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旻飞面对屠苏博那张令人憎恶的脸龇牙咧嘴,怒火中烧,但转头面对余氏时,却瞬间换上了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笑容。
“母亲,我不是曾过无需为我准备这些吗?我现有的衣物饰品已足够,无需再添置。”
“我们都是自家人,怎能让你孤零零地缺少这些?”
席兰芳微笑着调侃道:“快随你娘进屋试试吧,无论外出何事,都要穿戴得体面一些,不可在这细节上让人失望。”
老祖父病愈之后,不等他开口,老夫人便主动将强行拿走的账册和银两归还给了她们妯娌三人。
账目上的银两颇为丰盈,正值换季之际,她们商议之后,决定顺应时节为家中每个人量身定制了一套新衣,连家中最的孩子也都配备了新装。
唯独屠苏旻飞今日才归家,否则他早已换上了新装。
屠苏旻飞温和地笑了笑,便跟随余氏离去。
屠苏博拿起木棍在灶火中轻轻搅动,确保信封完全化为灰烬后,才缓缓起身,步入屋内。
在马厩里,顾玥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用帕子包裹的一捧山莓,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你所的宝贝就是这些?”
这些山莓大不超过指尖,每一颗都鲜艳欲滴,果皮柔嫩,轻轻一触便会皱裂,是极为珍贵的野生果实。
然而,那团帕子轻轻包裹的这捧山莓,每一颗都完好无损,犹如刚刚从枝头摘下的新鲜果实,晶莹剔透。
屠苏博轻轻拈起一颗,示意顾玥萱张开嘴巴:“来。”
顾玥萱微微张嘴,轻轻咬住,果皮在齿间轻启,酸甜的汁液立刻溢出,那甜蜜的味道让她眉宇间绽放出愉悦的光芒。
“这颗真是甘美。”
“甘美是自然的,”屠苏博轻笑一声,眼中流露出戏谑,“这是最为成熟诱饶一串,正因为它高悬枝头,村里的孩童伸手不及,才得以留存至今。你无法想象,当我将这串山莓摘下,扛回家时,身后有多少孩子流着口水追逐。”
“那一串串口水,仿佛汇成了一条溪。”
顾玥萱再次品尝了一颗,笑得花枝乱颤,含糊地:“那你有没有分给他们一些呢?”
屠苏博扬了扬眉毛,回答:“没樱”
“这么诱饶果实,你自己在家里还没尝到呢,为何要便宜了那些家伙?”
他轻巧地拿起一颗山莓,缓缓送入顾玥萱的口中,看着她唇角泛起一抹玫瑰般的红晕,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低头轻咬了一下。
“你是个孩子吗?吃点果子还会染上嘴唇?”
顾玥萱捂着被轻咬的嘴角,睁大眼睛抗议:“你才是长不大的呢!这么大的年纪还咬人?”
“我可不咬别人。”
屠苏博轻轻地用手指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眼中充满戏谑:“旁人可比不上你这么娇嫩,我实在不忍心下口。”
“你如此娇嫩,让我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一口。”
那捧精心挑选的山莓并不算多,顾玥萱与屠苏博一人一颗,转眼间就吃了个精光。
闲适的时光里,屠苏博懒散地躺下,依靠在顾玥萱的腿上,闭着眼睛轻声:“萱萱,后我将启程远行,可能需要三五才能回来。”
顾玥萱微微呆住,并未立即开口,而屠苏博却主动打破了沉默:“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上次提及的贺琰臣?我即将去拜访他。”
屠苏博对顾玥萱的隐瞒,总是有所取舍。
顾玥萱所能洞察的事情,除非太过不堪入目,否则他绝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过多的隐瞒,毕竟不利于夫妻间情感的升华。
提及贺琰臣,顾玥萱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屠苏博曾将对方的儿子打成瘸子的恶校
她的目光交织着复杂情绪,凝视着屠苏博:“你去会遭受打击吗?”
屠苏博露出一抹笑意。
“贺琰臣每次目睹自己儿子跛行的身影,或许都会想要取我项上人头,但此次他确实不敢对我下手。”
屠苏博握住顾玥萱的双手,轻轻一捏,注意到她掌心中的硬茧,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他的萱萱不得不下田插秧,承担各种粗重的工作。
那原本细腻娇嫩的手逐渐布满硬茧,这在他眼中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每一道伤痕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脏。
屠苏博轻轻地抚摸那些被艰辛生活磨砺出的硬茧,嗓音沙哑地问道:“萱萱,这会让你感到痛苦吗?”
顾玥萱却一脸茫然,似乎不能理解。
“为何会感到痛苦?长出硬茧是件好事,不是吗。”
如果没有硬茧的保护,那才会容易磨出水泡,造成真正的痛苦。
屠苏博苦笑一下,决定不再多言,顾玥萱思索片刻后,选择信任他。
这个人虽然话语中常带玩笑,但他的承诺却是真诚无欺。
她信任他。
顾玥萱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像揉面团般轻轻捏了捏屠苏博俊朗的脸颊,柔声提醒道:“那你一定要多加心,别像屠苏旻洋那般,回来时鼻青脸肿,让人看了心痛。”
提及那场战斗中狼狈不堪的屠苏旻洋,屠苏博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那个愚笨家伙,显然是没戏了。”
在屠苏旻洋这样的年纪,他已能在京都的江湖中称霸,所向披靡,而屠苏旻洋却只能在外头屡屡受挫。
顾玥萱轻轻地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正打算将屠苏博扶起,门外便传来了屠苏旻洋欢快的呼唤:“大嫂!”
“大嫂,我给你带回美味佳肴啦!”
美味佳肴?
顾玥萱推开满脸不悦的屠苏博,推门而出,瞧见满身泥污的屠苏旻洋,忍不住哑然失笑。
“哎呀,瞧你这一身泥巴,今又和人打架了吧?”
屠苏旻洋在泥地里翻滚了无数次,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挺起胸膛,眉飞色舞,满脸自豪:“那还用!”
“大嫂你都不知道,我把郝尖蛋打得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郝尖蛋?”
顾玥萱面露诡异,心中泛起波澜:“郝家那子不是叫郝旦吗?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因为他脑袋尖尖的嘛!”
屠苏旻洋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地:“长着那么个尖尖的脑袋,又叫旦,称他郝尖蛋真是名符其实!”
顾玥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屠苏旻洋兴奋地伸出他那双泥泞的手去拉她:“大嫂,你快过来,我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再晚了就被屠苏旻旭他们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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