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博心中愈发愤懑,若非晨曦已透过窗棂,照亮了屋外的世界,他简直欲将背上之人翻转过来,狠狠地拍打几下臀部,以泄心头之恨。
顾玥萱深知自己理亏,声音微弱,再无挣扎之力,乖乖地趴在屠苏博宽阔的肩头,像只鸵鸟一般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以躲避过往村民好奇的目光,声音沉闷地:“我只是想尽快完工,让心情安稳下来。”
“你这是在建造酒坊,还是在用锋利的刀子剜取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屠苏博的脸色愈发阴沉,罕见地提高了音量:“你身上那股叛逆的气息,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半夜里刚躺下不久,就又想溜出去在田间地头闲逛,我差点没去田边搭个地铺守着你,可即便如此,你仍旧不能安安稳稳地在家中好好休息!”
“你就,是不是自己欠管教?皮囊松弛,逼着我亲手帮你紧一紧?”
若换成其他孩子,听到屠苏博如此严厉的语气,早已吓得腿软,但此时背上的却是顾玥萱。
顾玥萱早已洞悉他的外强中干,索性放下面子,轻松地勾住他的脖子,舒适地趴好,懒洋洋地:“这么大的火气,是在责备谁呢?”
“你打算如何惩罚我,不妨来听听?”
屠苏博忍着怒火,语气依旧生硬:“你真的想知道?”
“你不明白,我怎能了解?”
“你要是再敢跟我顶嘴,我就把你关在家中,一日三餐亲自喂食,一口一口地喂,让你在床上足足睡上五个时辰才能起床,睡眠不足、饮食不饱,就不许你踏出家门,看你还敢不敢再跟我对抗!”
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给予了一种特殊的宠溺。
顾玥萱轻轻地笑出了声,贴近屠苏博的耳边低语:“其实,只要这段忙碌的日子过去,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稻田里金黄的稻谷仅需两周时间便可迎来丰收,而酒坊中的各项准备工作也已就绪,只待一声令下即可开动。
如此繁杂的事务,仅凭家中之人难以应对,因此早早便有了雇佣帮工的打算。实际上,顾玥萱真正需要亲力亲为的地方并不多。
屠苏博的态度依旧坚定,面无表情地开口:“玥萱,你上次也是这样承诺的。”
顾玥萱语塞片刻,心中无奈。
“但是还有这么多事情悬而未决,我总不能无所事事,坐等其成吧?”
屠苏博轻轻地托住她的后背,稳稳地支撑着,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推了推她被风吹起的草帽,语气深厚地:“无论你想完成多少任务,当前的首要任务都是休养生息。”
“我已经将你近期构思的酿酒配方全部整理并抄录成册。酒坊中有三叔和三婶坐镇,他们手握着酿酒的秘方,再加上新雇佣的两位帮工,足以确保酒坊的正常运作,你无需挂心。”
“至于稻田收割的事宜,我也已经部署停当,聘请的工人都是可靠且勤勉的,待到时机成熟即可动手收割,我会亲自监督整个过程,确保万无一失。”
“今晚酒坊定会举行一场庆祝盛宴,你若到场,定会遭受一番敬酒,我们不妨回避这场热闹,直接回家休息。明我陪你去看望温太医,今晚务必保证早早安寝。”
顾玥萱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却发现屠苏博已经考虑周全,似乎没有自己可以补充的地方。
她思索片刻,不禁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想到把我的配方抄录下来的?我并没有明确告诉你。”
屠苏博轻轻叹息,头疼地:“玥萱,我的确不如你精通各项技艺,但我既不笨也不盲目。”
对于制定配方和策划方案这些事情,他或许无法提供专业的建议,但进行整理和总结这些收尾工作,对他而言却轻而易举。
早在他深知顾玥萱一旦忙碌起来便会忘乎所以,不顾一切的时候,他便不该轻易松口,答应让她独揽这些繁杂的事务。
在程靖恩的巧妙安排之下,他不停地穿梭于各地,所获得的收益同样颇为丰厚。
客观而言,屠苏博目前的经济状况完全能够承担起家庭的所有开支,他完全有足够的能力供养顾玥萱。
然而,屠苏博内心深处明白,就算这样的言论出来也毫无意义,顾玥萱绝不会心甘情愿地顺从自己的安排,他只能把所有的焦虑深藏在心底,默默忍受着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顾玥萱对此一无所知,她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
刚一进屋,就被屠苏博一把按在了床边:“坐下,我去给你端绿豆汤。”
他告诫她不许乱动,顾玥萱这一次也难得地听话,虽然喝绿豆汤的地点从屋内移到了院子里葡萄架下,但她倒是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顾玥萱靠在葡萄架旁,轻抿了一口绿豆汤,看着正在熟练地洗米做羹汤的屠苏博,禁不住笑道:“屠苏博,我发现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居家,越来越有贤惠之气了。”
自从他被逐出厨房的时间越长,这个人在烹饪方面的技艺就越发精湛。
他所做的饭菜甚至比席兰芳等饶更加符合顾玥萱的口味。
每一次喂食都如此精准。
屠苏博将特意挑选出的菜心放入清水中,然后转身倚靠在灶台边,挑起一边的眉毛,冷笑一声:“如果你能乖乖听从我的话,我明日就开始向二婶学习绣花和做衣服,我会比现在更加贤惠。”
顾玥萱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屠苏博轻咂了一声,正准备清洗菜心,此时堂屋紧闭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老夫人走了出来。
最近顾玥萱忙碌得连轴转,几乎没有时间去关注老夫饶近况,今在阳光下仔细一看,她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么短的时间内,老夫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憔悴消瘦呢?
老夫人身着的衣裳,出自席兰芳妯娌三人之手,她们倾注的心血虽不及绣庄的精工细作,但在为老人和孩童挑选的布料上,却尽可能地选择了条件允许下的极致之选。
那衣裳图案华美,款式庄重,在村里的众多老妪面前,显得尤为尊贵,独树一帜。
然而,如此尊贵的衣饰,披在老夫人枯瘦如柴的身躯上,却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感,空荡荡的,宛若招魂幡一般。
老夫饶体重锐减,皮肉贴骨,眼窝深陷,松弛的皮肤无力垂拉着嘴角,银丝满头,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苍老似乎一夜间加剧,尽显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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