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指教。”我赶紧道谢。
她转头又对着邵铭允道:“女人因你吃了这么多苦头,以后你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像我们一样千疮百孔地生活。”
我又被哭。
“我不会。”邵铭允诚恳地道。
“以后的日子,我就在枯木庵为你父亲超度。”
枯木庵的露台上,早有人准许备好了戒坛。
大师父坐在椅子上,看着静竺,叹了口气。
“你想好了?”普慈大师再次问道。
“我想好了,我的心愿已了。如今是云在云外,水在水瓶中,今世的债,能归还的我都归还了。今世不能还的,那就只能等待来世了。”
“阿弥陀佛!”
“邵庸因我而死,我心内的仇恨转变成了内疚。我求师父救我出苦海。”
“人生在世,孤凉圆满,有情无情皆是苦。”大师父着话拿起了剃刀。
“汝能决志出家,后无退悔否?”
“决志出家,永不退悔。”
“今为汝剃去顶发,可否?”
“可。”
普慈大师着话,剃刀下去。
“第一刀,愿断一切恶;第二刀,愿修一切善;第三刀,愿度一切众。今已为汝剃去顶发,望恭敬三宝,常随佛学,深入经藏;勤修戒定慧,熄灭贪瞋痴;阿弥陀佛,赐法名,静竺。”
“我佛慈悲,世间再无何竺笙。”静竺师父虽然脸色淡然,但是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
我突然感觉心如刀扎。
或许这一看的事太多,对我触动太深,我站在那里好像想起了好多过往的事,但是又不成章节,那些碎片折磨着我。耳边出现了一种幻觉,仿佛有千种声音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是轰然巨响,然后是听到自己沉重的坠落声,那个声音一遍一遍回放着,我的汗大滴大滴落下,身体也开始抖,慧安在旁边看到我的样子,大声道:
“快,心月又不好了。”
邵铭允回头看到我,一把抱住我:
“心月又不舒服了,我把她送回房间。”
他把我放到床上,我抓住他的手不放开,我害怕那种黑暗,我现在又要掉进那种黑暗里去。
他伏下身:
“别怕!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慧智撩帘进来。
“你在也没用,靠边点。我给她施针。”
“怎么是你,大师父呢?!”邵铭允怀疑地看着她。
“你放心吧,大师父刚告诉我扎哪儿了。”慧智看懂他的表情,又瞪着他道:“你如果不放心,要不你来。”
“慧智的针灸也学了四五年了,早本科毕业了。”我声怕慧智甩手走人,赶紧哄她。
“真是,姐姐的病果然是快好了,不想又来了个脑玻”慧智骂他。
邵铭允这才起身。
她给我扎上针后,我头脑清醒好多。
“好多了。谢谢慧智。”
邵铭允长吁一口气。
这时候,邵妈进来。
我想起身。
邵铭允按住我。
“别动。”
“阿姨。”我的声音极其无力。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邵妈的脸崩得很紧。
“好多了。”
“脸上戴面罩是因为脸部也受伤了吗?”邵妈语气不善。
“嗯。是。”
“现在能不能打开?”她咄咄逼人。
“妈!”邵铭允明显表示不满。
邵妈叹了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
大家都沉默了。
邵妈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邵铭允送她出去,我听到母子俩人声话:
“第一,我要知道她还能不能生。第二我要知道她的脸是怎么回事。第三我也知道她跟姓叶是什么关系。”邵妈的焦虑的声音。
邵妈的话像颗颗炸弹,我脑子分分钟被炸得支离破碎,尤其是最后一句,我和姓叶的?姓叶的是谁?
“妈,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会跟她在一起,就是这样。”邵铭允不卑不亢。
“她有什么好,长相?名气?地位?出身?你为她什么?”
邵铭允沉吟了一下:
“这是宿命。”
邵妈叹了口气。
“你太像你爸了!还有,你想跟她在一起,也得看看情况,姓叶的能轻易就这么放过她,我听他们都要谈婚论嫁了。”
我脑子里想着姓叶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我吗,跟谁谈婚论嫁?
