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正月,曹操北征袁桑为了运粮,曹操在最近的淇水入黄河处,用大枋木筑堰,遏淇水北流,开成了白沟运渠。
淇水入黄河处,有卫河自西南方向流来与淇水汇合。
淇水再向东北有故道,白沟首段利用的就是这一故道,继续二三十里以下又利用黄河宿胥渎旧道,疏浚修整,命名为白沟。这个白沟东北流到今馆陶县南,左岸有利漕渠汇入,名叫利漕口。
在这条鱼的记忆里,眼前的河是多么像深埋在记忆里的白沟。
都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在程颂多次于幻境中见到那条类似白沟的河里,却生活着这一条神奇的鱼。
准确的,鱼有无数条,而只有这条鱼,两侧的眼睛里,有光散出。
这光透露着灵动,这光是记忆之光。
它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有多久,只知道是很久很久。
它清晰的记得自己亲眼见证了改朝换代,见证了时代变迁,见证了社会演化,见证了悲欢离合。
缓慢的水流,推着它走。但它不想走。
无论湍流或是层流,都明确的指向前方,但它不想去前方。
于是它找到了一个锚点,一块漂浮在水面的石头。
这块石头之所以能漂浮在水面,并非因为浮力使然。它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力擎着石头,这股力的源头,来自一个乌黑的球体,表面坑坑洼洼。似乎一张青春期少年激素分泌旺盛的脸。
而这条鱼眼里的光,就是这乌黑的球体尽了最后的努力,映射在鱼眼里的光。
可想而知,这乌黑球体,曾经也是发光的。
此时此刻,鱼眼努力涵住眼中的光,鱼嘴一开一合喃喃的散出意境:“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鱼回忆起它来到这里不久之后的观察。摆尾横身之际,再次躲过了湍流的拉扯。
河畔永恒的迷雾重重,鱼的目光并没有能力穿透这迷雾。而却有一片扇形的叶子穿透迷雾而来,落在水面。
水面流速不显,却见叶子义无反鼓飘向前方,时沉时浮。眼看着几个浮沉间,没入水下。
鱼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认出那是一片黄叶银杏的叶子。嫩绿嫩绿的。
这数不清的年头里,鱼见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尤其每逢战乱。
落叶入水即化,化成另一条鱼。鱼摆尾轻荡,向着前方而去。
鱼收回珍贵的目光,再次藏匿在水面石头与水下乌黑球体之间,继续对抗着水流的推力。
……
离开巴尔的摩的程颂,迷茫的坐在火车上。呆呆的望着墨伊递过来的一罐可乐。
“程,对不起,弟弟没有见到这个世界,我也很遗憾。”墨伊盯着程颂呆滞的目光,将可乐放在座椅桌板上,悲痛的表达了歉意,这份歉意来源于自责。
在墨伊看来,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
“不怪你。”程颂麻木的回答。
程颂离开酒店后,匆忙的赶到了林杏儿所在的医院。却在刘瑶口中获知了这个令人崩溃的消息。
林杏儿没有生命危险,但腹中胎儿却保不住了。
这个消息冲淡了程颂突遇刘瑶的惊讶。此刻的程颂对本次m国之行,很是后悔。
但后悔已然无济于事。只好听从刘瑶的建议,先行归队继续自己的工作,而林杏儿那边,还需要留院观察几,这期间刘瑶承诺会全程陪同。
向着刘瑶身后的王参赞表达谢意后,程颂没有多问,他已然猜到个大概。但对于为何林杏儿会被卷入这等情节里,依然一头雾水。
不过他相信国家的力量,既然使馆的人在,他妻子还是安全的。
墨伊体谅程颂的心情,也是一路无话,下了火车,墨伊一家四口,都来接站。
程颂便也应着凯瑟琳的邀请,来到墨伊家。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林杏儿与墨伊,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
……
“就是这样。”
