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身形一顿，脊梁骨直发凉，额上冷汗淋漓，耳边还回荡着顾卿卿那句“等等”，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那匣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缓缓扭头。
“娘娘喊住奴才可还有什么吩咐？”
不会错的，那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分明就落在了他怀中的匣子上。
叶子悄摸摸地将匣子移到身后，耸耸肩，笑得一脸狗腿。
“奴才愿意为皇后娘娘效劳。”
顾卿卿横眉轻挑，脏兮兮的脸带着一抹邪笑，她缓缓走下阶梯，一步步靠近，她也不直言。
“那匣子倒是精致，本宫近日得了一件首饰爱不释手，正愁着没锦盒装，不知这匣子本宫可有幸拥有？”
“呵呵……娘娘真会笑。”叶子抱紧匣子，赔笑道：“这匣子做工粗糙不堪，算不得精致，而且用料极度普通，又怎配得上娘娘您高贵的身份，娘娘若是缺一锦盒，回头奴才去尚宝监为娘娘寻一双。”
顾卿卿睥睨着叶子，脸色沉了几分，声音冷淡了许多：“本宫只是觉得这匣子甚是顺眼，看看总行吧。”
到这个份上，叶子还能怎样狡辩啊，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挣扎一下下，皮笑肉不笑像要哭的模样，声音都委屈得破声了。
“只怕浊娘娘慧眼。”
顾卿卿不悦地“嗯”了一声，背着手，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叶子，那眼神似乎再“有本事你再一句”？
叶子只能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匣子，慌慌张张地垂着头：“娘娘，要不还是……”
顾卿卿又一个眼神扫来，叶子识趣地闭嘴，匣子离手，他脊背也透了一身冷汗，头垂得极低。
唉，太监政事一个高危职业，哪个主子都得罪不起啊。
顾卿卿打开匣子，一眼就看到了里头挂着精致穗花的牌子，牌子的上花纹很精致，上了一层铜绿色的釉色，格外醒目。
她眉毛轻挑，嘴角笑意无限放大，看得叶子是毛骨悚然，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午后，空气硬生生冻成冰了一样，他身体哆嗦了一下，稳住腿。
“娘娘……”
“闭嘴。”
顾卿卿喝了一声，翻开第一个牌子，上面福贵妃三个字格外鲜艳。
第二个，如妃。
第三个，婉婕妤。
第四个，兰嫔。
……
她没有再翻最后的那一块绿头牌，而是合上了匣子，笑眯眯地看着叶子。
叶子一脸惶恐地跪地：“娘娘，这都是太后娘娘的安排，奴才就是个跑腿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匣子还给奴才吧。”
顾卿卿耸耸肩，摇了摇手中的匣子，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厨房，递给叶子匣子的手又缩了回去。
呵。
反正都已经落得个祸国要妖后的名声了，也不差多干点让太后胆疼的事。
她麻溜地钻入厨房，一把将匣子里头的绿头牌全都倒入了熊熊烈火里头，最后连带匣子也一同“毁尸灭迹”了。
叶子看傻眼了，猛地拍自己脑壳，悲伤逆流成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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