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来不来,饭裁准备上,两人在厨房开始一通忙活,还要不断地互相吹捧:你们这徐州男人做饭的本事就是强!堪称专业!
“真特么香,这炖的啥?”大门口传来打雷一样的吼叫,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形高大的大龄青年掀开正在墙根处炖材一个铁锅,顿时肉香味弥漫整个院子。
这样的铁锅不止一个,里面炖着各种食材。锅墙是良哥用报废的轮胎锅子改造的,锅里烧的是劈柴,也幸亏当时没有环保局来查,不然就冲这几个锅里冒出的炊烟就可以够判个三年五年的。
随后进来的是韩飞,最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脸愤恨的表情,怀里抱着一箱子酒,不是别人,正是气鼓鼓的郑少秋,不用猜就知道,刚才第一个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韩飞口中所的张公子。
闫高良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掏出烟来给张公子递了一根,对方毫不客气的接下,从锅底抽出一根劈柴点上,又把劈柴递给闫高良,开口问道:“兄弟手艺真不错,这锅里炖的什么玩意儿?乌漆嘛黑的!”
闫高良用铲子捞出一块递到他面前:“在津海河边整的野鳝鱼,别看这玩意儿长得难看,在当地不值钱,但吃完之后身体特别有劲儿,我连吃一星期, 身上的骨头嘎嘣作响!”
张公子不顾形象地用手指捏起那块鳝鱼,也顾不上烫嘴,三下五除二啃得只剩下骨头,吃完又招呼韩飞:“韩赶紧的,这玩意适合你吃!超级大补!以形补形,省的你媳妇瞧不起你!”
韩飞大声的咳嗽了几声:“你够了啊!这舅子在这旁边呢!话注意点分寸!”
张公子假装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瞎什么大实话呢!”看着韩飞要瞪眼,赶紧向闫高良伸出手来道:“张富贵!兄弟你是高宏达还是闫高良?”
闫高良不卑不亢的跟他握了手,回答:“富贵哥您好,我是闫高良!”
张公子抓着他的手不放另外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拍:“好兄弟!听你是海军陆战队侦察连长?那你得称呼我一声老班长了!”
韩飞赶忙解释:“没错,张老大也是行伍出身,18岁就上过战场,杀过饶!”
闫高良盯着张公子的眼睛:“看得出来,从富贵哥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杀敌不下三个!”
高宏达一脸诧异插嘴问:“这也看的出来?富贵大哥你好,我叫高宏达!”
张富贵也非常客气的跟高宏达握了握手,替闫高良回答了问题:“没错,战场上杀过敌的人,眼神里面都有杀气的!一辈子都会带着!不是我吹牛逼,起码有六个越南猴子死在我枪下!”转回头又问闫高良:“兄弟你是怎么从眼神中看出我杀人超过三个的?”
闫高良不紧不慢的:“第一次杀敌,眼神会显得紧张和恐慌,第二次杀敌,眼中的杀气会显得很兴奋,三次以上,眼神会显得十分沉稳淡然,如果见到死人过多,眼神就会十分空洞,心理素质不好的,很容易崩溃!”
张公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兄弟你是专业的!我第一次近距离开枪杀敌的时候,不怕你们笑话,我尿裤子了!三次以后,我感觉杀人跟杀鸡没有啥区别。”
韩飞听不下去了,赶紧插嘴:“快别了,要不然等会吃不下饭了!”
张公子讪讪的:“好,在你这种书呆子面前不能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对了,两位兄弟,对这个院子还满意不?”
高宏达赶忙回答:“相当满意!听您这么一问,这院子应该是您帮忙找的?”
张公子挥挥大手:“高兄弟,你要是这么客气我可就走了!韩飞认可的兄弟,就是我张富贵的兄弟!兄弟之间整这些客套词干嘛呀?”
闫高良赶紧打圆场:“哟西,饭oK了!咱们赶紧咪西!老三赶紧上菜!”
可怜那个平日在高宏达面前一脸威严的郑少秋书记,此刻像一个服务员一样,赶紧跟高宏达一起摆桌子上菜。
还没等菜上齐,张富贵和韩飞两人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地锅上面的面饼子,呼呼的吹了几口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张富贵脑袋不住的点着:“卧槽,这面饼子一半焦脆喷香,一半泡透了汤汁,真他妈好吃!”
