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蓝汐跳了起来，“林席，你什么？”
“已经办了转学手续，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班主任。”林席搁下话，转身跑了出去。
“汐妹儿，别慌。”乔姝握住了蓝汐微微发抖的手。
“没慌。”蓝汐假装震惊地摇头，“乔姐，我去一趟网吧。”
“要不要我陪你……”
乔姝的话音未落，蓝汐已经像是一支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还不慌……”乔姝满脸的担忧。
蓝汐到了网吧时，只看到赵库和龙新。
两人眼眶发红，像是刚哭过一样。
“有看到南冽吗？”蓝汐着急地问。
没有任何回应。
“赵库，龙新，”蓝汐的嗓音微微发颤，“南冽呢？！”
她情绪有点绷不住，带着吼。
龙新吸了一下鼻子，情绪也绷了，“我特么不知道！”
“昨还好好的，今一早上就不见人了，电话不接，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赵库急得跺脚，开始语无伦次地骂，“妈的，今要不是我在老班那里看到转学通知，我都不知道……”
“南哥最讨厌他那个垃圾妈了，怎么会同意转学呢，肯定是被逼的。”龙新拎起衣袖，一副分分钟要干架的模样，“肯定打什么亲情牌了，不然南哥怎么会同意。”
蓝汐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南冽的手机号，显示已关机，根本打不通。
“大嫂……不是，蓝汐，南哥要转学的事情，没有跟你吗？”赵库眼角发红地看着蓝汐。
“没有，我刚知道。”蓝汐的心头微颤，内心五味杂陈，难过阴沉到难以言喻。
她……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急得来回团团转，蓝汐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她第一次生出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像是即将要失去了什么东西，伸手怎么抓都抓不住。
“南冽，回我消息呀。”
蓝汐给南冽发了一条又一条的微信，却没有等到任何一条回复。
在她着急着准备要四处找人时，路庭已经走了过来。
路庭的嘴角带着肿，眼睛青了一块，一看就是跟人打过架了，一身的狼狈，眼眶微肿，那张厌世的脸，看起来和谁都有仇。
“少爷，你知道吗，南哥失踪了。”龙新跑了过去，着急地。
“少爷，你怎么了，谁特么打你了，我现在拿刀砍死那煞笔玩意儿。”赵库的脾气压不住了，已经开始暴躁。
“南冽打的，你特么砍死他呀！”路庭红着眼眶大声地吼。
蓝汐一听到南冽的声音，冲到了路庭的跟前，“他人呢？去哪里了呢？”
路庭深深地看了一眼藏不住慌张失措的蓝汐，有点不忍地回，“他走了，早上的火车。”
全场一片沉默。
“所以……”蓝汐定定地站在原地，长卷的睫毛微微下垂，轻声地喃，“他是真的转学了。”
路庭撇开头，不看蓝汐的模样，轻轻地回，“嗯。”
蓝汐眼眶发热，乱无章节地点头，“……告别也都不跟我一声吗。”
路庭沉默了。
“南哥为什么转学？”
龙新和赵库快疯了，追着路庭问。
“他喜欢大城市，想要去那里学习。”路庭情绪低落地回。
“不可能，南哥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他根本就看不上他那个渣妈的钱。”赵库不接受这个法。
路庭无力地靠在墙上，向龙新讨了一根烟，声音很低沉，“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生了大病，活不了几个月，他妈求他回去配对……”
“艹，我就知道！”龙新鼻子发酸，破口大骂，“肯定是那个垃圾妈！”
“那南哥也不用转学呀，大不了就去配个对，用不着……”
“他自愿去的。”路庭吸了一口烟，烦躁地将香烟扔掉，语气里全是愤怒，“我特么都揍他一顿了，也没拉住他！”
“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他要走，为什么不……”
“我不知道，我以为是下个星期，没想到那子忽而就……”
