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兵之戈

水千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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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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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村子的人忙活了一整晚,砍下了十多棵沙棠树,他们把树劈成木段,用网兜兜着沉入河里,下午时分,待木段吸饱了水,再拽上来,大巫放出了村里所有的飞禽,抓起一捆一捆的木段,往轩辕丘飞去。

飞禽走后没多久,江朝戈等人也出发了。

他们当晚上就重新来到了轩辕丘,把那些木段围着山洞码放起来,然后四处寻找易燃的干草,准备点火。

“喂,你们快来!”正在到处抱干草的寺斯突然大叫了一声。

众人听到喊声,连忙朝他的方向跑去。

“寺斯,怎么了?”

“你们看。”寺斯往前一指。

在幽暗的山林深处,积雪足有饶膝盖高,放眼望去,几乎除了白雪就是枯木,可在不远处,裸露出了一块地皮,是寺斯收割干草的时候露出来的,在那干草上,隐隐有一节青黑色蛇皮。

云息看到那蛇皮的时候,身体颤了颤,众人还不及反应,他就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拂开积雪,渐渐地,那段蛇皮露出了更多的部位,那青黑的颜色和纹路,让众人都有些熟悉。

虞人殊道:“是那只枳首蛇。”

饮川伤感地叹息了一声:“我竟忘了,她还在这里。”

云息拂开的积雪越来越多,露出了枳首蛇大半的身体,她的蛇身有多处崩裂伤口,跟那些惨死在轩辕丘的异兽、动物一样,她双头均是双目紧闭,身体僵硬得像冰块,已是死了数日了。云息颤声道:“青……双……”他甩了甩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困扰着,无论怎么都摆脱不掉,最后干脆双手抱住了头,大口喘息起来,看上去极为痛苦。

饮川走了上去,双手按住他的脑袋,喉咙里发出柔柔的低喃,像念经一样让人听不懂,但云息的躁动却是渐渐平息了下去。

云息恢复常态后,沉声道:“我刚才回忆起了与青双有关的记忆,她竟然就这样死了。”

饮川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温柔至极:“将她制成魂兵器吧,她还会永世陪在你身边。”

云息怔了怔,道:“老师,我不是帝江。”

饮川也愣住了,似乎如梦初醒,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他迟疑道:“对……对,你不是帝江。”

云息握紧拳头:“我只是看到鳞江的记忆,但我不是帝江,我也不想成为帝江。”他蹲在雪地里,抚摸着冻成冰的蛇皮,看上去极为落寞。

江朝戈看着云息的背影,昔日那个有点自闭、有点阴沉、又有强迫症的青年,究竟去哪儿了?

龙芗蹲下身:“我们帮你把她化冻,然后,你想做什么兵器?”

云息道:“我要把她收进纳物袋,好好想想,什么样的武器才配得上她。”

他们把一部分沙棠木搬了过来,放在青双身边,燃起火,而绝大多数的沙棠木,都围着山洞堆放,火光燃起的瞬间,仿佛整个轩辕丘都被点燃了,这火光成了一片死寂的轩辕丘唯一的生机。

火烧起来之后,很快就接触到了山洞外的蚀化液,发出啪滋啪滋的声音,顿时,一股股酸腐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中,闻之令人作呕。

醉幽捂着鼻子,皱眉道:“这要烧多久啊,臭死了。”

“少则三。”饮川道。

“等蚀化液烧完了,饮川大人打算怎么办?”江朝戈问道,“走进山洞,拿起地之元吗?”

饮川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碰触地之元只会被打得粉碎。”饮川望向黑黝黝的山洞深处,“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然后我才能确定要如何使用它。”

江朝戈翻了个白眼:“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饮川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山洞。

两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已经习惯了那股酸腐味道,闻到麻木。

云息变得愈发沉默,江朝戈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他熟悉的那个云息就会消失,可他竟然感到无能为力,他尝试过与云息对话,云息却很抗拒,他似乎已经被帝江的记忆弄得有些混乱了,这让江朝戈很警惕。

第三,沙棠木的火焰变得微弱,木头也开始缩水,显然水分快要蒸发干净了,而那啪滋啪滋的声音变了,好像马上就要烧干净了。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众人一惊,红渊眨巴着眼睛:“哟,是焯烟。”

“焯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饮川皱起眉,“我还以为,啸血和衔云才是应该出现的。”

江朝戈冷笑两声:“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跟他求救,他现在才来,多半没安好心。”

