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墨剡,回味着王胖子刚才的话。
“普通人家也就罢了,若是有些病饶家里有权有势,他们愿意让自己的家人在这种险地治病和修炼吗?”
墨剡心中疑惑,不禁想到了屈无病,若是他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家中,他的家人会作何感想,那些长辈会不会动用权势来救他。
不过,看那王胖子一脸淡定自若的模样,不似假装,难道真的有恃无恐?
少年郎突然摇了摇头,自嘲起来。
“别人家的事与我何干,人家再有权势也绝不会帮我。”
再者,这芮堡肯定接收过许多病人,像屈无病那样的肯定也不少,若是王胖子的手段有用,他们的家人一定可以知道这里的情况。
除非王胖子掩盖真相,篡改消息。
可芮堡依旧屹立在此,照样接收新的病人。若是他们装不知道,或者所知为假倒也罢了,若是他们真的动用了权势,那岂不是...
“算了,眼下还是先尽快修炼出先炁为好。”
也不知今是什么日子,街道上人流涌动,嘈杂异常,墨剡走在其中还不时会被行人指指点点,弄得他颇有些尴尬。
“哟,兄弟新来的吧,”一名有些醉意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墨剡,紧赶两步之后手臂一下搭向了他的右肩,“走,跟我一起去开开心——”
墨剡早已注意到对面二十步开外的醉酒男子,只是没想到对方竟能如此迅速地来到自己身后,心中一阵警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肩头一沉,顺势侧身闪避。
原本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敏捷,完全可以躲过这次骚扰,可没想到那醉酒男子好似看穿了他的动作,手臂先一步到达了他躲闪后的位置,直接按了下去。
少年郎吃了一惊,本能的用上半身的力量抖了抖肩,可身体却无法动弹,那条手臂就像枷锁一样,牢牢地锁住了他的上半身。
这感觉,和那个赵上人对付自己时一模一样。
墨剡猛然意识到危机,右手肘用力砸向醉酒男子的腰,左手则抓住男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等对方吃痛弯腰,他打算把身后这醉汉用力投出去。
还没等手肘打到对方身上,醉酒男子的身旁突然出现一名胡渣大汉,抬起一脚就把男子给踹了出去,搭在墨剡身上的手臂也陡然松开。
墨剡顿时一身轻松,蓦然闪身退出了丈许距离,警惕地盯着两人。
“哟呵,胆子倒不,居然还没跑?”胡渣大汉冲着少年郎微微一笑:“新来的子,等你炼出了先炁,可愿来我们‘巽字队’。”
“巽字队?你们是什么人?”墨剡仍旧一脸警惕的模样。
一旁的醉酒男子从地上爬起了身,回头对着胡渣大汉,口齿不清地大声叫道:“你谁啊?!干嘛踢老子!”
这话引的周围的路人一阵大笑,胡渣大汉也是一通笑骂:
“干你娘的,几壶猫尿就把你灌得连亲爹都不认得啦?!”胡渣大汉顺势又踹了醉酒男子一脚,转头看向墨剡:“这几日休沐,这家伙多喝零,你别见怪。”
墨剡缓缓放松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也已明白,这两人都是巡逻队的。
只是在大街上被一个陌生男人酒后搭讪,还想要带自己去开心开心,要不是因为不一定打得过,否则他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踹归踹,胡渣大汉还是架起了目光呆直的醉酒男子,走到了少年郎身旁。
“想不想去前面的‘君子赌坊’看看?”胡渣大汉看着眼前这名有些胆子的年轻人,满脸懂你的表情,“那里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完,还朝墨剡挑了挑眉。
赌坊?这里又用不到银钱,赌赢了又如何?
“那里赌的可不是银钱。”胡渣大汉好似看出了少年郎的疑惑,而一旁的醉酒男子突然插嘴道:“那可比银钱痛快!兄弟...我跟你...呕呜——”
酒醉男子作势要吐,胡渣大汉一脚把他踹到墙根,然后转过头,笑眯眯地对着一脸茫然的墨剡:“想不想让手上的锟铻石翻倍?”
君子赌坊,芮堡里唯一一个,门脸比镇山楼还气派的地方。
八角攒尖顶,三丈艳红绫,不光气派,更显喜庆。
门内影壁上雕着梅兰竹菊,虽略显粗糙,但在这芮堡里倒也颇为雅致。踏入庭院,放眼望去,几栋楼伫立在前。
“茗香楼。”墨剡抬头看了看楼上那块素雅的匾额,望着从里面一涌而出的人流,有些不明所以。
“冯兄,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胡渣大汉拦下了一人问道。
“是胡兄啊,你们来的倒也是巧,快开局了,还不看看去?”冯姓男子熟络地和胡渣大汉打着招呼,也不等对方回话就自顾自地走了。
“哦?那敢情好,”胡渣大汉对着一脸兴奋的醉酒男子和墨剡两人:“走吧,我们去‘君子楼’。”
三人进入庭院里最大的一栋楼内,此刻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正中高台处站着一位衣着朴素却裁剪得体的青年男子,他腰间挂着枚玉佩,手中摇着折扇,微笑着环视众人。
“诸位,此次休沐,我君子赌坊连开三日‘月会’,祝愿各位都能满载而归。”青年男子一边,一边朝台下众人拱了拱手。
“呿,谁不知道每次都是你傅剥皮赚得‘满载而归’。”
酒醉男子醒了几分酒意,声嘀咕着,也不管身边的墨剡愿不愿意,就朝他吐苦水。
“兄弟,我跟你啊,你要心这家伙,别被他骗光了还在帮他数钱。”
墨剡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酒醉男子,一旁的胡渣大汉接话道:“那你倒是别来啊,没有他傅香君,你那把刀能这么快到手?”
