验了一次突如其来的“旱地拔幢,她惊叫一声,身体瞬间被抱离地面,视角一阵颠倒。当她重新稳住视线,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之上。
屠苏博轻巧地用脚尖一点地面,跃起落在她身后,感受到她的紧张,他伸手一捞,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宽大的手掌在她的侧腰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一匹受惊的鹿:“不用害怕。”
“我保证,你不会摔下来。”
顾玥萱心中的紧张感,很快在周围的宁静中逐渐消散。她甚至开始欣赏起路旁那金色的稻田和野花野草,一边紧握着屠苏博的衣襟,好奇地问:“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你为何不带回家里,反而藏在林子里,难道不担心会被人牵走吗?”
屠苏博握着缰绳,缓缓解释道:“这是程靖恩送来的。我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找个合适的理由带回家,于是便暂时将它放养在林子里。”
这匹马受过训练,既认得主又识得回家的路。
即使任其自由地在林中漫步,寻常人也不敢靠近,更别提轻易将马牵走了。
顾玥萱轻声应了句,抚摸着下巴,露出好奇的表情:“程靖恩是何许人也?我似乎从未听你提起过。我在这里的生活轨迹大多围绕院前村,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看来,我们之前的生活的确少有交集。”
在这段细腻的叙述中,屠苏博所提及的人物与事件,对于她而言,均属未知之数。
屠苏博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耳垂,随后俯身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之中,温言道:“程靖恩是家父的义子,年岁比我略一岁,日后若是有机会相见,他定会恭敬地称呼你为嫂子。”
“我曾向你提及那些从事交易的人,程靖恩便是其中之一。”
屠苏博刻意隐瞒了许多潜藏在阴影中的细节,低声细语地向她解释:“我们酿造的酒送往县城进行销售,此外,田地里收割的粮食,超出我们食用所需的部分,同样需要出售。”
“我一直在思考,与其亲自奔波寻找买家,或是坐等那些居心叵测的买家上门压价,不如我们自行开设粮庄进行销售。”
“然而,家中除了二婶拥有家族传承的商业智慧,其他人对于买卖之道均无涉猎。因此,我打算让程靖恩在外奔波,负责这些买进卖出的繁琐事务。这样一来,销售所得的银两可以直接入账,而你也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烦恼,你觉得如何?”
顾玥萱没想到在稻子尚未收割之际,他已考虑到了如此周到的后续计划,她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你的思虑真是细致入微啊!”
仅仅走出了一步,便已将未来的种种可能性谋算得如此周全。
屠苏博微笑着回应:“也不上完全安排妥当,只是有了个大致的构想。”
顾玥萱的想象力确实令人惊叹,但在祖父的眼中,她那未经世事的稚嫩与无知却暴露无遗。
屠苏博也洞察到了这一点。
在世家贵族中,女子们多经过精心的培养,从待人接物到执掌家务,大事宜都要亲自上手,历经风霜,不断成长,方能锻炼出坚定的决策力和手腕。
然而,顾玥萱却未曾经历过这些历练。
她在顾家深宅之中默默无闻,备受冷落,她的生母虽然出自寒微,眼界狭窄,却仍竭尽所能地传授给她那些微薄的知识。
然而,她在那座知识宝塔的隐蔽角落里,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磨砺,这片领域对她而言,同样是空白无痕。
顾玥萱在这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凭借自身力量,逐渐长成如今这副惹人喜爱的模样。
但设想未来,当她踏出院前的村庄,仅凭这些却是远远不够。
屠苏博不愿看到顾玥萱在被迫前行时感到迷茫无措,于是他决定在那种情况发生之前,尽其所能清除所有可能遇到的障碍。
回想起老祖父在暗中给予的启迪,屠苏博放缓了语调,轻声呼唤:“萱萱。”
“我对商业经纬所知甚少,程靖恩确实对此更为精通。今日我们先去视察程靖恩所筹备的店铺,若你觉得满意,便可暂且敲定此事。”
“万事开头难,正如温太医所言,你现在最需避免过度劳神。因此,起初不妨让程靖恩助你一臂之力。”
“你先在一旁细心观察,随后让他逐步教你如何挑选店铺位置,如何与商家谈判货物价格,如何开辟粮食运输的渠道,以及记账核对账目的技巧。这些都是程靖恩的拿手好戏。随着时间的积累,你将一一掌握,构建起自己的商业帝国,届时,便可让程靖恩功成身退,由你独立执掌。”
屠苏博在某些方面与老祖父如出一辙,他们在对顾玥萱未来规划的设想上,老饶智慧与年轻饶理念不谋而合。
他们愿意助顾玥萱一臂之力,将她的梦想变为现实,也会在她身边给予支持,但绝不会剥夺她自主决策、拍板定夺的权利。
他们无一例外地不愿为顾玥萱拿主意。
他们坚信,顾玥萱生便该是那位无需依靠他人,亦能在众人面前自主决策的人。
相反,他们日复一日地在引导,时时刻刻地在铺路,就如同亲手搀扶着一个对商业权谋一无所知的孩童,在蹒跚学步中逐渐向前迈进。
或许此刻的顾玥萱还以为自己的工作仅仅是耕种与贩卖粮食,然而老祖父和屠苏博的目光却异口同声地投射到了她尚未察觉的未来之境。
顾玥萱并非不明事理,稍加思索便领会了屠苏博话语背后的深意。
她微微一顿,眨了眨眼睛,轻声询问:“只是我一人学习吗?”
屠苏博低头,轻吻她的发丝,柔声回答:“当然不是,我会与你共同学习。”
“我刚才所的这些,我亦一无所知,你若能先行一步掌握,届时我恐怕不得不向你求教了。”
“你愿意教我吗?”
顾玥萱满意地眯起眼睛,笑道:“这可难。”
“祖父教授学生一年尚且有束修之礼,你作为学生,岂能空口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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