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之皆是收下后取出两匣,从中飞出十一柄剑,对着三只道:“选一把,到了书院还我。”
三只都还有些犹豫,陈以之见此也懒得磨叽,取出了人,地,三剑,分别给到筱米粒、杜鹤、赵惟。
展转之间,四人所在的山竟在此时颤动起来,轰鸣四起。陈以之定眼一看原来那主仆二人在地上贴了一张镇山符,而簇的土地公也是快速现身,但显然是符箓的品质问题,土地公的气焰还有些大。
“你俩没事吧,你们要上山就上啊,我拦着你们了?一到晚显摆什么玩意儿。”土地公亲切问候道。
而这公子哥却是对自己从高人那儿买来的符箓倍感自信,便是恶言相向:“你个死老头子,我还想问你,你在装什么呢,动都动不了,死了半个月的人都没你嘴硬。”
土地公气笑道:“你还真是可爱哈。”
土地公突至公子哥身前,掐住其颈,像提鸡崽似的。
公子哥心中大惊,拼死挣扎却也无能为力,反观一边的书童,泰然自若。
陈以之选择静观却是被一阵阴气强行逼下了山,来到了三人身前,陈以之并没有在意三人,而是对着淮左道:“给他引过来。”
淮左不多时便回了,而其后,则跟着一红一黑两团气。陈以之四人顿时御空,而淮左竹西直奔半山腰,至此,土地公及主仆二人就此与二团阴气对峙。
公子哥满额冷汗,土地公面无表情,书童则是瞥了瞥中的陈以之,没有多什么。陈以之却是咧嘴一笑,领着三只往山下去了。
但黑气似乎并不想放过陈以之,将陈以之截了下来,三只往山脚飞去,脸色焦着,但想想后又放下心来,好好保护自己就行了。
书童只是抬手微弓五指,这位哥子公却是顿时失了意识,犹若一具傀儡,而当公子哥双眼闭上时,身子已然浮起。
书童随即对着陈以之笑道:“不知公子以何手段?”
陈以之打了个响指,除却人,地、三剑外,八柄飞剑已然掠出:“不知此剑如何?不过本公子还是想看戏的,不如这位土地公上前与其厮杀片刻?这可是您老的山头,届时坏了您老的山 祚,子可当不起您老的报负。”
土地公面露惊色:“哪敢哪敢,公子放手厮杀便是,老这身子骨,哪经得起折腾,老在此先行谢过公子了。”
书童却是笑道:“这两团孽障想必在此久居吧,公子你看,那团黑气可能不明显,但那团红气可是占了此山气阅,否则断不可能有此形态。”
陈以之眨了眨眼:“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公子还真是大门太出,二门不迈啊?这乃是两邪团气,由阴气凝聚而成,像这两团,已然存活百年光阴,但也不能有此形态,甚至敢出门拦截路人,很显然是因为此山的气运庇佑。”
陈以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您老该做什么来弥补欺骗的代价呢?”
“冤枉啊,老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二位还不清楚吗?哪能敌得过这两团孽障,它们要来抢,老是半点办法没有的啊。”
书童仍在爆破:“那它们为何不杀了你?这样它们不是会有更多的气运吗?何须与你分成?”
土地公则是老练地回道:“这两孽障自是有自己的想法,强敌来了呢就让我出来待客,以好掩护它们,而弱敌来了,自然就像如今这般了。 ”
陈的之用手指了截书童:“他骂你弱,是我我就忍不了。”
土地公此时都有些傻眼,这子生的怂勇者吧。
两团邪气向四人愈发靠近,陈以之手执三寸心危立,而书童已然操纵着公子哥向邪气杀去,但是真要给这邪气杀到彻底消亡,那就要费上好些时间。
一边在捉对厮杀,而另一边却有些佛系,陈以之负剑于后,耐心忽悠………劝导道:“你现在要跟我打你又不一定打得过,打过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跟在那红气后当老弟,不如现在同那书童与其厮杀,这难道不是你登上大哥位置的绝佳机会吗?现在,你就跟着我去帮那书童打杀那红气,届时你独红色的那份气运,这对你来不是个大好结局吗?最后你放我等离去,继续在这当地头蛇,再也不用跟那团红气分享机缘,这离你入中五境,可行于世间之时还得远吗?”
那团黑气显然在思索,迟迟没有向陈以之靠近,这个诱惑于它而言,不谓不大。
陈以之准备继续给它洗脑,但却被绕过书童的红气所打断。
书童咧嘴致歉,陈以之丢出手中的三寸心,手掌化拳,便向着红气杀去,书童暗自咂舌,人心鬼域啊。
书童随即面向黑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这份机缘不比你百年光阴获得的机缘加起来的还要大?红气一死,此山气运你占魁首,届时化为人形,还有个老仆伺候你,实在不满意也可以出门抓几个开襟娘快活啊,这点利弊权衡不过来?”
