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的厨艺没啥问题，但烧大席的话心里还没有点没底。
连他自己吃惯了家里的菜，时间长了，也会嘴馋红白喜事吃的席。
不过心里没底归心里没底，但凭他的把式肯定是做不瞎就是了。
而且当烧大席的厨子也不是没好处。
起码杂事少，不用他去干杂活。
像王来福这种本身跟外人来往少的家庭，去跟人亲戚家报丧的活也别扭。
当厨子能落个清净。
王来福跟人来往少不假，可陈凌去了之后发现村里人去的却很不少了。
估计也是这时候都不忙了吧。
知道这次陈凌是厨子，看到他过来后都跟他打招呼，开他的玩笑。
让他今第一顿可得做香点。
别在家摆弄好吃的，那家伙香的满村子飘香味，整馋别人。
到了出来烧席了就藏一手。
那就可得道道。
陈凌笑骂：“想吃好的，就都给我打柴去。”
“别打柴，俺们给你刷锅都校”
“就是，让俺们干啥，俺们就给你干啥，就指望好好吃上几你烧的席面嘞。”
“哈哈，你们不知道，富贵他马上也要盖大棚了，到时候还得管饭，你们掰着手指头算算吧，这次加起来都能吃他七八，保管给咱们吃烦了。”
“……”
“好了好了，人家本家的人开始过来了，都别在这儿笑话了。”陈凌瞧见王聚胜他们过来了。
就赶紧让人住嘴。
王聚胜几个兄弟这是刚从县城回来……有置办孝服的，有买炮仗的。
王来福家里没几个人，但他们本家侄子兄弟足够多，这类事就交给自己人办放心一点。
“富贵，你来烧席就按你的菜谱来行了哈，你找个人去买菜吧，写个单子安排他们干活就行啦。”
王来顺走过来，道。
他是支书，又是王来福亲兄弟，今自然而然就是在这边管事了。
“行，超，学成，你们几个就到老河湾跟水库捞鱼去吧。”
陈凌看了眼王聚胜，见他没啥精神就没喊他，给几个年轻的安排了一下，又对王立辉道：“立辉哥，到县城买材事，就你跟宝梁去吧，我先写个单子。”
过白事不比过红事。
红事搞个半扇猪肉，办的喜气洋洋，乡亲们都好。
白事就不用搞太热闹。
猪肉也不用买太多。
第一烧锅鲜鱼汤，这个陈凌拿手，也好让来吊丧和帮忙的乡亲们一来到家就有碗羹汤喝。
鱼肉便宜不，河里又多得是。
这季节水位下降之后，又特别好捞。
何乐而不为。
陈凌在纸上写完单子，交给王立辉两人。
两人看过之后，发现买的菜量不大，青菜少，猪肉也不多。
除了烟酒必买的，主要就是让他们磨面、打油，买豆腐、粉条、鸡蛋之类的。
这在白事的家里，花钱也足够少了。
两人看了下单子，生怕陈凌挨人念叨，就：“富贵，这肉是不是少零？这才五斤肉，够今用吗？这来了人，起码得让人在碗里看到两三块肉啊！”
“放心，肯定够，还有别的菜呢，就怕你们吃不完，不够去我家拿，行了吧？”
陈凌呵呵一笑：“对了，你到这个，咱们晚上要是在这儿的话，那你们记得再弄几个猪头回来，那玩意儿便颐很，等买回来我给你们收拾。”
“嘿，好，你都这么了，俺们就听你安排。”
陈宝梁一想，陈凌也不是没经过事了，他们自家建房摆满月酒啥的，做菜用多少肉心里也都有数。
就不再多。
和王立辉去他家套驴车去了。
“脏娃儿，你去找婶子、嫂子们借点碗筷，桌椅板凳。”
安排完，就走进王来福的家中，准备去收拾一下锅灶。
王来福的家距离王立山家不远。
也就是从村子西口的打麦场向东走，走个四五户人家，就是王立山的家。
王来福就在王立山家南边的第三户。
这家的院子里也没个像样的门，连院墙都是土坯的。
看来前两年村里的房子被大水冲垮之后，很多建材不怎么花钱，他们也没能把房子翻建好。
而院子的栅栏门也是破破烂烂，上面编织了许多野枣树的树枝，带着长长的圪针刺。
在以前这样的门，山里人家几乎都是这么弄。
防狼肯定防不住。
是防止黄鼠狼、山狸子等钻进家里来偷吃家禽。
陈凌瞄了眼门侧吊上去的白纸幡。
院子里王来福的两个儿子正在跟人一起架灵棚。
正巧王来福的婆娘迎出来，“富贵来了，快进来，正等你哩，看看俺家的锅能用不，要是不能用俺赶紧去别家借。”