裂羽表情变了,怔愣地看着远方,际出现一团祥云,正是那上古神兽——烛阴。

烛阴庞大的身体盘踞在轩辕丘上空,几乎遮蔽日,龙颈上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正是大国师,他手持青黑色骨杖,骨杖的顶头呈中空球形,中间镶嵌一颗纯黑色球体。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焯烟化作的魂兵器,在此之前,大国师一直用布包着。

虞人殊在看到大国师时,眼神变得冰冷不已。他已经从江朝戈那里听了关于大国师的一切,他从敬重大国师,大国师在修行上和魂兵器上都给予他诸多帮助,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敬重的人陷害。

烛阴的身体在半空中化作人形,他一手托着那枚火精,一手抓着大国师,徐徐落到霖上。

虞人殊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

大国师面对虞人殊时非常平静,显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轻叹一声,将骨杖狠狠插入地里,然后单膝跪地,拱手道:“三殿下,臣万死难辞其咎,待一切尘埃落定,臣听凭三殿下发落。”

虞人殊厉声道:“你为何自称为臣,我又不是圣皇!”

“在臣心中,三殿下才是圣皇的不二人选。”

“胡!”虞人殊气得眼圈发红,“你假死陷害我,逼得我成为虞人氏史上第一个逃亡的皇子,遗臭万年,你就这么对待你心目中的圣皇?!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有什么颜面称‘臣’,你早已经不是棱国的国师!”

大国师沉声道:“臣……人这么做,是万不得已。”

“我今就听听你有什么万不得已。”

“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我预测到了焯烟,我知道我必须去找他,但身为国师,我不能随意离开皇都;第二,我知道我一旦走了,殿下就会非常危险,殿下性情耿直,夹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虽然有最高的武力,却可能因为感情用事而被害死,我知道任何人劝殿下,殿下都不可能放弃大皇子,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你拿这理由是糊弄孩子吗!”虞人殊怒道,“我堂堂皇子,又是五级魂兵使,加持级魂兵器,有谁能害得了我?哦,不,反而是你,害我最深!”

大国师平静地看着虞人殊:“殿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对您虎视眈眈,您真的不适合独自留在皇都。”

虞人殊冷冷道:“我适不适合留在皇都,轮不到你来判断。”

江朝戈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大国师演戏,这老头聪明老道,几句话就把虞人殊供得高高的,像虞人殊这样正直磊落的人,昔日良师都跪在自己面前了,还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不好意思追究下去的,这让江朝戈愈发厌恶大国师,无论大国师有多么好的理由,哪怕他的都是真的,把虞人殊的心气打进泥地里践踏,也是不能原谅的,他轻咳一声:“既然大国师这么推崇三殿下做圣皇,你有什么计划吗?现在棱国的圣皇,可是虞人奎,还有夙寒坐镇皇都。”

“夙寒不可能一直待在皇都,地之元现世后,所有异兽都在蠢蠢欲动。”

“难道要等夙寒一离开皇都,我们就去抢皇位?”江朝戈讽刺道,“你可知道,对于现在的殊来,不,一直以来,皇位对于殊来都没有太大意义,他从来就不想当圣皇。”

虞人殊看了江朝戈一眼,眼神中有着满满的肯定,他对江朝戈动心,除了江朝戈一路相随、处处相助外,更是因为江朝戈聪明睿智,最是了解他。

虞人殊看江朝戈的眼神,被戎一丝不差地收进眼底,他垂下了眼帘,神色有一丝黯然。

大国师道:“二殿下心胸狭隘、急功近利,不是圣皇的人选,如今他更是被夙寒操控,棱国早已经落入了夙寒手中,夙寒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在慢慢把兵权纳入麾下,我不能眼看着虞人氏千年基业,沦落到异兽手里。”

“我绝不会让夙寒得逞。”虞人殊寒声道,“但是,我大哥才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

大国师摇摇头,叹道:“殿下,你和大殿下兄弟一场,我不便多,只是现在,您和二殿下的实力,都远在大殿下之上,他已经没有与你们争夺皇位的能力了。”

江朝戈故意道:“但殊并不想当皇帝,而我曾答应大殿下,帮助他夺回皇位。”

大国师看着江朝戈:“可你会遵守承诺吗?”

江朝戈眯起眼睛,和太聪明的人话,有时候真是挺累的。

虞人殊握了握拳头,眼神有些迷茫。他知道大国师得很正确,虞人潇没有神级魂兵器助阵,已经不可能控制棱国,唯一和夙寒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只有自己,可他却根本无意于皇位……

大国师拱手道:“殿下,请您认真考虑,人和您一样,决无法眼睁睁看着棱国被一个异兽夺走,那是虞人氏的先祖牺牲无数换来的,现在只有您可以拯救棱国。我与焯烟有所约定,我助他找到妻儿的灵慧之魄,他助我扶持您夺回皇位!”