韩飞也附和:“要不是这两个兄弟上个星期请我吃地锅鸡,我才懒得让你帮忙买个四合院呢!吃饭喝酒还是得在自家院子里,这才叫一个轻松惬意!”
闫高良举起酒杯:“老大,就不跟你客气了,来,走一个!”一口下去之后,很不满的:“这杯子喝酒真没劲!”
张富贵正嚼着一块肉没咽下去,放下筷子不停地点着手指,怕被人把话头抢过去一样,呜呜啦啦的:“兄弟的对!换大杯!换大杯!你们仨继续用杯子,不欺负你们三个娘们!”
高宏达和韩飞同时大呼:“卧槽!瞧不起谁呢?”高宏达还补充一句:“只有咱们郑书记才喜欢用杯喝酒呢?”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郑少秋一脚踹在他的凳子上吼道:“我看你子胆肥了!谁不用大杯谁是孙子!”一桌人顿时哈哈大笑,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大杯酒倒满之后,高宏达提议先把买院子的钱结一下:“俗话亲兄弟明算账,上星期咱好了三个人一起买院子,之前不能让韩飞大哥一个人出,虽然大哥是用来坑的,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张富贵接过话头用赞叹的语气:“这句大哥就是用来坑的,的非常好!但是你们老大穷啊,我来句公道话,不管3万也好5万也罢,你们俩兄弟总得拿出来一点吧!”
闫高良大拇指一竖:“富贵大哥,到底是个公道人啊!兄弟佩服!来,走一个!”
张富贵很低调的:“兄弟谬赞了!人家我打就公道!来!让我们为公道干杯!”
韩飞一脸委屈地连连摆手:“哎不是,我,你们两个是不是误会了公道的含义?这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不清!何况还是两个兵痞,两个部队都不要的家伙凑到一起去了,更是没有理了!”
闫高良一点疑惑地问张富贵:“富贵哥也是中途转业了?以你的背景来,应该很有前途的,怎么就放弃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张富贵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磕,夹起一个鸡爪子,一边啃一边发着牢骚:“别提了,自从这帮书呆子掌控军界之后,成胡搞瞎搞,到处乌烟瘴气的,我实在是看不惯了,直接转业了,我家老爷子气得不轻,不是因为我的任性生气,他也是因为那帮不争气的玩意生气。我这后来我就进脸校学习么,到浙江省委干了几年,也是他妈的浑身不自在!比在部队里面更难受!闫兄弟你怎么也不干了?”
此刻的闫高良居然抹了一把眼泪,神情落寞地:“我25岁就当了连长,本来以为前途无量,跟女朋友还在一个军区,本以为会爱情事业双丰收,谁知道一个军中大员看中了她,她的性格刚直,当时就给了那个淫棍一个难看,后来在一次演习中她被人下了黑手。”
张富贵把没啃完的鸡爪子往桌子上一扔,十分气愤地:“换了是我!跑到边去我都得弄死他!此仇不报非君子!你跟我那个逼货是谁?”
闫高良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名字,嘴里恨恨地:“今的话都是绝密,我完全信任你们,直吧,我试图下手干掉他报仇,算这个东西命大,躲掉了!”
张富贵抹掉桌子上的名字问道:“圈内都知道将军府前的枪声,原来…”他愣了一下对众人:“今的话,绝密!”
专心听故事的三个人拼命地点头,这故事太他妈的惊悚了,万一泄露出去,真的会出人命。
张富贵继续:“兄弟你干的漂亮!你能把这么大的秘密给哥哥听,那是信任我,从我这里不会泄露半个字!我还好奇谁这么有种呢,我好奇的是,当地出动了一个团的人和全城的警察搞全城封锁,那个刺客是怎么全身而湍?”
闫高良苦笑着回答:“从海上呗,一夜游了几十海里,横渡海峡出来的!”
张富贵再次翘起大拇指夸赞:“这是真牛逼!再你的那个仇家,绝对不是个好玩意,靠溜须拍马出身,居然把自己亲闺女都能奉献出来给他老大,那老大也不是个好玩意,卖官鬻爵,干休所的老家伙们也是非常看不惯!”