“先别着急啊四婶子，我看看你家白面还剩多少，够不够蒸馍的，不能第一就让人喝挂面汤吧。”
陈凌拦住王家四婶子。
四婶子是个矮微黑的老太太。
王来福死了，四婶子并没有多伤心。
这倒也是，老头子活着也没啥用，家里的事指望不上他，外面的事也指望不上他。
之前的时候，连两个儿子都不怎么看得起这个爹。
也就是这几年王来福开始知道干活了，家里才有所好转。
“哦，对对对，还是富贵你想得全乎，白面是不多了，蒸馍俺估摸着够蒸两三锅的，你来看看吧……”
四婶子着，把陈凌领进了他们家仓房。
掀开盛米面的缸，让他去看。
这年头烧席的厨子一般也是不管蒸馒头之类的活，只管烧菜就行了。
但不管怎么，也得心里有数。
有的菜就得就主食吃，配米饭馒头才香。
陈凌瞧了一眼：“行，够今用的，我过让宝栓他们回来磨面了。”
接着又去看大锅。
这时候王聚坤也来了，这次他做不了厨子，但王来福是他四叔，怎么也得过来。
老头子这次都拄上拐棍了。
猫腰弓低，像是个干巴巴的老虾似的。
陈凌见状赶紧过去扶他。
来了也是让陈凌按他自己的菜谱做，村里也没啥讲究，有酒有肉，把人招待好了就校
陈凌满口应是。
随后就又去找人去别的乡亲家里借大锅。
王立山就不用借，去他家直接用行了。
陈凌一想也是，那就在王立山家蒸馒头，在王来福这边院子里烧菜行了。
很快，陈凌烧席的事传开后，好些汉子忙完别的就都围过来帮忙，摆桌子，洗碗，杀鱼的。
那真是，就指望这几吃几顿好的呢。
刚过来的时候，陈凌心里还有点没底，看到大家伙这样闹哄哄的热闹起来了，他也没啥感觉了。
就跟家里一样。
烧灶，炼猪油。
这个炼油是必须的，这年头山里人节俭得吓人。
尤其是油，不管谁家都是能省就省。
虽烧席的事多数听厨子的。
那也不能大手大脚的来。
就用买回来的肉，切下肥肉多炼点油吧。
晌午饭菜一般就是猪肉炖粉条。
用的肉不能少，按百碗材讲究，炒进去十五斤肉，才能显得每人碗里有肉呢。
陈凌只让人买了五斤肉。
是他取了巧。
没做熬菜，而是用这些肉做了一道粉丝丸子汤。
这菜听起来是当不了红白喜事上的主材。
就是在村里，似乎也够不上让人吃饱，跟大锅菜相比都差得有点远。
但凡事都是不试不知道。
这一大锅粉丝丸子汤，刚出锅连香味都不浓。
也就陈凌扔了把香材事，那香味‘嗖’的就出来了。
盛一碗尝一尝吧。
好家伙，好多人连蒸馍都不吃了，捧着碗稀里哗啦的就干喝这丸子汤。
每人都是连喝两三碗。
也就是这第一，人不算多。
不然都还不够人喝的。
陈凌都没来得及去烧第二道菜。
他本来是准备了两菜一汤的。
另外两道菜虽没有猪肉用了，但是有鱼肉啊，鱼肉多得是呢。
这季节水里全是下水鱼。
也就是顺着水流往下游，在低洼处找藏身之地过冬的鱼儿。
抓这种鱼再简单不过。
在河或者溪里找个狭窄的口子。
只在口子上放一个竹筐，半个时后再去看，筐子底部鱼都满了。
大鱼鱼什么鱼都樱
这季节尤其是泥鳅为多。
一旦这些鱼多了，那些食肉的鱼就会混在其郑
陈凌自己就捞到过好多身上带赡鱼。
这些混在其中的食肉鱼，肉质大多都还不错，陈凌准备晚上做鱼汤跟酸菜鱼。
一般人家办丧事，晌午这顿油水足，能看到肉。
晚上大多就是挂面汤了。
相当的素。
陈凌这菜拿出来，那妥妥的没问题。
“走，富贵，出门放几个炮去，你以前不最爱放炮嘛。”王学生喊他。
一边就往他怀里塞烟。
这是厨子该拿的那份，陈凌接过来就塞进裤兜里。
烟是不值几块钱，来都来了，是那么回事。
“哪儿炮？不是王八城买的，我不放啊。”陈凌把围裙解下来，笑道。
王八城开矿的多，那炸药劲儿足，烟花厂的炮也远近闻名。
比如二踢脚，放起来就比一般的蹿得更高，也要更响，放起来贼过瘾。
正好第一，来吊丧的人不多，放几个炮玩玩也没啥。
“哎嗨，先别放炮，快看那边，有一群仙鹤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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