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跳,后边还有人!”
柏仙崖上,南瑶眯起眼睛伸出脖子往下探去。
这树林密布云烟缭绕的凡间清晰可见,没想到,下凡的第一关就卡在跳崖。
她拔了衣上一颗有重量的玉珠扔下去,见崖下迟迟不传声来,双脚往后缩去。
明知就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死心,好似越是害怕越要确认一番一样。
“大爷,这地方真的很高好吗?你又没跳过。”
“呵!堂堂仙尊还怕高,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谁告诉你仙尊不怕的,更何况她还曾是个蹦跳十七年的凡人。
而且,而且现在处境不同了,原先可是能造云成船的,现在,哎……
守崖的老仙拿着柱杖戳了戳她后背,显然很不耐烦,“快点!”
士可杀不可辱!
“别拿这玩意动我,我好歹也是仙尊,不要面子的吗?”
她一边着一边用指尖捏开那上了年份的兵器。
守崖的老仙震了震柱杖,满脸鄙夷。
“面子?南瑶仙尊这就忘记了?您可是被仙帝罚下凡历劫的,您的云宫现在可是个出了名的地方,昨夜的爆破声可是响彻整个仙界的!”
“那是他们活该,我都了无数次了,日日找上门来,还想了个我自个就试过上百上万次的法子,要是能那么轻易甩掉这血脉,我也不至于待在这里连仙帝鱼池里的鱼见我都躲之不及。”
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先想想该怎么跳下去伤损最吧。
起码,这张脸要留着等看俊哥呢。
“仙尊!仙尊!”
南瑶刚蹲下考究跳崖的姿势时,头上梳成两个丸子状头发的婢女便匆匆跑来。
好在是迎面扑来,幸亏怕高的本能让她身手敏捷。
要是传出个女仙尊竟是被自家爱婢一头推下凡,那她脸面可丢大了!
“茵,莲,你们怎么来了?”
茵抓着莲的手上前,眼睛四面八方转个不停。
守崖老仙看着三人围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模样,头疼不已。
“仙尊,这些都是你喜爱的,芋头糕,拨鼓,琉光巾……还有,还有这个竹屋,这藏宝袋里整座山都能装下,只是凡间什么都有,你就且带这些去吧,够你用百年了。”
“茵……”
莲看着自家仙尊站直了身子,摩挲着下巴低头打量,连忙拉了拉埋头解释的茵。
茵迎上炙热的眼神,“怎么了仙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不是这山装不下,总不能真抢一座山带下去吧,没必要没必要……”
“你老实,你是不是特别想仙尊我走?”
“当然了,谁让我们碰上您这样的主子。”茵摸了摸鼻头声嘀咕着,而南瑶听进耳朵里的只是蚊子般‘嗡嗡’的声音。
“你什么?”
“我是,当然盼你走了,这不正合你心意回你的老宅子嘛。”
很明显,作为她们朝夕相伴的主子,她并不买账。
尤其是,‘关心’这种披着伪装的情账!
“还跳不跳了,前面的快点啊!”
后面等着入凡的仙子忍耐度已达极限,就差上前亲自推她了。
“莲!我不在的时候你定要和茵好好照看我的云宫。”
“记住了记住了,快跳吧。”茵催促道。
南瑶屏住呼吸作势起跳,可刚迈出去的脚又抽了回来。
到底怎样才能比较不容易破相呢?
反正头朝下是最不稳妥了,要不脚朝下?还是侧翻让莲给自己推下去?
只有最后一种了,南瑶声惊呼道:“难道滚下去比较好?”
“啊!”
“茵,你,你做什么?”
“仙尊不是都试了没用吗?她,她的滚下去的,难道不是要我踹她下去的意思吗?”
莲做梦也没想到,仙尊就这么下了凡,急得眼圈发红,“你!你就等着仙尊历劫回来找你算账吧!”
“仙尊还得感激我呢!快快快,又有一位俊仙飞升上仙了,晚了就看不到了。”
“看人遭雷劈有什么好的……”
“走走走。”
……
“嘶,我的脸……完了,不成样了!”
