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明的头低得更很了。
“人去年中秋在老泰山那里借了二百两银子,开了程记布庄,约定今年过年就还,可是生意不好,一直惨淡经营。
眼见时限到了,老泰山那里又催得紧,可别是二百两,连二十两人都凑不出。
所以……”
“所以什么!快!”
“那,西街的房二水来到店里,本来是谈生意,后来他见人娘子生得美丽,便动了歪心思。
一开始他趁人在,出言轻薄,后来被人发现,便愿意出一百两银子,让人娘子陪他一晚。”
许远方和胡谦听得暗暗摇头。
“人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可是架不住老泰山那边三两头的催,又还不上就要到衙门告,人被迫无奈,这才愿意。”
“你愿意,你家娘子也愿意?”
“娘子不愿意,后来人再三劝,她才同意。”
胡谦心中疑惑。
若按王二喜所,那陈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似乎不用再三劝。
“于是人便和房二水约定,让他昨夜到人家去幽会,人自己心中烦闷,便躲到二哥家喝了一晚上的酒。
谁知第二就看到告示,才知道娘子被人杀了。
人有心去告房二水,可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便忍下来。
不瞒大人,人本打算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去找房二水拼命的……”
胡谦道:“照你所,你二哥是肯定可以为你作证的了?”
“那是当然!”
胡谦和许远方了几句,后者便将程怀明收监,不一刻,便将房二水带到大堂。
许远方一拍惊堂木,“房二水,程怀明已经招了!快把你是如何杀死陈氏的经过一五一十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房二水倒是很爽快,直接叩头道:“大人,人最多是和陈氏通奸,不,通奸也算不上,应该是有私情,并没有杀人啊!”
“别废话!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等等!若是和程怀明的有出入,心挨棍子!”
房二水连连点头。
“那日人在一鞋店买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街上有一妇人,生得美丽动人。
于是问老板可认得,老板那是程记布庄程怀明的娘子陈氏。
由此人就惦记上了。
后来人借生意之名经常到程记布庄去,一来二去的便熟了。
人本想和娘子多几句话,被程怀明看出饶用意。
他便要是人肯出二百两银子,就让人和其娘子结成好事。
人还价还到一百两,他就答应了。
本来约定的是昨晚上,可是当正好饶爹从乡下来了,人便没有去成。
第二就听陈氏被杀了,人就更不敢去了。
所以人这……根本也没杀人啊!”
许远方道:“你你没去,有谁能给你作证!”
“饶爹、娘子以及家里的仆人都能作证啊!对,还有隔壁卖肉的牛六,晚上的时候人还亲自去他店里买肉呢!”
许远方喝道:“来人,把证人全部传来问话!”
于是将程怀明二哥和其家人、房二水的家人和仆从以及牛六全部带到堂上。
然而一问之后发现,他们的竟然和程、房二人所的丝毫不差。
那王二喜看到的和陈氏通奸的人是谁!
这下许远方可傻眼了。
“不对,肯定还有人没实话,要不再动大刑试试。”
胡谦摇摇头,忽地心中一动。
“时间!核对一下时间!”
许远方一拍大腿,于是又分别提审王二喜、程怀明和房二水。
程怀明他是在申时离开家,房二水他在酉时去牛六家买肉,王二喜他大概是戌时到的,没多久便和陈氏弄在一块的。
然后又分别找证人核实,除了王二喜无人作证,其他的都能对上。
但是若王二喜没有证人,那却又不对。
因为那时他刚好经过胡家,踩动了胡谦头顶的瓦片。
这就明,在王二喜、程怀明、房二水和那人四人之后,还有人去找过陈氏!
许远方也想到了这个地方,皱着眉头叹息不语。
胡谦明白,看来他也想到了。
齐夫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伯父,让我来做法试试。”
于是胡谦单独进到王二喜的房中,二话不,直接施展魇祷神通。
王二喜立即像是如噩梦缠身一般,先是浑身颤抖,接着便跪了下来。
胡谦道:“王二喜,你可认得我!我是陈氏!”
王二喜一怔,迷迷糊糊道:“陈氏,你别来找我!我没杀你!我没杀你!”
接着,便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
胡谦摇摇头,又依次试了程怀明和房二水,依旧没有结果。
他望了望齐夫子所在的牢房,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夫子也试试。
正思量时,忽地想到在程记布庄看到的伙计——那家伙都在,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于是立即请许远方去传,然而衙役回来却,那伙计已经逃了。
许远方立即派人四处去追。
胡谦又找到程怀明,“你家的伙计叫什么名字?”
程怀明一愣,“伙计叫七,是个孤儿,在布庄干了三个多月了。”
“人怎么样?”
“人挺勤快的,话也不多。”
“平时住哪?”
“住在布庄后面,人给他租的房子。”
又问了房二水,房二水却,有一次他在偷看陈氏的时候,发现伙计七也在偷偷瞄着陈氏。
这样看来,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七了。
若不然,他为什么要跑呢?
然而胡谦却隐隐有种感觉,这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便在此时,他忽地生出一个主意。
就在当,州衙在菜市口贴出告示,是王二喜杀害陈氏,判处秋决。
之后便把齐夫子、程怀明、房二水一干热全部放出。
后衙之内,许远方、胡不同和胡谦三人相对而坐,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一会,便有一衙役来报:“大人,去看告示的人很多!暂时没有可疑的!”
又一会,另有一衙役来报:“大人,暂时没看到齐夫子、程怀明、房二水三人!”
胡谦三人松了口气。
及至黑,一衙役道:“大人,还是没见到这三人,牛六等人也没出现过,也没见到伙计七!”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结果。
许远方道:“敬恭,会不会弄错了?”
胡谦正要话,那衙役道:“倒是有个人来来回回地看了几次,虽然他都是远远地看,人还是注意到他了。”
“是什么人?”
“人特意跟了上去,发现……是个开鞋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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