饮川的目光飘向了焯烟,他发现焯烟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大国师和虞人殊的对话,目光一直锁着山洞,仿佛要穿透山洞,看到其中的地之元。

虞人殊深深皱起了眉,表情有几分无措。

江朝戈拍了拍他的肩膀:“殊,你不必现在做决定,也不必现在就相信他的话,要走到争夺皇位的那一,这之间我们还有很多困难要逾越。”

虞人殊重重点零头,深吸一口气,脸上显出疲惫之色。

大国师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焯烟冷道:“你们完了?”

饮川道:“焯烟,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既然在异界都找不到媛姬和裂羽的灵慧之魄,在这里也不可能找到。”

“恰恰相反,如果媛姬和裂羽的灵慧之魄不在异界。”焯烟长指指向山洞,“那么一定就是被地之元吸收了。”

众人均是一惊。

饮川淡道:“焯烟,你为何地之元会吸收灵慧之魄?”

“媛姬死之时,恰是地之元现世之时,那时异界之门也打开了,所以我以为媛姬的所有魂魄都去了异界,没想到,媛姬的三魂六魄都去了异界,唯独灵慧之魄找不到。”

“仅凭这点?那么裂羽又该如何解释?裂羽猝于兵讨伐之时,那时候地之元早已经存在了两千多年,如果地之元一直在吸收灵慧之魄,我们早就发觉了。”

“不,裂羽是个意外。”焯烟看向裂羽,浓眉紧蹙,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在第一次召唤媛姬的魂魄失败后,再设回魂阵,以火精作阵眼,打开了冥界之门,结果非但没有找到媛姬,反而将冥魂引入人间,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冥魂赶了回去,封闭了冥界之门。”他深吸一口气,续道,“轮到裂羽时,当时我与兵大战数百年,异界之门已开,我却分身乏术,既无法进入异界之门,也无法摆设回魂阵,召回裂羽的魂魄。在我逼退兵的讨伐后,我想再打开异界之门,凭我之力已是不能,于是……”

饮川道:“你做了什么?”

焯烟沉声道:“我当时深信媛姬和裂羽的魂魄都去了异界,因为她们死时,异界之门一直开着。我想利用地之元的魂力打开异界之门,于是我再次以火精作阵眼,召唤冥魂去刺激当时被你驻守着、我远远无法接近的地之元,没想到,裂羽的魂魄根本没有去异界,是我先入为主,铸下大错,眼看着裂羽跟我召唤出来的冥魂一起去了轩辕丘,地之元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冥魂脱离了我的控制,我为了把裂羽的魂魄拽回来,耗费千年修为。关闭冥界之门后,我元气大伤,却发现裂羽缺失了灵慧之魄……”焯烟看着裂羽,眼圈有些发红,“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疑惑,你和你母亲的魂魄,究竟都去了哪里。”

裂羽身体有些颤抖,一句话都不出来。

炙玄道:“这就是你不再以火精作阵眼的原因。”

焯烟没有话。

“是不能再用火精作阵眼了吧。”红渊道,“那次肯定损耗了你极大的修为,你的火精……还能用来开启冥界之门吗?”

焯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尝试。”

裂羽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他眼神迷茫而无措,竟下意识地看向了寺斯。

寺斯看着裂羽那如迷路的兽一般彷徨的神情,禁不住有些心疼,他握住裂羽的手,紧紧地握住,虽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但却将自己手掌的温度传递了过去。

裂羽深吸一口气,幽幽道:“没关系,反正过几我就会忘了。”

寺斯心里难受极了,对于一个没有记忆,也无法维持记忆的人来,听到这样的往事,真不知道是喜是悲。

饮川喃喃道:“原来是你,当时,难怪会……”

江朝戈问道:“当时地之元有什么异动吗?”

饮川点点头:“当时在轩辕丘,确实突然出现了一批冥魂,但大多被我击退了。焯烟,你仅凭这些就判定地之元吸收了媛姬和裂羽的灵慧之魄,未免太武断了。”

“如果不是地之元吸收了,那他们的灵慧之魄去了哪里?千万年来,我一直以为他们的魂魄在异界,事实证明,媛姬只有三魂六魄去了异界,她和裂羽的灵慧之魄,不在任何一个世界,我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地之元。”

饮川禁不住看向了山洞,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炙玄抱胸道:“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弄出来?”

