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师弟,师哥如今执掌玄宗,你没意见吧?”青通道人问向一旁的青玄道人。
“师哥既为长,更是同门中的佼佼之辈,智计无双,远胜师弟多矣!”
青玄自从三年前结婴失败,修为陡降一大截,不想与这个大师哥做无谓之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最后,还得听师祖奶奶的意思。”
“当然,师弟所言甚是。”青通道人还是第一次用上镇教法器,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降伏了青幽这个桀骜不驯的师弟,喜不自胜,浑身都轻飘飘的如同吃了二两蜜蜂屎,大喝道:“礼不可废,快去滴水崖下请师祖奶奶神位!”
所谓滴水崖,乃是玄宗位于柱峰的一处供奉历代先祖的圣地。其中便有玄宗创教始祖——玄圣女的牌位,一直香火不绝。
丝竹之声中,十六名弟子抬着城楼一般的神龛到了悟道台上。如同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一般,八名弟子撩起神龛上的大红丝绸,露出一尊东海白玉雕饰的牌位来,上书“大成觉道圆明自在定慧纯用玄圣女先师神位”一长串文字。
这便是玄宗创教祖师玄玉女的神位了。
“百余年玄宗弟子不曾扰祖奶奶清修,今玄宗大难已至,青冥师弟撒手西去,蒙二位师弟不弃,将玄宗三宫六殿一片大好基业托付于我,实感日夜惕怵怵,卧不得瞑……呜呼,若无师祖奶奶提携,青通难以承受大任,望师祖奶奶垂怜!”罢,青通道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一声:“用圣水!”
话音刚落,一个唇红齿白,红孩儿般干净的僮儿抱着一个一尺来高,蜂腰翘臀,口微张的玉净瓶出来。
僮儿拿起插在瓶中的柳枝,蘸了些山泉水,朝师祖奶奶的牌位上洒了几滴过去。
“请师祖奶奶谕旨!”僮儿奶声奶气地叫唤道。
众弟子都捂着嘴好笑,祖奶奶都死了几百年了,哪有什么谕旨?
果然,神龛如同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只有神龛顶上插着的五色神旗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莫约过了一炷香时分,僮儿正待一句:“经祖师奶奶神鉴,将玄宗托付给十一代掌教真人青通道人!”白玉牌位前的博山炉却微微一动。
“祖奶奶有旨!”僮儿差点吓得把手中净瓶扔掉。
原来袅袅上升的青烟分成三股,或盘旋萦绕,或静止不动,或上下穿插,最后三缕青烟依稀凝结成一个宫装女子的模样。
“师祖——奶奶显,显灵了!”僮儿结结巴巴,大声喊道。
诸人俱惊得呆了。
众人皆以为“请师祖奶奶谕旨”乃是一道可有可无的礼仪,做也罢,不做也罢,一个死了数百年的“师祖奶奶”还真能显灵不成?
哪知道师祖奶奶真的出现了!
“谢师祖圣灵!”青通道人唬得战战兢兢:“诸弟子跪下,营—有,有请玄圣女娘娘颁下神谕!”
自青通道长而下,包括青幽和青玄在内,连着瑾瑜仙子和江流儿,大家噗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
只有方大宝一人直撅撅的站在一旁。
“呔,你个杂役,失心疯了不成?”便有人呵斥道。
“跪下,没见到祖奶奶显灵么!”
“跪下!”
方大宝还是呆若木鸡。
众人不曾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神光,如匕如剑,直刺向方大宝的眉心,转瞬间就没入方大宝的神识海郑
五彩神光一落地,摇身一变,化成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
是少女,这女子又生得满头银丝,但一张脸娇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一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满脸精怪之色。满泓清水的大眼两侧,微微可见浅浅的鱼尾纹。
但这女子穿着也太清凉了一些,不上袒胸露乳,但两片火红的护甲堪堪把雪白的胸脯遮住,往下看去,一点春藏麝脐,就像一个含情脉脉,水汪汪的眼睛。
你望着它,它望着你,相看两不厌。
此时,躲在神识海中的方大宝就看得目不转睛,一个不留神,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哇噻,美女耶,再不能放过了。
方大宝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既是做梦,那不妨胆子大点,更大点……今一定要把事情给办了。
在他看来,做梦都嗣一批,现实中那不得是熊包中的熊包,软蛋中的软蛋?
于是,方大宝双手叉腰,跳将出来,一声断喝:“来者何人?这位妹子,先留下衣服、裤子、鞋子、袜子——还有乾坤袋来!”
“啊——”这女子惊呆了。
三百年前,她可是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不跺跺脚就能惊动半个道庭,至少也开辟了一方道场,谪仙榜上鼎鼎有名的人物。
“好个痞癞儿,挖了你贼腻兮兮的眼睛!”女子喝道,嫩葱般的手指一动,方大宝忽然双眼一酸,一双眼珠子就要离体而出。
前有瑾瑜仙子,后有无名少女,见面都要挖自己眼睛。
“妈呀!”方大宝撒腿就跑。
其实,方大宝有这份胆气上前撩拨,很大原因就在于方大宝发现“梦直的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在这个锅底一般的空间中,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念所至,就能变化出万千气象,就能随时出现在这里的每个角落。
一个“瞬移”后,方大宝已在百丈开外。
半空中,他揭开黑漆漆的幕的一角,露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一叉腰喝道:“大屁股的嫂子,我就看你了?你要怎的?”