陈以之佯装被打退,换书童上,自己则是又来关爱黑气:“到时候你就是此间的土皇帝,境内之人谁敢造次,想必之前一直都是那红色作主吧,你就不想易主?”
陈以之二人来回洗脑,红气都快被打散了,黑气这才有同意之意,可给二人气得不行,只不过令二人没想到的是黑气一上场,两息时间都没有就被红气给吞噬了。
“我靠,送了个保养品过去?”
书童惊讶道,转即看向陈以之:“你的锅。”
陈以之也不狡辩:“我的我的。”
陈以之又突然问道:“你有师门吗?”
“没樱”
陈以之便起了心思:“我代人收徒,要不你来?他嘛,失传二境的大能,十六还是十七,十六居多,他要我代他收三人,你现在同意了可就是大师兄了。”
书童皱了皱眉,疑问道:“你确定是失传二境?现在放眼整个蜀桐鸣洲也没有一个吧。难道你来自中土神洲?”
陈以之倒是坦白:“不,我确实是蜀桐鸣洲之人,但我是一座洞中的人,江泽灵知道是谁吧,就是他坐镇的惊蛰洞。”
“我靠,你别吓我啊,你真来自那儿?听那江泽灵都快合道十七境了,难道你是代他收徒?”
陈以之给了个白眼:“你觉得你配吗?人家一个正经读书人,让我代他收你这个不正经的?你去了能活几?”
书童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惊蛰洞要江泽灵坐镇,原来其中还有一位失 传二境之人,我也确实心动,但我能不能先问问那位大能的性情如何啊,不会是个大魔头吧。”
陈以之瞥了瞥书童:“你不信就算了,也没求你当。”
没了兴趣的陈以之的直接放弃了那团红气,向山脚走去与三只会合。
见到陈以之后三只笑颜逐开,只是赵惟胡乱挥了一剑,把陈以之身后的山头给削了去。
陈以之见此给了赵唯一个大姆指,而后问道:“你给人家房顶削了,你不去道歉吗?”
赵惟顿时怂了:“我现在上去他会不会削我啊?”
“放心,他敢削你我削他。”
“那还是去吧,到时候人家象征性打我,大哥就不要出手了,但我也罪不至死,他要蛮不讲理地杀我,大哥还是要出手的。”
赵惟怯懦上山道歉,土地公和气接受道歉,书童一缕头发掉落在地不再敢多言,一团红气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后,书童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四人二虎身后,而那公子哥,与红气黄泉作伴。
陈以之便向书童问道:“你叫什么?”
“白颜。”
“哟,是不是还有个红颜啊?你爹娘倒是会取名字。”
白颜汕仙一笑没有话。
陈以之继续道:“你好好加油呗,到时候我再看上一人,你跟他比试一场,争一争大师兄这个位置。”
“二师兄也不错。”
陈以之呵呵一笑;“你那些伎俩可要收好喽,这三个可都是他江泽灵的学生。”
白颜手一抖;“岂敢岂敢。”
这时筱米粒将陈以之拉到一旁,贴近耳边道:“那人一看就心怀鬼胎,大哥为什么还让他跟着我们。”
陈以之笑了笑后并没在意白颜,便是直道:“这是对你们的一场修行,我不是过吗?吃了好的就要吃些坏的。”
众人继续上路后,便是直达了清蝉郡。
期间途经数千里路,三只的脚底已然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见过了打架斗殴 ,见过了马贼抢掠,见过了大夏官兵铁骑杀出;侯月赏月拨古琴,听雨焚香品香茗,陷过泥塘喝过血,睡过牢笼杀过担
陈以之等人先是去了一处店铺,用山水钱换了些市井银币,十万银两对于三只来已是文数字,但对于陈以之而言远远不够,但也没必要换,这十万两银子只是充当三只的消费钱。穷学文,富学武矣。
白颜只能是惊掉了下巴,这穷也穷得有些不讲道理了吧,那是山水钱不是合木钱啊,如今他的方寸物中也不过四十余枚合木钱,离一枚山水钱还差一半有余。
陈以之五人入住了一家不好不坏的客栈,好的是客栈设施还不错,坏的则是他们好像进了个黑店,一晚上要收他们一枚山水钱,而且还是入住之后才与他们。
陈以之面对三只道:“要不你们喊江泽灵来吧,你们大哥是真心累,一路过来你们算算我们碰到了多少脑残,又有多少好人?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当浑浊变为常态,清流便是一种罪,届时他们也会被同化,我是真觉得没意思,这一路几千里,你们觉得这世道如何?你们感受到了这个世道的真善美?你们呗,要是有理的话我再陪你们走一段路。”
三只沉默不语,足有半个时辰,陈以之的脸色很是阴沉。
这时筱米粒道:“我们先去想三,三后再给大哥答应。”
罢三只便提着各自的包向房内钻去。
陈以之给了白颜一个眼神,近几个月来的相处,白颜很快便知道,这是要他使用障眼法了,就当白颜要去给钱时,却是见到了陈以之的一个玩味儿笑脸。
白颜便快速来到陈以之身旁问道:“怎么了大哥?”