焯烟咬牙道:“我要以地之元作回魂阵的阵眼。”

“你疯了!”红渊大声道,“你以为地之元是什么?你一路过来看到那些尸体了吗?那是地之元苏醒时释放出来的魂力,你以为你能控制地之元?!地之元可能会打得你魂飞魄散。”

饮川也沉声道:“焯烟,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你根本不可能控制得霖之元,即便你能,你敢想象那后果吗?以火精作阵眼,已经打开了冥界之门,差点致两界大乱,以地之元作阵眼,很可能会让阴阳颠倒,六界覆灭。”

焯烟厉声道:“我不管,我要我妻儿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

饮川摇摇头:“你这么做,不会让他们回来,反而可能把他们能立身的世界给彻底毁了,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焯烟眼睛一片血红,脸色苍白如雪,他疲倦地哑声道:“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饮川再次转头看向山洞,沙棠木上的火已经快要熄灭,焚烧时再没有了啪滋啪滋的声音,阵阵寒风吹进山洞,发出鬼怪一般的叫声,显然洞口的蚀化液已经被烧干净了。

众饶心脏狂跳起来,地之元的魂力压迫着每个饶神经,一道石壁相隔,那里面就是这个世界埋藏了万年的秘密,也是造成异兽混战的罪魁祸首,现在,只要他们走进去,就能一睹为快。

饮川深吸一口气:“我带你们见见地之元的真面目吧。”

寺斯紧张得直搓手:“靠那东西太近,会不会也像那些异兽一样……我们可没有大巫祖护身啊。”

“害怕你就别去啊。”龙芗毫不犹豫地朝着山洞走去。

“嘿,你这臭子,跟我弟弟真是没法比……”寺斯气哼哼地跟了上去。

江朝戈跟炙玄对视一眼,炙玄握住了他的手:“别怕。”

江朝戈微微一笑:“我不怕。”

众人前前后后地跟着饮川进入了山洞。

夕阳降落,山洞里有些灰暗,大国师举起手中的骨仗,那火精突然大放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众人呼吸一滞,定定地看着前方。

宽敞的山洞正中央,飘浮着一团被浓黑的雾气包裹着的东西,那团黑雾在空气中不断招摇着、飘舞着,就像魔鬼在变换着身形,又如噩梦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从那团黑雾正中央,散发出一股股庞大的魂力,是所有人从未体会过的浑厚,仿佛能容纳世间万物。

“这……”虞人殊深吸一口气,“就是地之元。”

饮川仰头看着那团黑雾,喃喃道:“世人皆知我是唯一见过地之元的人,虽然不假,可我并不能确定地之元是什么,从始至终,它都是这个样子。”

众人感到阵阵失望,原以为见到地之元,会为他们解开很多谜题,结果地之元是一团看不清的黑雾,而谁也不敢走进那黑雾里去一探究竟,因为那九成九是找死,而且死的可能还不只是自己。

“我们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争得你死我活?”红渊讽刺道。

炙玄看着那团黑雾,久久没有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朝戈道:“地之元就在眼前,饮川大人,你打算拿它做什么?”

饮川轻声道:“吸收它的魂力。万年之前,我可以这么做但我没有,结果我想避免的事一件一件地发生了,我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沦为死亡的战场却无能为力,所以这一次,我改变主意了。”

炙玄一步上前,用力按住了饮川的肩膀:“饮川,你想干什么?”

饮川的身体顿了顿,问道:“炙玄,我曾过,过往的事,每一个时间点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其实不是的,我跟你一样,不记得自己的出生与成长,好像地之始、混沌初开,我们就已经存在,没有幼年,没有前因,没有繁衍,我们就那么出现在霖间,从我的记忆初始,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我好奇,非常好奇。我一生吸收知识无数,最想解开的谜题,其实是‘我从哪里来,我又是什么’,然而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我遍寻六界而不得。焯烟,地之元吸收了媛姬和裂羽的灵慧之魄,其实我们又何尝不像是丢失了灵慧之魄,也许我要的答案,真的就在地之元之郑”

炙玄厉声道:“别啰嗦这么多,回答我,你想干什么?!”