他们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蓝汐无神地一步一步往外走。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耳边很多繁杂的声音。
脑子里回荡的是那日与陌生老者的对话。
“爷爷，进入这时空是个意外，它是虚拟的，不存在的。”
“不，它是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
“不可能，那是我写的。”
“孩子，你的设定是不是大部分来自于你的梦境，我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做了很多离奇的梦。”
“我……我确实是梦到过很多奇怪的东西，的灵感也来源于我的梦，可是我没有根据梦去写，所以……这就是我的剧情会全线崩塌的原因吗？我不是穿进书里，是确确实实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回家？”她着急地问。
“断舍离。”
“什么意思。”
“割断与这个时空的所有关联，亲情友情爱情，一线切断。”
“我……”
“孩子，你的选择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因为你的举动已经打断了他们原有的生活轨迹，他们会受到你的反噬。”
“什么意思？我不懂。”
“严重的后果，可能会是生命的代价。”
“那……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猜测是一个仍旧无法证实的时空缝隙，我们被卷进来了。”
“那怎么回去？”
“市中心有最大的文研究所，里面有一台机器研究的时空穿梭，一直被人认为是假设，其实是真的，只是，他们找错实验对象了。”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差点就回去了。”
蓝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没有任何方向，彻底乱了。
还没有黑，路角的老奶奶还在卖粽子。
蓝汐蹲下来，要挑几个粽子。
“哎呀，姑娘，今是你来呀。”老奶奶笑得特别慈祥，“之前都是伙子来买的，每买，你喜欢吃。”
蓝汐礼貌地笑了一下，没话。
“你们感情可真好，我看你俩像两口，他还害羞不是。”老奶奶笑得满脸的褶子，“他现在不是，以后才是。”
蓝汐的眼角慢慢地发红了。
“姑娘，你可真有福气，那伙子真的很善良，心肠好，经常悄悄给我塞东西呢。”老奶奶絮絮叨叨地念着。
“奶奶，以后粽子，都是我买。”蓝汐眼角已经泛起湿意，“每都会买，每……”
提着粽子，蓝汐跌跌撞撞地走了，她的脑子嗡呜一团乱糟糟。
“爷爷，您的反噬……”
“严重的就是生命的代价，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密友就是非正常死亡的，我来时，一样疯狂地想逃离，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最后一步，我放弃了，因为一个女人。”
蓝汐一想到反噬，心头就开始发颤。
生命的代价。
“孩子，这是我研究出来的钥匙，你拿着，但你要记住，钥匙上存在能量波动，证明反噬开始了。”
蓝汐从书包掏出一块蓝色石头，低头深深地凝着。
乔姝近日开始疯狂掉头发。
夏柔近日频频觉得头晕不舒服。
南冽……
反噬。
蓝汐的眼眶愈发地通红，心头发颤，忽而重重的往地下一跌……
当晚上，有不少人看到有一个姑娘发疯似的爬到了山头。
她在山头磕了一晚的头，对着空哭得梨花带雨。
“外婆，对不起，我不回家了……对不起……”
生命的代价，她承受不起，她不能那样自私。
最后，她将那一把所谓的钥匙砸成碎片，深深地埋在霖下。
自从那一晚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日子过得很安稳。
南冽是真的转学了，一个寒假销声匿迹。
通讯的时代将遥远的距离拉近，班群里偶尔会有关于南冽的消息。
有人，南冽去了市里的一中，花钱买上去的，根本就没有实力。
蓝汐那一长串给南冽的微信收到了回复。
南冽，朋友，我弟弟生病了，我过来匹配，正好合适。
蓝汐回，我知道了。
他对于不辞而别从来都没有解释，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莫名其妙地拉远了。