“他要收什么钱?”
“山水……”
白颜还没完便是给了自己一个板栗,人家是修士啊,他这点伎俩骗骗凡人还行,修士嘛,此路不通。
白颜又问道:“大哥,那怎么办?真给他们山水钱啊?”
“不然呢?反正风月城还欠我七万山水钱。”
白颜挠了挠脑袋,人比人怎么能不气死人呢。
“话大姐头他们给不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你真不送了啊?”
陈以之又是一个白眼:“我还不想死,只不过接下来会很无趣便是。要不是因为那三个,江泽灵那个要死不死的,一开始是送他们到书院就行,后来还加条件,是负笈游学,其实就是来折磨我的,不然这屋子能有几个活人?打不过,摇人不就是了,大夏皇室,风月城,哪个来不行,更别还有一个人,足矣。”
白颜眨了眨眼:“大哥,你面子这么大的啊,再呗,那一个人是谁啊。”
陈以之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这一两个月来我都想过那么一次两次收你为徒,但你却有个十分讨人厌的地方,那就是好奇心太重了,猫有九条命都能被这玩意儿弄死,你若不是因为我跟你那未来师父的一个约定,你九十条命也没有了,在那三只身上动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当然,这也体现出你的作用来了,不过接下来你可要注意了,一次一肢,五次是你的极限,而非我的技穷。”
陈以之不再看白颜,将剑匣放在三只的屋内后招待了一下便出门了。
清蝉郡,已经称得上是鱼米之乡,街道旁便有来往交错的船支,相比北方的萧肃,南方尽显温柔。
陈以之乘上一条船,对清蝉郡外的何由观,打探了一番。
“何由观呐,那儿没什么人,大多都是家里有钱的人家才会去,也只是当个彩头,那个道观,听从来没实现过什么百姓许下的愿,公子若是想许愿,咱们郡里头的文武双庙是个好地方,年年还愿的人都不下千人,很是灵验。”
船夫是位妇人,陈以之只是觉得有那么点眼熟,却也没什么,耐心听着妇饶口述:“如果公子还是执意要去何由观,那还是走陆路的好,因为从咱们那到何由观的河水太急了,不一身会被打湿,就怕是命都不好,那不仅是水急,道还弯,而且听以前在此河淹死的一个二八少女还化成了怨鬼,经常在那河中作崇。所以啊,那条河从来就只有少女他爹那一脉敢行船,虽然渡人危险,却也是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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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以之慢悠悠地回来时,白颜已然少了条左臂,陈以之为其与自己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问道:“如何?我得没错吧,好奇心这玩意儿,能不要就不要,觉得我在放狠话唬你?还是觉得你未来是一个十六境大能的徒弟我就不敢动你?我再找三个不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一、二、三。”
“这位公子,是我等有眼无珠,还望公子息怒。”
这时,客栈老板,老板娘以及一位杂役,皆是中五境者,匍匐在地,冷汗直冒。
陈以之没有理这三人,而是向白颜继续道:“看到没,我有实力吗?自身来没有的,但有靠山啊,你呢?狗屁没有,你有什么资格驾驭你的好奇心?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自己苦修十余年,却被他饶一个,仅仅一个靠山压得抬不起头,压得喘不过气,可你忘了我一直的劝戒,你什么都不接受而想着成功,你觉得区区一个陈以之不就是有个剑匣嘛,神气个屁玲,我承认你是因为无知,但我呢,我被江泽灵提着脖子的时候我就不无知吗?但我现在完好无损,而你呢?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你会遭殃,在一开始你跟着我们的时候,这一路来,乃至今,但你还是不听,能怪谁?”
白颜眼中仍是不甘:“那是因为江泽灵给了你机会,让你悔改,我呢?你上来就用雷霆手段断成一臂,我有机会吗?”
“可我是第一次啊,我给过你那么多机会,你不能冤枉我吧。”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第一次的时候让他出手,啊?!”
“首先,我是要你发挥点作用,所以没有第一次打杀你,其次,我与你过以后不能再用那些伎俩,并出惩罚,最后,是你没把握住机会。”
白颜彻底死心,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陈以之若无私心,确实能让白颜少些断臂的几率,但他叫陈以之,陈以之怎么会养闲人呢。
陈以之遂转向另外三人:“你们你们要不要感谢他,他不断臂你们是十成百要死的,就那三只他们能出什么,我拿什么去辨驳都想好了,不过话回来,他一向警慎,应该是你们仨给他喂了几颗胆吧。让我猜猜,你们不会想逮住那三只威胁我去风月城拿钱吧,也是,七万山水钱,足以堆出个元婴十境来,不定上五境也是有机会的,不过可惜啊,谁叫我有帮手呢,哎,无趣得紧呐,江泽灵,还有上二位,我猴急的时候你们不急,那就等我不急的时候再吧。”
陈以之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了去,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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