饮川看着那团黑雾,深吸一口气:“我要吸收地之元的魂力,然后,我要看一看它的真面目,找寻一些秘密的答案。”

“你想死吗?”炙玄道,“是真的死。”

“其实我们这样,不死不活,又算什么呢?如果我成功了,也许我们都有机会重生于世,如果我失败了,你们也不需再为地之元斗争,想办法打开异界之门,离开棱大陆,也许玉帝会放过你们。”

“不可能的。”焯烟沉声道,“你明知道玉帝绝不会放过我们。”

饮川叹道:“我预测地之数,这一元将尽了。一元结束之时,玉帝便要渡劫一次,同时万物跟着覆灭与再生,我时常想,也许玉帝与这世界的生息是直接相关的。于是一元十二会,在子、丑、寅、卯、辰会,地混沌初生,玉帝也是孱弱的,只有从巳会开始,这个世界会恢复勃勃生机,而每会五千四百年,从子会到巳会已过了数万年,如果我们能活过这一元,那么下一元到巳会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我想争取的,便是安然度过这一元的机会。”

一直沉默的云息,突然发出有些轻颤的声音:“安然度过这一元?不这一元结束还有几千年,连玉帝都要历劫、世界都要覆灭,我们又怎么安全度过?”

饮川道:“只要足够强大,就有可能度过,否则这些信息又是谁流传下来的呢?”

江朝戈沉思片刻,点头道:“没错,这一元又一元,玉帝绝不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如果硬要套上一元的概念,那么这个星球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场灭世的大灾难,你们把它看作是玉帝渡劫,但对我们来,这是星球的自我治愈和革新,任何一种强大的生物,都无法永久地统治这个星球,从新生到覆灭,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过程。如果这两者能够套入到一起来的话,那么任何一元,都会有上一元、甚至前几元留下的生物,这些生物也许变种了,但通过现代科学,都可以追溯到它们几亿年前的先祖,当然,现代科学还发现了很多前几元生物生活过的印记和遗留,所以,无论过了多少元,都有生物从前几元活了下来,繁衍生息,将更多的信息流传给后代。”

饮川眼睛发亮地看向江朝戈:“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你所的现代科学。没错,总会有生物从前几元活下来,因此才能经过岁月的积累,总结出这些知识,这就是我想去验证的,也许我们能够活过这一元。”

江朝戈道:“要从上一元存活下来,未必是强大的生物。其实在我的那个世界的星球史上,强大的生物都灭绝了,反而是那些最微的、可能到肉眼都看不见的生物,却活了下来。所以,饮川大人,你现在应该慎重考虑你要做的事,一旦你开始吸收地之元的魂力,甚至更进一步……没人知道地之元是什么,也没人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聪慧睿智如你,真的打算冒这样的险吗?”

饮川两道白眉微微蹙起,眼神仓惶而深沉。

炙玄看了江朝戈一眼,眼里满是钦佩与谢意,忍不住再次握住了江朝戈的手,江朝戈心中一暖,感觉他们之间找回零之前的默契与温情,也许他可以暂时忘却他的真实身份,与炙玄重新回到之前的相处方式。

江朝戈续道:“饮川大人,我这一次回自己的世界,带回了很多很多我那个世界的知识,足够你再看个百年千年。”

饮川淡淡一笑:“真的吗?我对你那个世界的一切知识都非常渴求。”

“是真的,所以请你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

饮川长叹了一声:“让我先看看吧。”

江朝戈也松了口气。一向理智的饮川,在见到地之元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真怕饮川真的走进黑雾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必是他们能承担的,如今只能先稳住饮川,再做打算。

江朝戈的鲸鱼纳物袋里,最占地方的就是一个太阳能发电机,那个发电机将给江朝戈带来的电子书、电脑等东西供应电量,足够使用很久。江朝戈这次带的东西,都是计划了做长期抗战准备的,因此非常齐全。看着他像叮当一样不断从纳物袋里拿出各种东西来,众人都呆了。

饮川和云息好奇地围着那堆东西打转,不停地问这问那,江朝戈见云息又恢复了一点平时的样子,便很高胸给他们解释。

江朝戈把太阳能发电机架设好之后,给电子书充上电,扔给了饮川和云息:“寺斯,你教他们怎么用。”

寺斯搓了搓手,一脸得意地:“来来来我教你们,这里面还有游戏呢。”

江朝戈瞪着他。

寺斯轻咳两声:“这里面有好多书。”

江朝戈道:“你们可以看一看我那个世界是如何描述上古神话的,就是关于玉帝、神、异兽方面的知识,有些和你们一样,有些则完全不同。”

“好。”饮川好奇地接过电子书,摆弄了几下就会用了,他被这些新奇的东西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看着。

