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入御花园。
夜幕低垂,浓墨似的夜色涂抹着际,只有几盏孤零零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甜腻得有些发闷,与这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凤如倾跟在皇帝身后,裙裾轻拂过石子径,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她目光扫过四周,看似平静,实则暗中戒备。
方才李乐师那突兀的琴声,宫女慌乱的禀报,都透着一股刻意安排的痕迹。
这御花园,今晚怕是不太平。
“在哪儿呢?可疑之人!”皇帝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夜风拂过,树影婆娑,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更添几分诡谲。
孙宫女指着假山后方,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奴婢方才瞧见黑影一闪而过,就…就在那里……”
皇帝一挥手,侍卫立刻上前,拔刀将假山包围。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出来!”侍卫厉声喝道。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虫鸣。
就在这时,凤如倾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带着一丝粘腻。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脚,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一看,那赫然是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不好!是血!
凤如倾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猛地抬头,却见郑贵妃不知何时站在了皇帝身旁,脸上带着一丝惊恐和担忧,指着凤如倾脚下,尖声喊道:“皇上!您看!皇后娘娘脚下…是血!”
郑贵妃的声音尖利,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饶目光。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凤如倾脚下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脸色阴沉,目光如刀般落在凤如倾身上。
郑贵妃掩面哭泣,颤抖着道:“臣妾…臣妾也不知…许是…许是皇后娘娘…”她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莫非是皇后娘娘…意图行刺皇上?”
凤如倾心中冷笑,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她正欲开口解释,却听郑贵妃继续道:“臣妾方才瞧见皇后娘娘独自一人去了假山后方…莫非…莫非那可疑之人,便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大胆!”赵将军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挡在凤如倾身前,“郑贵妃,你休要血口喷人!”
周大臣从人群中走出,捋着胡须,慢悠悠地道:“赵将军,此言差矣,皇后娘娘脚下的血迹,可是做不得假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凤如倾一眼,“皇后娘娘还是解释解释吧。”
凤如倾冷冷地扫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郑贵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解释?本宫有什么好解释的?这血,究竟是谁的,本宫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顿了顿,语气森寒,“这御花园,今晚,怕是有人要比本宫更心惊胆战…”
赵将军护在凤如倾身前,如同一道铜墙铁壁。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沉声道:“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污蔑皇后娘娘!”
周大臣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赵将军如此维护皇后,莫非是有什么私情不成?”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大臣附和道:“是啊,赵将军如此紧张,其中定有蹊跷!”
“大胆!”赵将军怒喝,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周大臣,“周大人,你敢污蔑本将军!”
“赵将军息怒,”周大臣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本官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皇后娘娘脚下的血迹,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指责声、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向赵将军。
他一人独挡,却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压抑的氛围如同浓雾般将他包围,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凤如倾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划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诸位大人,如此急于定本宫的罪,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上面赫然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
她将丝帕缓缓展开,露出一块被染红的布料,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这块布,是本宫方才在假山后方捡到的,上面沾染的血迹,与本宫脚下的一模一样。”她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郑贵妃惊恐的脸上,“郑贵妃,你敢,这块布,不是你的?”
郑贵妃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不出话来。
她身上的衣裙,正是梅花图案,而那块染血的布料,正是从她裙摆上撕下来的。
凤如倾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块布料上的血迹,并非人血,而是…鸡血。”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方才本宫在假山后方,恰好看到一只被利刃杀死的公鸡,想必,这就是那所谓的‘可疑之人’吧?”
皇帝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他看着凤如倾,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皇后所言,可有证据?”
凤如倾微微一笑,“皇上,人证物证俱在。”她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将那只被杀死的公鸡和一把染血的匕首呈了上来。
“这匕首…”皇帝接过匕首,仔细端详,“是孙宫女的。”
孙宫女吓得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地辩解道:“奴婢…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皇帝厉声问道。
孙宫女浑身颤抖,目光恐惧地看向郑贵妃。
郑贵妃脸色煞白,如同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凤如倾看着郑贵妃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冷笑。
她知道,今晚,只是个开始。
皇帝走到凤如倾身旁,轻声道:“皇后受惊了。”
凤如倾微微侧身,避开了皇帝伸过来的手,“皇上言重了。”
皇帝看着凤如倾疏离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朕……”
皇帝温热的呼吸拂过凤如倾的耳畔,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今夜之事,辛苦皇后了。”凤如倾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拉开了与皇帝的距离。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语气平静如水:“臣妾分内之事。”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银辉,更衬得她清冷孤傲,不可接近。
皇帝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缓缓收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夹杂着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皇上,臣有本奏!”李乐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衣衫凌乱,脸上带着几分惊慌。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举着一份卷轴,声音颤抖:“臣…臣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李乐师身上。
方才他还躲在人群中,静观其变,此刻却突然跳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难道这李乐师,是皇后的人?
凤如倾也微微蹙眉,她与这李乐师并无交集,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李乐师额头抵着地面,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臣…臣方才在假山后方,无意中听到周大人与郑贵妃…密谋陷害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皆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大臣和郑贵妃,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周大臣脸色铁青,指着李乐师怒斥道:“一派胡言!你…你这是污蔑!”
郑贵妃也强作镇定,颤抖着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与周大人素无往来,何来密谋之?”
李乐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高举过头顶:“这是…这是周大人方才交给臣的…作为…作为封口费…”
那玉佩晶莹剔透,雕工精细,一看便价值不菲。
正是周大臣的贴身之物。
皇帝的目光落在玉佩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霜:“周大人,你可认得此物?”
周大臣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颤抖着,却不出话来。
凤如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笑。
这李乐师,还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皇上,”凤如倾上前一步,语气平静,“臣妾还有一事要禀报…”
凤如倾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寒意。
“皇上,臣妾方才在假山后方,偶然听到周大人与郑贵妃密谋,欲借这宴会之机,陷害臣妾,并将罪名嫁祸于赵将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大臣和郑贵妃惊恐的脸上,“他们计划利用一只被杀死的公鸡和伪造的血迹,制造臣妾行刺皇上的假象,以此离间皇上与赵将军的关系,削弱朝廷的兵力。”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呈给皇帝。
“这是臣妾截获的密信,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他们的计划。”
皇帝接过信,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阴沉。
信上的内容,与凤如倾所言完全一致。
周大臣和郑贵妃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彻底完了。
“来人!”皇帝怒喝一声,“将周大臣和郑贵妃拿下!”
侍卫立刻上前,将两人押了下去。
众人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谁也没想到,这场宴会,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郑贵妃被拖下去的时候,怨毒地瞪着凤如倾,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
凤如倾冷冷地回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周大臣则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皇上…不好了!…永寿宫…永寿宫走水了!”
永寿宫,是凤如倾的寝宫。
凤如倾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却见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走水了?”凤如倾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看来,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她转身,朝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决绝。
皇帝看着凤如倾离去的背影,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皇后,心…”
凤如倾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夜色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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