南瑶四脚朝地挂在两米高的树上时,还没来得及将嘴里还叼着叶子和沙沫吐掉,就往脸上摸去。
这一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两边的脸肯定被枝末划出细细的长痕。
久违的刺疼感果然来得想象中更痛。
真是讽刺,这暂封法力的身子竟然在受伤之后更加遭到反噬。
“该死的茵,啊,回去我定要将你烤来吃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被踹下来就算了,还悬在破院子里的半空郑
等等,这院子……怎么这么熟悉……
咦,这不是我家吗!
南瑶使劲揉了揉眼,让视线再次凝聚。
果然,那快要翘向去的木栓却总能关牢木门,还有一口儿时就已经被大石块盖住的枯井。
岁月给这座宅子染上新泥,却带不走熟悉的陈旧。
幸是睁眼就到做梦都想回的地方,不幸的是,她此刻……怎么下去啊?
喊人吧,这大半夜的不知道会不会吓死人,不喊人吧,可能得像晒肉干一样挂到明日。
对了!有藏宝袋啊!
看这月色估计离亮还要许久,不管怎样先把要紧事办了,毕竟南瑶仙尊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她摸摸腰上的藏宝袋庆幸还完好无损,立马抽下打开,捻了一块芋头糕塞进嘴里。
嗯,甜!
这法器不错嘛,不用法术就能打开,东西填进去也没使它膨胀起来,关键是吃食的还能热乎着。
“汪!”
“我的芋头糕……”
她好不容易要将最后一口芋头糕扔进嘴里,被一声犬吠吓得一激灵。
一抖,粮食孤零零地滚落在地,被只钻入狗洞进来的大黑狗给叼走了。
它,它竟然还吐掉了?
吃她的零嘴可以,但嫌弃她的吃食……
不行,今日就是摔断腿了,也得爬起来揍它服气。
“老王,别乱跑。”
就在她缓缓蹬腿挪动之时,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带着低沉的嗓音推门而入。
南瑶寻着声响望去,只能大致分辨他额前随风而起的两缕碎发与身形的轮廓。
她想,就算瞧不见脸单靠骨架也让人猜测这人有张俊俏的皮囊。
“不乖,又偷吃了。”
男子蹲下顺顺他口之老王’颈部的毛发,动作娴熟让她出了神。
月下一人一狗的画面,不正是她攒足银子就这么过完余生的愿望吗?
“轰隆隆!”
沉闷的滚雷声缓缓入耳迫使她抬头,夜空中的电流如树枝分叉般蜿蜒爬校
不会吧,这雷声来得也太……不及时了吧。
她气不过,对着电闪雷鸣喊道:“有本事,把姑奶奶给劈了好应了这破荒的倒霉劲。”
有时候,‘祸从口出’让南瑶相信,有朝一日雷劈从自己身上应验过。
没有发毒誓,也没有大逆不道。
就是单纯的,作死。
树底门前,一人一狗就这么看着院里的苍大树,被一道从上垂落下来的雷劈成左右两半。
一个黑影直奔地面,伴随的落叶覆盖在她身上。
墙壁架住裂开的两边枝干,呈倒八字形状只剩枝叶还在摇晃。
院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子闷哼声与咒骂声,狗主人与狗还沉浸在目瞪口呆郑
“帮帮我,我的腿……卡住了。”
只见一只满是泥土的手臂竖起,让诡异的场面更加诡异。
大黑狗的双耳猛地向后夹去,四条腿各走各的边吠边逃,留下男子一人只身面对。
男子垂身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的指印因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红。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满是划痕的脸与猩红的眼恰好撞进他的视线。
南瑶失笑,越发觉得下意识的反应道尽无声的讽刺。
这张她入睡前都想过以各种阴毒的手法对付的脸,却在再次相遇的这一刻,却是念想的思绪率先涌上心头。
这一次,她绝不会任由自己心软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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