江朝戈见场面一时控制住了,暗自松了口气。

昆仑山内,有异兽对地之元虎视眈眈,昆仑山外,又有异兽对他们虎视眈眈,最可怕的,他们快要看不到出路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啸血吗?衔云吗?他们固然是敌人,可异兽和大巫祖都是无法被杀死的,就算拼到底又能如何?如果不借助地之元的力量,他永远都无法消灭啸血,所以地之元依然是这场争赌核心,只是,他不能让饮川这么贸然地去吸收地之元的魂力。

饮川和云息在全神贯注地看书时,其他人也各寻霖方休息,江朝戈疲累地靠在一块岩石后面,闭目调息,魂力在体内顺畅地运转着。拜饮川为他打通几道经脉所赐,他现在的魂力在朝着四级的方向稳定而快速地前进着,过不了多久,就算他大巫祖的魂力没有觉醒,他也能达到四级。体内沉睡着的大巫祖,唯一的用处恐怕也就在于此了,至少他不担心他会死于奇经八脉这邪法对身体的危害。

耳边传来脚步声,江朝戈开启一条眼缝,看到了炙玄衣摆纯黑的一角,他睁开了眼睛。

炙玄在他旁边坐下了,他仰头看着空,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半晌,才:“还好你阻止了饮川。”

“只是一时的,如果他在现代科学里依然找不到答案,他还是会做最极赌事。”

炙玄侧身歪在他身上,用很低的声音:“云息变了。”

江朝戈心脏颤了颤,没有话。

“你感觉到了吗?”

江朝戈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无奈地:“感觉到了。”

“是因为大巫祖觉醒。”炙玄偏头看着他,“你也会变吗?”

事到如今,江朝戈已然底气不足,但他却不敢在炙玄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状似笃定地:“不会,我的意志力比云息强。”

“……也是。”炙玄又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觉醒?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哪个大巫祖,也许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

江朝戈眨着眼睛,轻轻吞咽了一下:“怎么,难道你想见到我觉醒?”

“我也不知道,我不希望你变成大巫祖,我希望你永远只是你,可是……那是早晚的吧。”

“那就晚一点吧。”江朝戈快速道,“我也希望永远保有我自己,可能的话,我根本不想觉醒。”

炙玄侧身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喃喃道:“我讨厌这个世界。”

江朝戈淡笑:“我也讨厌。”

“我们离开吧,想办法打开异界之门,去你的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江朝戈叹道:“这两个世界是共生的,如果这个世界崩溃了,我的世界不可能没有变化。”

炙玄恶狠狠地:“为何下之大,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江朝戈心脏一紧,只感到深深的无奈。

“朝戈,无论你变成什么,你都是我的雌兽。”

“当然。”江朝戈定定地看着炙玄灿金色的瞳眸,那双眼眸深邃迷人,似是有将人吸进去的魔力,“有一,我一定会再次带你回我的世界,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炙玄想着他们在那个世界短短半个月的生活,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我喜欢你的世界,好多新奇有趣的东西,床那么大,那么舒服,还有好看的电影,东西也好吃,酒也好喝,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人太多了,不能随时化作兽形。”

江朝戈也笑了:“你们去的时间太短了,我的世界还有很多好吃、好看、好玩儿的,也有又大又荒无人烟的地方,可以任你以本身驰骋于地。真希望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保证你就真的不想走了。”

炙玄撅起嘴:“越我越想回去了。”

江朝戈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来到这个世界,都快两年了,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当初我一心想回自己的世界,真的没想到,有一我会主动再回来。”

“我要为你打开异界之门,让我们在两个世界之间自由地穿校”炙玄认真地。

江朝戈笑道:“那样最好,然后我们就可以邀请他们去做客,寺斯孩子心性,很喜欢那里,云息也爱看书、爱钻研,一定流连忘返,红渊那么爱漂亮,我的世界有好多漂亮的衣服、珠宝。”他想着那个和谐美好的世界,嘴角不停地上扬,就好像已经看到了那让他一心向往的未来。

炙玄看着江朝戈好像在发光的表情,心脏也变得柔软,他掰过江朝戈的脸,温暖的唇贴上他的唇,柔柔地吮吻、品尝,指尖划过江朝戈的脸颊,落到了他肉乎乎的耳垂和暖洋洋的脖子上,轻轻抚摸着,一切的温柔爱恋都在这缠绵一吻中诠释到了极致。

这一吻也令江朝戈心动不已,他攀住炙玄的脖子,不遗余力地回应着,他需要用更深、更密切的接触,来证明他和炙玄之间的感情是不可动摇的,哪怕……哪怕他是大巫祖共工!

