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上签署的日期是次日,上面清晰可见屠苏博亲手书写的笔迹。
如果她未曾发现这份文件的存在,屠苏博安然归家后,依他的性格,定会悄无声息地将这令人不快的证据销毁,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但顾玥萱已经发现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映入眼帘,刻骨铭心。
这是屠苏博亲笔所写,若他命归黄泉,顾玥萱与屠苏家将再无一丝一毫的瓜葛。
尽管屠苏家已趋没落,但家规仍然严明。
倘若屠苏博真的撒手人寰,没有这份他亲笔签名的和离书,她未来的岁月将不得不与屠苏家紧紧相连,永远无法摆脱。
屠苏家不会容忍长孙媳妇守寡后再嫁,她将被困在这道门槛之内,无力自拔。
屠苏博在背后默默为她设想了最糟糕的情形,在她一无所知之际,为她留下了另一种可能。
他愿意在死后给她自由。
这本应是顾玥萱梦寐以求的,她一开始追求的就是无拘无束的自由。
然而,自从发现那份文件的那一刻起,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都会激起她胸中的怒火。
顾玥萱紧紧地闭上双眼,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息内心的怒涛,她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屠苏博,咬着牙根,语气狠辣:“既然你已计划得如此深远,何必等到未来?”
“我们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既然你有此念头,不如现在就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行各路,再无牵连,岂不更为清爽?”
“你一心求死,我亦懒得与你纠缠,现在早些散场,各自安好,也省得你在外头胡闹时,还要挂念着为我物色佳偶,以免我……
眼前的脸庞忽然放大,这一次,相撞的不仅仅是急促的呼吸,还有彼此微微颤动的睫毛。
顾玥萱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温度,那柔软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侵略,让她在如雷轰顶的震惊之后,瞳孔剧烈地震颤。她本能地试图推开屠苏博。
她用手背遮住不住颤抖的双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语气中带着恼火:“屠苏博,你这是做什么?”
屠苏博轻声嘘了一下,随即又凑近几分,不知何时,他的手已悄无声息地绕至顾玥萱脑后,温柔而又坚定地按住她的后颈,将她不断退避的身体轻轻向前推。
两唇相接,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混乱的,不只是呼吸的节奏。
当顾玥萱被释放时,她的心跳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屠苏博,忘记了原本想要的话。
屠苏博微微一笑,一手温柔地环住她颤抖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柔地贴在她的脑后,低头,从她的眉心开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缓缓地吻向下方。
他用牙齿轻咬着顾玥萱唇角的一缕肌肤,声音沙哑而深情:“我错了。请你原谅,好吗?”
顾玥萱的脑海中犹如煮沸的浆糊,气泡不断翻滚,她气急败坏地:“别再用这种花言巧语来蒙蔽我!”
屠苏博立刻低头,再次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我真的错了,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屠苏博,你……”
“萱萱……”
他的话音刚落,顾玥萱的唇角便再次被他的吻覆盖。
顾玥萱的脸颊仿佛被火烫过,红得发烫,她的思维如同被麻绳紧紧捆绑,混乱不堪。
她无力推开这个得寸进尺的屠苏博,只能徒劳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试图阻止这场闹剧。
从她掌心传出的声音闷闷的:“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敢侵犯,我就真的要反击了!
屠苏博在这场情感的拉锯战中占据了优势,但他明智地选择见好就收,将心中的得意深藏不露。他微微偏头,在她的侧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语气轻松而温柔:“好,都听你的。你不亲,那就不亲了。”
顾玥萱此刻彻底丧失了所有的脾气。
近三个月的怒火在胸中翻涌,却未曾得以宣泄,而此时,她的双唇已被屠苏博啃噬得艳红欲滴。
这究竟是想怎样?!
顾玥萱的心头怒火愈发炽烈,她猛然抬头,目光与屠苏博那含着笑意的眼神交汇,面上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你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处置我了吗?你怎敢……”
“我早已渴望如此,今日终于鼓起勇气付诸行动。”
屠苏博对顾玥萱眼中闪烁的怒火视若无睹,他亲密地以鼻尖轻触她那泛着桃花的唇角,低声细语:“若有可能,我愿回到过去,将那个提笔写下和离书的自己亲手了结,也不愿让你在我视线之外忍受如此怒气的煎熬。”
“我实在不忍见你生气。”
“然而,即便时光倒流,我仍旧会选择那样做。”
话音落下,他自嘲地笑了笑,将脸深深地埋进顾玥萱柔弱的肩窝,低声呢喃:“萱萱,现在的我力量有限,能为你提供的安全之地不多,但我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要为你预留一条安然的退路。”
他本不想过多地表露情感,毕竟过多的言辞未免显得矫情,屠苏博并不愿多言。
但如果他真的冒险牺牲自己,这将是他对顾玥萱最后的奉献。
顾玥萱紧咬着牙关,沉默不语,屠苏博则柔情地揉抚着她的僵直脖颈,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慰:“是我错了,好吗?我从未有过轻生之念,你误会了,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再做这种令人不快的事,好吗?”
浪子温柔起来,往往足以令人心醉神迷,屠苏博字斟句酌,句句如同利箭,直击顾玥萱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顾玥萱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将脸深深地埋进屠苏博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你实在太过分了。”
在目睹那封决绝的离书之时,无人能窥见顾玥萱心底涌动的冰冷刺骨。
她并非惊愕于自己竟遭触方面的遗弃,而是对屠苏博此行决绝的意图感到惊恐。
万一他此行真的是踏上了不归路呢?
如果他真的就此撒手人寰,那又该如何?
虽然他死了自己将重获自由,但那些曾经的过往,难道就能一笔勾销吗?
人亡如烟,一切就此消散了吗?
顾玥萱忍无可忍,情绪爆发间张嘴猛然咬向屠苏博,而屠苏博深知自己理亏,平静地承受了她的怒火。等到顾玥萱稍微平息怒气,松开牙齿时,他竟还低头逗弄她:“要不我脱了衣裳让你再咬一次?是不是你刚才手下留情了?咬了这么久,我竟然丝毫未觉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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