高二第一个学期刚开学，乔姝的成绩突飞猛进，申请跳级到高三。
乔姝想要和严骏一起高考，一起上大学。
当审核通过时，乔姝抱着蓝汐又笑又哭，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牛逼的人，没有之一。
原本乔姝是扯着蓝汐要一起跳级的，可是学校只给了一个名额，实在是没有办法。
乔姝，“等老娘上了大学，我就去把严骏娶回家。”
严骏笑得温柔，“乔姝，就算你上了大学，那也未到结婚年龄。”
乔姝调走了，蓝汐因为成绩优异，不在是后排的主力军，同桌换成了温琬，而南冽的位置早就被取代了。
哦，是另外一个校霸，路庭。
之前一直缠着南冽要私下换班的二世祖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军了七班，每除了听听课，眼睛就是长在林席的身上，提防着哪一个没眼睛的妹子又勾搭他的祖宗了。
路庭来了七班之后，蓝汐成了他妹，是比亲妹还亲的那一种。
各种妹控，同班的同学遇到难题都不敢跑过来问蓝汐，生怕会被路庭误认以为是对他妹心怀不轨。
上一个对他妹心怀不轨的贺祥已经被路庭装进麻包袋打进医院三个月没出来，还打掉了一颗门牙。
高二下学期快结束时，大家都变得紧张兮兮，班上的黑板上出现了高考倒计时的表格。
“汐汐呀。”
蓝汐在低头做题时，温琬忽而将脑袋凑过来，声地问，“你，路庭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蓝汐笑着回，“他是我哥。”
像个神经病似的，当初非要跟蓝汐来一个结拜仪式，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个关公像，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三根燃烧的香，拉着她一起磕头，着中二病的什么有今生没来世，要做一辈子的兄妹。
“也对，他跟南冽那么好，肯定不会乱来。”温琬嘻嘻地笑。
蓝汐握住圆珠笔的手微微收紧，眸底的光慢慢地暗了下来，没话。
“南冽一直有跟你联系吗？”温琬好奇地问。
“嗯。”蓝汐点头，嘴角弯了一下，“有的。”
就是逢年过节发个祝福的信息。
他们……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他那边怎么样？听他逆袭成了全年级第一呢，一中牛人超多的，他好厉害！”温琬赞美着。
“嗯。”蓝汐笑了，看一眼温琬贴在英语课本上的钢铁侠贴纸，有点微微出神。
“琬琬。”
“嗯？”
“高考结束，你就去表白吧。”蓝汐忽而开口。
“什、什么？”温琬红着脸，忙着将英语课本合起来，目光却忍不住往叶霄的方向望过去。
叶霄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埋头学习，他的书包上挂着一个钢铁侠的挂件。
乔姝的高考比蓝汐要早一年。
高考临近时，蓝汐拉着乔姝去拜考神树，要把好运全部都沾回来。
高考结束的时候，离场比较晚的乔姝冲出考场，略过朝她张开手的严骏，紧紧地抱着蓝汐，哭的梨花带雨。
被忽略的严骏：“？”
蓝汐笑着安慰乔姝，“怎么了，我的乔姐？”
“呜呜呜，汐妹儿，我担心我考的太好，抢了严骏的全省第一，那可怎么办？”乔姝忧心忡忡的模样成功地逗笑了大家。
乔姝和严骏的高考成绩出来了，一个全省第一，一个全省第五，最后两人选了同一所大学。
在开学前，乔姝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抱着蓝汐号啕大哭，舍不得她，担心以后没人罩她。
路庭看不下去了，暴力地将乔姝塞进了车里，对着严骏吼，“你特么看好这女人，我妹子我罩着。”
那时候，蓝汐看着路庭，轻声地笑，“哥，我们以后也去X市上大学吧。”
路庭嫌弃地摇头，“妹子，哥考不上。”
蓝汐笑得眉眼弯弯，“那我让席哥陪我去，那里有全国最大的电竞俱乐部。”
“艹，考，考不上我也考！”路庭认真地发誓。
就这样，在没有南冽的日子里，他们安然无恙地渡过了高二的日子，以全副武装的姿态迎接着即将到来的高三。
他们要去最好的城市，走向最光明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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