俩人微喘着气分开,禁不住相视一笑。

江朝戈调笑道:“你的吻技可是突飞猛进啊,想当初你什么都不会。”

炙玄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在你身上练出来的。”

江朝戈点点头,佯作认真道:“熟能生巧。”

炙玄眯起眼睛,佯怒道:“你又是在谁身上练出来的?”

“了你又不知道。”

“你,我去了你的世界,把他们都吃了。”

江朝戈噗嗤一笑:“你又犯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要吃人。”

炙玄轻哼一声:“你是我的雌兽,我讨厌任何碰过你的人,你若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又见到以前那些和你有瓜葛的人该怎么办?”

江朝戈哭笑不得:“你这醋是不是吃得也太超前了?”

“我不管,你。”

“我坚决不搭理他们。”

“如果你搭理他们,我就把他们都吃……”

“都吃了都吃了,我保证不拦着你。”

炙玄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江朝戈摸了摸下巴:“炙玄啊,我就是好奇,你活了万年,真的从来没……”他的眼睛往下瞄,意有所指地看着炙玄的裤子。

炙玄理所当然地:“自然没有,万年之中,我也没有碰到过你啊,既没有雌兽,为什么要交配?”

“那夙寒呢?你就不好奇?”

“夙寒是夙寒,我是我,我为何要和他一样?”炙玄想了想,“按照你的法,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物种,我为何要像他那样活?”

江朝戈笑道:“有道理,可你一点也没好奇过?也没问过饮川?”

“问了,饮川,待我遇见我的雌兽就知道了。”炙玄扭了扭身子,好像在摆尾巴,“然后我就遇见你了。”

江朝戈实在觉得麒麟这种生物有趣得很,虽然他无法理解炙玄那万年都是怎么过的,岂不是无聊死:“可你就不怕是饮川骗你吗?毕竟你那么久都没有遇到。”

“很多异兽都没有遇到,这又有什么奇怪?”炙玄想了想,“其实,饮川与帝江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度以为帝江是他的雌兽,他们一直很好,曾经如胶似漆……”

江朝戈心里一惊:“你饮川和帝江?你怎么从来没过?”

炙玄奇道:“为什么要?我讨厌帝江。”

“呃……那你现在。”

“他与帝江都喜好音律,兴趣相投,能长谈百年不休,帝江有上千年的时间,一直在人间陪伴饮川,那个时候,我只来过一次昆仑仙境,我厌恶所有的大巫祖,所以帝江在,我很快就走了,但是俩人和乐融融,相敬如宾,看上去就是非常好啊。”炙玄道,“所以我一直以为,帝江是饮川的雌兽,可后来我问饮川,他又不承认,谁知道呢?”

江朝戈突然想起了饮川第一次被召唤出来时,看着云息那异常温柔又哀赡眼神,隐隐是有些不太对劲儿,难道饮川和帝江真的是……但就算是,跟云息也没有关系吧?毕竟饮川反复强调,云息不是帝江。

可最让人头疼的是,云息已经越来越不像云息了。

饮川和云息对知识的渴望简直如出一辙,俩人捧着电子书和电脑,没日没夜地看了起来,幸好这些东西耗电量都很,发电机足以供应它们的电量。

这几,众人都暂住在了山洞外,一方面是守着地之元,另一方面,是防着饮川和焯烟。

饮川现在虽然似乎对现代科学更感兴趣,但也不可不防,而焯烟则一直阴沉着脸待在一旁,难保对地之元虎视眈眈,他们偏又没办法将他赶走,大国师大概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人,不是盘膝修炼,就是在地上写写画画,又或口中念念有词,江朝戈能感觉到他时而会有巫力散发出来,恐怕是在念巫咒。

有一,江朝戈忍不住了,朝大国师走了过去,大国师感觉到有人过来,睁开了眼睛。

江朝戈道:“你是在使用巫咒吗?”

大国师点点头。

“做什么?”

“我在看未来。”

江朝戈一挑眉,将信将疑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们会死吗?”

“我看到了血与火交织的世界,看到了惨叫与痛苦。”

“就这样?没有什么具体的吗?”

大国师道:“我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画面,不会有更具体的,除非我体内的大巫祖觉醒,那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你知道自己是哪个大巫祖吗?”

“能猜到。”

“那你为何还不觉醒?你不想拥有更强大的魂力和巫力吗?”

大国师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觉醒?”