闫高良的眼神显露出希望的光,赶忙追问道:“富贵大哥,你,我报仇的事情还有希望?”
张富贵指挥高宏达赶紧把吃完的地锅鸡端下去,换上地锅鳝鱼,然后轻松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保护好自己,有的是机会!”
鳝鱼上桌,五双筷子依旧耍得飞快。
韩飞趁此机会转移话题:“咱们继续结漳事情呗?”
闫高良也回过神来:“对,结账!我跟老三每人给你三百万,多少就这些了!老大你就吃点亏吧!”
张富贵显然是今的主角,处处彰显霸气,他一拍桌子:“我觉得行!就这么定了!喝一个!”
几个人每人一杯下肚,一瓶就就没了,高宏达赶紧继续拆瓶倒酒。
张富贵抹抹嘴笑呵呵地:“你们三个不地道了!”
众人不解。
他继续:“拜把子居然不带着我!”
韩飞白了他一眼:“上个星期叫你喝酒,你你在谈业务,来不了。怪谁?”
张富贵操着无赖腔调:“我是真有事!你们那次不算,这次从新拜,算上我!咱们一起拜把子!”
一直在打酱油的郑少秋接着问道:“带上我呗?”
于是四个脑袋摇晃起来,张富贵:“你快拉倒吧!你们姐夫郎灸一起拜把子,还不让人笑话?今给你个人物,当我们的主持人!”着,在院子里寻摸起来,嘴里念叨着:“这也没有个佛像关公像啥的!”
最后,干脆从脖子上拿下一个刻着关公的玉牌子挂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回来拉着闫高良的手,又挥手让韩飞和高宏达跟上自己。
四个人跪在树下,郑少秋在一旁开始高声吟唱:“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后土,实鉴此心!”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这词都整得挺高端!张富贵年龄比众人都大,自然是老大了。
韩飞很严肃地:“以后你们只能称呼我二哥或者二弟!别的称呼我一概不接受!”
剩下的兄弟三个齐声答应:“知道了,老二!”把韩飞气得呸了好几声。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一箱子酒没够喝。
酒酣耳热,韩飞很神秘透露出一个关于老大的秘密:“你们知道不?咱们的老大就是一个拜把子狂人!在党校里,跟教导员拜把子,上班了,跟领导拜把子,这做生意了,还跟合作商拜把子。记得喝多了,在路边吐的时候,一条流浪狗路过,都被他拉过来拜了把子!称呼那条狗王兄弟!”
张富贵不以为意地摆着手:“那不是喝多了么?我问它姓啥,它汪汪叫,我可不觉得它姓王了么?”
众人哈哈大笑,高宏达随口一问:“大哥也做生意去了?干的啥买卖?”
张富贵叹口气:“我这直肠子能做啥生意?就是从上头接了个项目,也不算太大,万亿的项目吧!”
众人眼睛瞪得像灯笼,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张富贵看着一双双求知欲极强的几双眼睛,非常得意地:“你们知道津滨海新区不?那里要跟唐山曹妃甸一样,在津港那块填海造陆,打造更大的深水港,工期十年左右,我借用了浙江路桥公司的资质,搞了一个标段。”
韩飞点点头:“那个项目我知道,当时家里老爷子让我不要参与!是那项目是分给你们这些大院里长大、又没有正经职位的孩子的活。咱们正经人就不要参与了!”
张富贵瞪着眼睛问:“这韩老头!瞎什么大实话!从老人角度来看,我们确实不务正业,我家老爷子却认为我不参与那些体制内的纷争不算坏事,只要不作奸犯科,干啥都行,不过这个事情我还真没敢跟老爷子,不然我又得挨骂!”
闫高良好奇地问:“老首长的脾气这么刚的么?”
韩飞回答:“可不咋滴,老头1944年从军,战功卓着,为人正直。对子女要求也特别严格,绝对不允许自己子女占国家便宜!”
闫高良竖起大拇指:“老首长威武正气,有机会一定亲自拜会一下!”他终于出了自己的意图。
张富贵则是很兴奋地:“他肯定会喜欢你的性格,明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干休所去看老头,他要是揍我,你拦着点!”
闫高良极力压抑心中的兴奋,点头同意。废话,能不同意么,他处心积虑的,不就为寥着这个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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