已经转醒的林杏儿,被刘瑶告知自己的状况后,并没有表现太过意外,却叫停的刘瑶安慰的话语,主动将自己母子二饶遭遇,一丝不差的讲述出来。
刘瑶与王参赞听罢,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嘱咐其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林杏儿躺在床上,摸着依然平坦的腹,内心苦涩。
人类孕育一个新生命,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结束尚无胎动的妊娠反应,似乎在心理上容易接受一些,此刻虽弥漫着悲伤,却未撕心裂肺。
所以,血缘的情亲,更需要感情的纽带。
她抬头望向窗外,此刻最想联系的人,不是程颂,而是自己的儿子墨伊。于是她拿起病床边的电话,拨通的墨伊的号码。
而此刻的程颂,在听完墨伊的讲述后,呼出一口浊气。片刻后又展了展鼻翼,拿起桌面的坚果,嚼了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是程颂母亲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本来愁眉不展的程颂,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悲伤,堆出笑脸。
程妈在电话里常规关心下儿子,也没别的。老两口那边正值早上,一会吃了早饭准备去体检中心做一次体检。
以程颂家的经济情况,老两口是得不起病的。于是两位老人默契的选择掩耳盗铃。不检查,就没有病。
前不久,程颂以单位福利的名头,拿回家两张体检卡,其实是他买的,送给老两口,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电话中,程颂思量了一下,并没有告诉爸妈,他们抱孙子的愿望可能还要多等一阵子才能实现。
挂断电话,程颂回到房间内,依这边的礼节,拥抱了墨伊,并与这一家子好心人告别。
回到了考察团驻地,程颂并没有着急回到房间,而是在大厅内点了一杯咖啡。将身体陷在沙发里,准备系统的梳理一下信息。
其实问题很简单明显,一定是出在卢丹宁的导师身上。那么林杏儿本身与佐迪亚克教授并无任何恩怨情仇的状态下,无非仅剩两种可能,其一、林杏儿获知了某些不该知道信息;其二、林杏儿手里有某些绑匪需要的物品。
很自然的,结合墨伊对事件的描述,程颂想到了项链内的粉末。“那究竟是什么?”程颂嘬了口咖啡,口中喃喃。
思索间,耳畔传来悠扬的钢琴旋律。
下意识的扭头望去,一位健硕的男士,正在闭着眼演奏这大堂内的钢琴。曲目程颂也熟悉,叫做《泰伊思冥想曲》。
音乐的力量真是莫名其妙且玄妙异常。听着琴音,程颂很自然的起身,走到钢琴旁,环顾四周,果然在不远处墙上,架着一把提琴。
程颂迈步将琴取下。
虽然工作后,他已经很久没摸琴了,但这源于学生时代的熟练,不可能轻易忘记。
紧弦调音,于宁静祥和的第一段末尾切了进去。
弹钢琴的男士似乎早就预料会有人与其合奏。依然闭着眼睛,享受音乐的同时,向程颂的方向微笑点头。
曲调婉转悠扬,似乎此刻的钢琴师就是那个圣僧,而程颂化做了女幽灵。如泣如诉之音仿佛被净化的灵魂飞向上界。给人以美好国的遐想。
提琴是填满程颂整个求学时光的最大兴趣爱好。而此曲又是他最为拿手的曲目,曾在学生时代校艺术节期间登台演出。
此刻正值傍晚,酒店大堂内,进进出出一些刚刚用过晚餐的客人。旋律亦引得客人驻足聆听。
左手无名指够向高音弦,右手持弓缓缓下拉,曲子以泛音的微弱音响慢慢消失而结束。仿佛这一刻,程颂郁结的情绪也有所缓解。
四周传来听众的轻柔的掌声,程颂挤出一丝微笑,右手四五指持琴,一二指握弓,左手轻扶右肩,微微弯腰,闭目对鼓励致谢。
闭目的瞬间,恍是为了这两过于疲劳。瞬间一种眩晕感上涌,重心不稳,骤然向前倒去,一头扎在霖毯上。引得四周人惊呼。
酒店工作人员见状立即上前查看,却不见程颂转醒。于是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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