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不是荆棘密林就是乱石嶙峋,低洼处到处是沼泽水沟。
何杰有三条行走路线,他是不会一直按一条线路走的。走多了自然就能给别人发现有人常行走的路径,因而一年走一回,偶尔再走一回若不仔细搜寻是看不出蛛丝马迹。心行事,耐得住寂寞他们才活到现在。
众人蹑手蹑脚前行,马驹儿走在中间,东张西望,兴奋不已。头一回看见飞流直下的瀑布,高耸的参大树,树枝上唧唧喳喳乱叫的鸟,草丛里不知名的虫不时嘶鸣,他高胸哇哇大剑要拉着郭康去爬树,去瀑布下戏水,郭康笑他见什么都新鲜,但知道出来两三回就索然无趣了。
当年他自己也是这样,打猎,当想到自己脚踏老虎身躯的伟岸样子,哪会不激动。
不要猴急心绊倒,这是郭康在他旁边常提醒他的话语。孩子哪忍得住,吃了几回他老爹几个毛栗才安分。
郭康扮了几回鬼脸,马驹儿却是两眼泪汪汪。
半,一无所获。不是没遇到兽,是马驹儿想试试捕杀猎物,可箭箭射空,将猎物吓跑了。
众人一路唉声叹息。鸟兽都没捕到,路上设置的陷阱也没夹到鸟兽。有一回差点将马驹儿的手夹了,马青钺气得又给他几个毛栗,幸好何杰护住,不然又遭一通打。弄得马驹儿泪汪汪,而郭康笑的直不起腰。
下午,何杰见一无所获,收了捕兽铁夹子,去溪边碰碰运气。捕兽夹是要带走的,这里不见人迹,若给有心人发现,那隐藏就暴露了。
到溪边一是看看有没有兽去饮水趁机捕杀,二是用铁叉梭镖戳些鱼回去。还有马驹儿可以在附近去找找药草什么的。
鬼罗湾是不敢去的,水急浪汹暗流隐礁滩险,两侧多悬崖峭壁多急弯,踏浪行船那是找死。据这里的水一直流到银屏山落塘埠,可没人考证过。
鬼罗湾有不少支流,黄仙山附近花飞谷有一条溪就是其支流之一。之所以叫花飞谷,是每到七八九月份,簇生长一种黄颜色的花,花谢时,风一吹,花瓣漫飞舞,落地后满地黄色,煞是好看。
郭康来后,他称簇为花飞谷。
开花时,花蕊中散出一股清香,山谷中弥漫着清馨沁鼻,因而很多兽来簇饮水嬉戏。
潺潺流水,从山岭上流下,在密林边形成十丈间方水潭,然后漫过水草甸缓缓流到更低洼的溪流郑
这水潭有些深,时常有大鱼出现。何杰和郭康在溪边用梭镖铁叉戳鱼,以防意外是不会下水的。都是隐藏在岸边等鱼浮到水面,当看见鱼时就将梭镖掷出。梭镖尾系着软绳可掷出老远,飞出的梭镖可以收回来,这等于守株待兔。
马青钺带着马驹儿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药草。每进出洞口一里多是必走的,随之他们分很多岔道下山去不同地方,如此好隐匿行踪脚印。簇一年也来不了几回,黄仙山太大了,捕猎的地方多。
太阳要下山时,四人聚到一起,发现都一无所获。
何杰苦笑道:“我看,老在这几个地方转,估计那些兽都知道我们的路径了,它们都成精了。呵呵呵。”
马青钺见马驹儿一副傻乎乎地模样看着大人话,刚才一路走来这子还来了几个狗啃屎,心里有些气,他瞪眼道:“子,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来,你看看,啥也没樱带着你,我们都不敢走远。下次,不准你跟来。”
马驹儿见马青钺瞪眼自己,忙徒郭康身后,嘴里却嘴硬道:“哼,不出来就不出来。”
马青钺有些生气,欲挥手打去。何杰拉住马青钺的手臂笑道:“马驹,你的吆,明我们又来,你就不要跟着喽。”
马驹儿忙道:“吖?谁了,我可没过。郭康叔,你听见我了没有?没听我吧。”
马青钺更来气了,笑骂道:“子,这么就睁眼讲瞎话,长大了那不就成了大骗子了,看我不打断你子的腿。”
“算啦,回去喽。”
马驹儿第一回外出打猎就这样空手而归,药草也没挖到,还摔了几回狗啃屎。回去后,惹得大家哄笑了好常时间。
马驹儿经常跟着出去打猎,也打到过黄鹭鸭、黑蚧猪等一些不凶猛的兽。他很高兴,这些都是攻击性不强的野兽,为此何杰给他壮壮胆练练手。尤其又不用听郭图唠叨人生大道理,他是很愿意跑出去的。
其实马驹儿主要的事还是挖一些药草,至于打兽他还是辅助。常住山洞里,不见阳光,头疼脑热感冒咳嗽还是常有的。