之后邵铭允让邵震允把邵妈送走,让他把那幅兰千图册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嘱咐邵震允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一是怕消息走漏出去,二时怕有人来访,我再受到刺激。
走的时候,我起床要送邵妈
邵铭允没让。
阿姨站在门口,看了我几眼,就出去了。邵铭允静竺师父还托邵妈给老太太带了一件双鱼如意翡翠挂件。也是当年邵庸送给她的,现在物归原主。并让邵妈传话给她,她在山上为邵家人祈祷多福多寿。
尔后,静竺师父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度过。每闭目念诵经文。
邵铭允继续陪我在山上治疗。我身体还可以,就是面巾摘不掉。静竺师父的墓蛊,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哪里就能得到。还是想等身体好后,去做手术。
为了增强我的体力,铭允带我去爬山。爬一段休息一会儿,我们俩着以前的事儿,当然大部分时间还都是他。我的记忆碎片在他的串针引线下,快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有一段是短路的,比如我出事前他去了哪里。
邵铭允让我在山上给我爸通羚话。我爸也不上网,心年在冲刺高考,我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我爸只跟我出两句,就有电话进来,要接电话了。挂电话的时候又到:
“铭允给我投的资,你知道吧,月铭医药。”
我看着邵铭允,笑着,知道。
这我们俩出来,走得有点远。发现前面的一块绝壁上竟然开着几朵奇异的花,也不知道什么花,只那么两三朵,大如牡丹,花瓣柔粉,近乎透明,在微风中摇曳着。我指给他看。他也赞叹不已。
“要不要?”他问我。
“不要。”我摇摇头。
“我爬上去摘给你。”
“不要!”我担心上去有危险。
我没拉住他,他绕到侧面,三下二下攀上了山。我突然觉得这是梦境重显,我记得我曾做过这样的梦,他翻山越岭,梦里的山那么高,他怎么也翻不过去。
我紧张地看着他,他很快上去,踩着一块岩石把花摘下来,之后他站在那块石头上往下看着什么。
“在看什么?”我有点紧张。
“下面有块石碑,上来看看?”
“我沿着他指的路爬上去,侧面并不是太陡,他走下来伸手拉着我,我被他轻易拽上去。他把花递给我。
“也不知道什么花,奇花异草出深山,还真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他。
“嗯,蛮香。”
“这种味道你也觉得是香的吗?”
“嗯。”
“男人跟女人真是不同类的生物。”他着话,我们踩着岩石到缓坡的中间地带。
这半山上竟然有一块空地,一块大的竖起的石头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又像是然立在这里,又像是人工的。邵铭允看着那些字,不由念出声来:“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这是一段经文,但不知道是什么经?”
“这是往生咒,我跟普慈师父念过,超度亡灵的。”
“是吗,那这后面是不是古墓?”他看着石碑后面,后面有一棵低的但树冠很大的矮松。
他拉着我走过去,松树后竟然有个然的石洞,树冠正好把它遮住,在下面根本看不见洞口。
“我们进去看看,你敢不敢?”他眼中满是柔情。
我看着他,坚定地点零头。
他握紧我的手,我们进入石洞,刚进去有一种不上来的土腥气迎面扑来。
“你怎么样?”他问我。
“还好。”
“要不我们退出吧。我怕你受不了这个味道。”
“我闻到的全是这个花的味道。”我拿手中的花示意给他。
越走越暗,借着洞□□过来的微光,我突发现在石壁上刻着流畅的线条,我拉着他走过去,我们俩都惊呆了,石洞两侧全是壁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文人有武士,有王公有贵族,壁画上饶装束,大约是在晚唐,服装有唐装的遗韵,也有宋代的简约。
“这石门后面一定是一座古墓了,只是不知道墓主人是谁?”他拉着我一边走一边声到。
“一定有墓志铭,我们还没发现。”我声回他。
“心月,你看!”他指着我们的头顶。
我抬头看洞顶。
“哪,是由无数颗星星组成的星座图案。”
我抬头看着那些图案,忽然觉得那些图案变得立体,每颗星星都发着光,它们组成了不同的星相图。我忽然感到异样,呼吸也觉得有点急促。
他拉着我的手,感觉到了我的手突然变得冰凉。
“心月,你怎么了?!”
“我觉得不舒服!觉得头顶就是空,星星都在一闪一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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