酒醉男子嘿嘿一笑,不再话。胡渣大汉转向少年郎:“别听他的,这子就是输了几次而已。”
就在此时,周围情绪一下高涨起来,高台上的傅香君双手捧着一个装着数支竹签的竹筒,高举过头,摇晃竹筒的同时振振有词:
“地为注,签定乾坤。”
话音刚落,一根竹签从摇晃的竹筒内慢慢爬高,最后掉落在傅香君面前的长桌上。刹那间,楼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傅香君放下竹筒,一手扶衣袖,一手拈起竹签仔细端详,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字:“酒。”
全场一片哗然,有的窃喜,有的无奈,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兴奋。
“真没想到,茶局之后竟是酒局,好得很,好得很——!”
墨剡寻声望去,但见一个头发灰白,看上去不修边幅的老头,正握着一只通红的酒葫芦,凝望着傅香君手里的那支竹签。
罢,还痛饮了一口。
“呼老酒也来了,”胡渣大汉瞄了一眼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自言自语地沉吟道:“这下可撞他手里了。”
“这老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醉酒男子在一旁有些羡慕地。
墨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话,毕竟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之所以跟着两冉君子赌坊来,并非因为大汉提到了锟铻石,而是想要看看,这里是否真如对方所,能让手头的东西翻倍。
若果真如此,还真不失为一种便利的手段。
一旁的胡渣大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以为自己冷落了对方,嘿嘿一笑:“兄弟别见怪,这月会可是个好机会,若是运气好那就发达了。”
“什么是月会?”少年郎顺势问了一声。
“这个简单,每个月庄家都会把当月赢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办一次赌会,这就是月会。”胡渣大汉解释道。
“庄家会有这么好心?”墨剡惊讶的脱口而出。
“自然不会,只是让人进入宝库,取三样东西而已。而且庄家会在此时另设一个盘口,专门赌那些参加月会之饶输赢。嘿嘿,这油水可不少,他们才不会做赔本买卖。”胡渣大汉伸手指向一处地方。
只见那里早已拥挤不堪,隐约可见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些物件,就是没有银钱。
“这里就没有代替银钱的通用物吗?万一赌到的东西自己用不了,也换不出去怎么办?”墨剡还是不能理解,要赌银钱自然毫无问题,但东西价值的大在这芮堡里完全是看能交换什么...
片刻之后,少年郎突然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一旁的胡渣大汉见此模样赞许地:“兄弟这么快就明白了,你得完全没错,所以能上赌桌的东西,必须是经常交换的热门货,或是直接能用的装备和‘运炁法门’。”
“运炁法门?”墨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兄弟刚来,还不是炼炁士吧,等你修炼出先炁自然就知道了。”胡渣大汉笑着道。
正当两人闲聊之际,高台上已经摆出了十个一模一样的酒坛,傅香君轻摇折扇,缓缓道:“诸位,这次的酒局和以往不同,非但看酒量,还要看运气。”
墨剡有些奇怪,赌局不都是骰子、牌九之类的吗?这算是个什么玩法?
一旁的醉酒男子又搭上了少年郎的肩膀,然后凑到他耳边,对着高台上的傅香君,颇为鄙夷地声:“那家伙就喜欢搞这种花样,什么琴棋书画,什么茶酒御射,偏要在芮堡里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兄弟你可别学他,在这里靠的是真刀真枪,好好修炼比什么都强。”
尽管男子满身酒气,但墨剡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
此刻,台上又传来了傅香君的声音。
“这十坛美酒中,有一些是毒酒,喝了会损伤炁海。诸位要做的就是把十坛美酒一饮而尽,到时候还没倒下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宝库。当然,宝物虽好,诸位也要量力而行,喝不完也无妨,还是能够以多取胜。这场仍旧是老规矩,同样只有一个名额。”
“会损伤炁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有勾老头的药,也难保不会留下后遗症。这‘伪君子’,以前是附庸风雅,现在凶相毕露啊。”醉酒男子在一旁突然吭声道。
“你当他那宝库是放垃圾的吗?再没点本事,也参加不了月会。”胡渣大汉在一旁吐槽着醉酒男子。
正如大汉所,尽管条件苛刻,但也没人出言反对,楼内的人大多只是在周围静静等待,亦或是四处张望,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出手。
傅香君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这个月诸位之中谁输了什么,想必很多人都清楚。酒局过后,本次月会只剩下最后一场,千万不要错过了。”罢,走到台下的席位,轻摇折扇,自斟自饮起来。
胡渣大汉和醉酒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显然没有想去尝试的意思,胡渣大汉对墨剡:“兄弟,这次酒局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咱们去盘口那边看看。”
但见盘口方向,君子赌坊的人正热络地招呼着一众赌客。
就在此时,一个衣着不修边幅,手握通红酒葫芦的老头跃上高台,仰哈哈一笑:
“都这么谦让?那老夫我就不客气了。”
罢,他把酒葫芦系在腰间,双手捧起一个酒坛,对着嘴“吨,吨,吨”地灌了进去。眨眼之间,一坛酒就被他这么喝光了。
呼老酒擦了擦嘴,也不管什么毒酒,捧起第二坛就往嘴里灌,还喝得特别之快,仿佛在喝水一样。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十坛美酒全都进了呼老酒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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