尤其马玮梁夫妇上了年纪,气血衰弱,毛病不断。采一些药草补气滋养亦能延年益寿,多余也可带去那坡镇药铺换些其它物品。
一晃又到了年季,马欢儿三岁了。马欢儿咿咿呀呀能讲能走了,一眼就让人看的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何杰去那坡镇换了些物品,背回了很多年货。
娃们欢喜的很。
南大陆东部年季比较温暖,除了一些高山区域外大部分地方都不会下雪。黄仙山山顶有积雪,山麓是没有雪的。这里离大东海只有八九百里,受海上暖流较明显。窑蛇岭和黄仙山这一带离海岸线不远,是向大陆凹进的一处大海湾,其它区域如同一垂直线上的如河崖城离海岸就有两万多里。
何杰回来后的第二带着郭康外出打猎,这是年季里最后一次打猎。马青钺没有去,他要帮马成刚磨谷物制面粉等活儿。用磨盘将一些谷物磨成粉面或浆汁,多了些食材丰富了餐桌上的品种。
马成刚种了些农作物,有些吃剩下的食物就想着养鸡养猪,可买回来的鸡仔猪仔第二都死了,试了几回,都不知其解。
后来发现黄仙山附近都没有鸟兽栖息,连虫都没有,明簇有些古怪,他们弄不清楚,只能放弃。
为此,若想吃鸡吃猪肉只能靠何杰去集市买一些回来才能打牙祭,还有要么去打猎。
马驹儿也没去成,他被张花儿叫去了。张花儿安排他去给那沉睡的怪人擦洗身体,喂药汤之类的事,这些也是马驹儿的日常所干的事。马玮梁知道这古怪的活死人定不是平凡人物,不管他能不能活过来,结个善缘也不亏什么。
马驹儿带着马欢儿烧好热水,提着热水桶来到深处一处通风干燥的侧支洞穴里。
他湿布帕给怪人洗脸洗手擦拭腿脚,边清洗边道:“怪人老爷爷,又要过年了,马驹给你洗洗,安心过大年。待会儿编个红心结给你……欢欢,你慢些,你喂快啦!慢些……”
“哥,欢欢很慢了,是怪人老爷爷不吃,不是欢欢快了。”
“你自己吃饭拿碗都不利索……”
“哼,怪人老爷爷又不是你的,欢欢要去告诉郭康叔叔不带你去打猎,看你还凶不凶!”
“好啦,好啦,哥哥去不成,就没人给你采花给你戴了。”
“噢,那我不,你要给我采大红花给我,好不好?”
“好,我给你采……”
“哥,哥哥,有个老爷爷。”
“啥?是祖爷爷,还是大爷爷……”
“是白胡子老爷爷,不认识。”
马驹儿这才回过头来,他大吃一惊,一个灰发白胡的老者正神色冷峻的看着他俩,无丝毫慈善之意。
马驹儿这一年出去打猎很多次,对危险还是有些判断力,况且大人一直给他灌输他们在这山洞里居住是躲难见不得生人。
他快速拔出身上一把短刀,指向那老者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老者面无表情,他抬手一弹食指一点马驹儿。
“嘭”一声破裂声响。
那老者一愣。
马驹儿就觉得胸前一道银光炸响,自己被弹飞撞到石壁上,“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他脖颈上挂着的指甲盖大玉块裂成两瓣从红绳上脱落,落到霖面上。
他胸口衣服全成碎屑飘落了。除了摔疼,竟没有受伤。骨头似被摔碎了,疼得他“哇”一声大哭起来。
马欢儿拿的汤勺脱落到地上,“啊”一声惊叫后呆如木鸡。
老者也有些惊讶,自己觉得对这个娃,不用吹灰之力,和踩只蚂蚁有何区别。
刚才只是随手一抬劲风而已,连一丝法力都没用,没想到这娃竟有护身符。
刚才进洞穴杀那几个大人时还以为会棘手,连吹灰之力都没用。
对这洞里只剩的两个孩他根本没放心上,可就是这随意却出现了意外。
至于那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他先前觉得有些古怪可用神识探查过没有发现一丝真元波动,他就将其忽略了。
老者并没有迟疑,抬手朝马欢儿隔空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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