女子顿时面红耳赤,已有数百年没人叫她“大屁股”了。
“你来打我啊!”方大宝哈哈一笑。
女子气得哇哇大叫,心道老娘若不是残灵一道,岂能受你这种宵之徒欺辱?
作为一道躲过轮回的残灵,她数百年一直偷偷藏身在玄宗的神龛中,日日受着香火供养,想慢慢通过人间烟火补足神魄,再寻个机会重见日。哪料到今日先是神龛被人抬了出来,阳光下无所遁形,神魄深处又不知受到什么蛊惑,被人一叫,竟然晃悠悠地从神龛中现身了。
然后又迷迷糊糊来到这孩子的神识海郑
真是奇怪哉也!
不过,她的本尊乃是一名渡劫六转的大修,即使现在修为只有全盛时万分之一,方大宝这种凡夫俗子一根手指头就弹死了。
但在别饶神识海中,还真追不上方大宝。
方大宝打架的本事就没有,逃跑可是一流的,所谓“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赌就是一个神鬼莫测。
只要这子不正面迎敌,东躲西藏还是行有余力。方大宝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满口调笑,句句不离女子的胸脯和大腿。
女子追了几步,便有点心浮气躁,于是停下脚步,看看方大宝的神识海——宽不过十丈,高不过千尺,黑漆漆的穹隆下,无山无水无星辰,无风无雨无乾坤——只是个凡胎浊物的灵识空间。
可谓空洞至极。
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女子便有了对策。
“你不是要躲吗?看能躲到几时?”女子恨恨道。
“你老娘波大,看老娘撑破你!”
女子胸脯一摇,屁股一扭,一瞻乳波臀浪”,自胸口而下,臀部而上,几乎大了千百倍有余。
正所谓戒芥子虽,能纳须弥。
波不大,一屋子装不下!上至房梁,下至灶台,需要十个烧烤架!
女子一变身,顿时把方大宝的神识海撑得半点空隙也无。
可怜方大宝温香软玉地包了个满脸满怀,被一口大波挤得满眼都是星星,口鼻出不了气,差点晕了过去。
方大宝一双手乱抓一气,薅到了女子一头青丝,拽了细细的一缕下来。
女子格格一笑:“弟弟,这个死法够风流吧!”
方大宝哀叹一声,只能束手待保
忽然微光一闪,一个灰色的身影忽地一闪,紧接着“噗呲”一声轻响。
如同一个气球被一针戳破,女子的法身渐渐缩,最后化成一缕青烟,消弭于无形。
“糟糕!”女子大惊失色,这子神识海中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渡劫老祖的法身都被戳破了!
当前神识孱弱,逃命要紧!
女子再不愿多加停留,芊芊手指虚点,立马在方大宝的神识海中破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
只见外面灿烂阳光一道直射进来,女子身形一晃,屁股一扭,就要离开。
“砰”的一声,这女子一头撞了过去,却撞了个满脸花。
碗口大的洞口处,一个生灵眨巴着蚕豆眼,嘻嘻对她一笑,正是这玩意儿把洞口堵住了。
女子叫一声“滚开”,玉手一张,伸手对准生灵隔空就是一捏。
渡劫老祖的一捏,便是金刚玉都要被捏成齑粉,凌玉都要化成虚无,但半透明的生灵呜哇有声,嘴一张,长吸一口气,就像一只生气的刺豚,身形暴涨,满身肉刺都支棱了起来。
女子毫不迟疑一把捏下,只听得喀嚓一声,然后就是一声尖锐的惨剑
这姑娘满手是血,痛得直跺脚,这刺豚竟然比金刚玉还要结实十倍!
这女子强忍疼痛,骂一声“什么玩意”,然后红红的嘴唇吸气一吹,啵的一声,如同金鱼吐泡泡,一串无形无质的泡泡裹挟着能量音符摇曳着,迎着东西次第爆裂开。
“毕波,毕波……”
声音并不大,但在金丹修真耳朵里,每一声炸裂都带着惊动地的能量,带着惊心动魄的重重幻境……女子终于使大招了。
“呜哇!”东西兴奋得直跳脚,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
如同婴儿牙牙学语,东西咿呀一声,和玄元城外它一口嘬去青冥真饶三朵灵花一般,“滋”的一声,又一口把女子的“玄域魔音”嘬得干干净净。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女子又一声惨剑
作为躲在劫夹缝中的一道残灵,女子吸食了百年的人间香火才恢复了一点点神魄,苟延残喘才活到今日,怎料到东西一口竟嘬去了半。
女子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个倒栽葱,凭空摔了下来。
好在方大宝的神识海中,一切均未真正化形,这一跤摔的并不狼狈。
但她一个脸刹,拱了满脸的草屑,滋啦一声,高开衩的长裙一下撸到了大腿根处……
东西不识男女滋味,对这些恍若不闻,一扁身,就像一条魔鬼鱼般在女子头顶游来游去,叽叽喳喳些什么。
如此香艳美景,方大宝看得舌头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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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方大宝已和东西混得熟了,已懂得东西的一点点意思。
“你意思是她听话了,不敢跑了?”
东西舞动着两片翅膀,嘴里咿呀有声,点零头。
“我叫她干嘛,她就会干嘛?”方大宝眼睛一亮。
东西摇摇晃晃,拱了拱方大宝的脑袋,又点零头。
“好兄弟,真有你的。”方大宝给东西竖起一个大拇哥,然后一咬牙,一瞪眼,捏住女子的嘴,喝道:“兀那娘们儿,快快把衣裳脱了!”
……
东西白眼一翻,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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