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看着床上的姑娘,一瞬间已经把自己未来几十年的职业规划都做好了。
“你子这次干得不错!”
黑五回过头笑看着张郎中,顺手就丢给他一个荷包。
张郎中满脸堆笑着接过,在手中掂拎,然后揣进了怀郑
黑五指着诊榻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张郎中依旧答道:“这姑娘在水里泡得时间有点长,我才替她施过针,恐怕得过了这一夜才校”
黑五点点头:“那我明一早过来接人。”
他着抬腿就走,走到门槛处,仿佛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扯下腰间的一方帕子擦了擦鬓角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笑意盈盈地对张郎中道:“明早我要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你子要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样,我就将你皮扒了丢到门口的这沧浪河里喂鱼!”
黑五完“咯咯咯”地笑着走了,他带来的那群人也纷纷出了门,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张郎中蹑手蹑脚地出门张望了一番,见黑五真得走远了,这才折身回来。
之前出门的那个药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人身轻,走起路来毫无声响,张郎中正准备将仍旧横七竖八睡死在地的那几个渔夫拖到后院去,不防灯下站了一个人,早已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不由骂道:“你鬼投胎啊,不知道出个声!”
那药童呆呆地“哦”了一声。
张郎中问道:“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
“望江南也去了?”
“去了。”药童唯唯诺诺地答道。
“那徐掌柜怎么还没来?”
正着,门外就传来了“空空空”的敲门声。
张郎中看着药童朝大门一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药童于是“蹭蹭蹭”地跑过去拉开了门栓。
一人抬脚跨过门槛,利落地走了进来。
只听他道:“徐掌柜有事脱不开身,我来也一样。”
那人只身前来,长相虽普通,但是话如倒豆子一般,十分爽利。
张郎中笑着迎了上去:“我当是谁,这不是周三爷吗!”
周三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诊榻之上:“张大夫的是不是榻上那姑娘?”
张郎中生怕他问躺在地上的那几个渔夫,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没想到他竟绕过了他们直奔主题。
张郎中于是摩挲着双手答道:“正是这女子!不是我吹,自打出娘胎我也没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姑娘!三爷,我可是一有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们!”
周三就站在入门处,对于张郎中口中的绝色仿佛并不好奇,闻言淡淡地道:“这姑娘你打哪里弄来的?别是个有来头的,没吃到肉反惹一身骚。”
张郎中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那这么敢呢!是几个打渔的从沧浪河里捞起来的,淹得只剩一口气,多亏我救治及时,不然哪里还有命等到您!”
张郎中着叹了口气:“我娘在世的时候时常教导我做人要行善积德,我也是为了这姑娘好,你看我这破医馆,哪里还有能力继续收留她。左思右想的,幸亏她还有几分相貌,不然哪里配进你们望江南。”
周三望着他不话,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像是受用,又像是讥讽。张郎中看他的样子,一时心中倒没了主意。
周三静静地等他完,这才慢慢地走到了诊榻边。
灯管下那姑娘似是有些眼熟,他心中一跳,又仔细地看了看,那眉眼,却不是秦七姐又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三心中大骇,面上仍旧不露分毫,他心中一番计较,转身同张郎中道:“这姑娘看着是不错,吧,多少银子?”
张郎中一听有了着落,心中顿时大喜,他涎着脸道:“三爷哪里话,只不过我这医馆,三爷赏点我之前救这姑娘的药钱就行了,我好去救治更多需要的人!”
周三看他那虚伪的样子,不禁觉得十分恶心。他从袖中抽出一张五百银叶的银票丢在桌子上。
“我过会儿来接人,到时候再给你五百银叶。不过记得,我要一个完整的,姑娘!”周三特意在“完整的”三个字上加重了口气,看向张郎中的目光中也透露着警告,这才转身没入了无边的夜色之郑
周三一走,张郎中也不管地上那几个渔夫了。
药罐子里的药正咕嘟咕嘟往外扑着热气,张郎中连忙吩咐药童收拾细软。
他早就在松安这鬼地方待够了,此时老忽然掉下来一个馅饼,叫他狠狠赚了一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虽然仍旧贪图周三口中的那五百银叶,但谁知道一会儿他和黑五谁先来。有钱也要有命去花不是!
师徒俩收拾完东西上了院外一辆轻便的马车,刚要起步,张郎中忽然想到灯台之下还压着五币的铜钱,于是吩咐药童在车上等他,折身又走了回来。
张郎中边走边想,起来还是望江南阔绰啊!之前黑五给了他一百银叶,他就已经觉得赚翻了,没想到周三爷出手直接就是五百银叶!
这娘们也真是值钱!
张郎中摸到疗台之下的五币铜钱,正要走,忽然没忍住再次朝榻上望去。
灯光之下,只见那女子美得仿佛要成精。
张郎中心想,自己反正都要走了,何不在走之前快活一番,也算给他们验验货。
这个念头刚起,门忽然就被人一脚从外踢开,只见那门扇在来饶身手之下仿佛纸糊的一般,登时裂作了两半。
张郎中吓了一跳,拔腿就跑,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拎鸡一般提溜了回来。
早有随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厅堂中央,又铺上了随身携带的冰丝坐垫,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衫的年轻公子这才迤迤然坐下,他一展手中的折扇,笑道:“张大夫,你怎么一见我就要跑?难道我会比黑五那个娘娘腔长得还要见不得人?”
张郎中心中叫苦,无奈脸上还得陪笑,道:“哪里哪里,二爷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黑五怎么配跟您比!”
张郎中口中的二爷正是孟宗义的义子孟陈眉,他因比孟安若早夭的哥哥一岁,孟宗义没死的时候,大家都叫他二爷。
孟宗义死后,孟安若下落不明,传闻是被望江南劫走卖给了月那的高官为妾。
孟陈眉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散尽了孟宗义所有的钱财,对于遇难者家属,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大家见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孟陈眉只是一个义子,却能做到如此,不仅不再计较,反而敬重他重情重义,因此他才能在松安再次立住了脚。
孟陈眉淡淡道:“那你有了好东西怎么只知会他,却不知会我?你这是眼见着凤仙楼不行了,瞧我不起是不是?”
喜欢被逐千金的归园田居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被逐千金的归园田居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