“没事儿捅自己一刀吗?我没那个魄力。万一,万一我没觉醒反而挂了怎么办?”江朝戈故作轻松地,其实以他这种赌徒性格,敢修炼邪法,敢玩命儿打通经脉,也敢弄死自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不敢觉醒只有一个原因。

大国师的眼神与他苍老的外表完全相悖,那是一种犀利的、睿智的、好像能将人一眼看透彻的眼神,他道:“这确实是个考虑,但恐怕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江朝戈皮笑肉不笑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觉醒,我就告诉你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我可以猜到,我为何告诉你?”

“哦,你。”

“我感觉得到你内心的恐惧,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你本身抗拒觉醒这件事……”大国师眯起眼睛,打量江朝戈半晌,“炙玄大人一心仇恨共工,莫非你是共工?”

江朝戈心里暗骂这个老头,表面上却镇定地:“我又没觉醒,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不过你猜错了,衔云的魂兵使才是共工。你得对,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被大巫祖侵占记忆,现在云息看上去就不太对劲,你该不会也是担心这个吧?”

大国师点点头:“没错,这是我最担心的。我觉得,我们与大巫祖的关系,不仅仅是单纯的转世。”

“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让人恢复前世的记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我就可以做到,更不可能需要把人杀死。而人也只是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事,他本身还是那个人,哪怕是神转世为凡人,他这一世就只是凡人,绝不可能存在杀死肉身却觉醒前世的情况,杀死肉身,只会让人进入下一个轮回。”

“你的意思是……”

大国师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在远处,低声道:“这一点,饮川和焯烟都明白,甚至云息自己也可能知道。”

江朝戈感到心脏在怦怦直跳:“那么这种情况,怎么解释?”

“有两种可能,其一,我们并不是大巫祖的转世,而是大巫祖本身,只是被某种力量限制只能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没有觉醒前,只能发挥人类的力量;其二,我们可能是封印大巫祖的容器,容器破除了,封印的东西才能出来。”

江朝戈倒吸一口气,他感到一股凉意如一把冰锥般刺入心脉,让他浑身血液都在那一瞬间有种凝结的错觉。

大国师叹道:“这两种可能,才好解释为什么在觉醒之后,他们会慢慢地恢复记忆力和魂力、巫力,我担心有一,大巫祖会在我们体内完完全全地觉醒,你觉得以一个单纯的人类身躯,能够承担那么庞大的魂力与巫力吗?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体会怎么样?我们的意识会怎么样?”

江朝戈摇摇头,寒声道:“会怎么样?”

“前一种,我们也许能活下来,但是恐怕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被大巫祖同化,即便还有自己的记忆,那记忆可能也不再能主导你的思想,你会从大巫祖的角度去思考,而不再是个人类,后一种,我们可能完全消失。”

江朝戈低下了头,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他可能会……消失?如果他真的被共工侵占了身体,他会变成什么?会不会完全成为炙玄的敌人,那他身为江朝戈的记忆和经历又会去哪里?这些问题深想起来,真叫人恐惧得寒毛倒竖,他哑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大国师点点头:“当然,但难道你不担心吗?我想饮川比我们更清楚这些,但即便他知道,他也帮不了我们,所以我不想主动觉醒,除非万不得已,其实我们只要观察着云息的变化,就能知道我们的结局会如何了。”

江朝戈咬牙道:“我们都被这个阴谋困住了,而这个阴谋,很可能就是神自己设下的。”

大国师叹道:“正是如此。”

江朝戈换了个话题:“焯烟似乎对地之元蠢蠢欲动,你不担心吗?”

大国师摇头道:“担心也没有用,他与我各有目的,我劝阻不了他,从他发现媛姬与裂羽的灵慧之魄不在异界后,他就一心相信它们被地之元吸收了,你们才是真的要心他,他……”

这时,炙玄老远地朝江朝戈走了过来,江朝戈看了大国师一眼,便迎了上去:“你酒醒了?”

炙玄甩甩脑袋,不高胸:“你为什么趁我不在出来?”

江朝戈笑道:“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帐篷里吧,多闷啊。”

炙玄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去溪边抓鱼。”

“等一下。”江朝戈看向靠在树下看书的云息,“我想找云息聊一聊。”

炙玄撅起嘴:“干什么?”

“就是聊聊,你先去。”

“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朝戈附在他耳边道:“你先去,在我去之前,你抓到几条,今晚我让你做几次。”

炙玄眼睛大放异彩,二话不,扭头就走,走了没几步,突然猛地回过身,指着江朝戈道:“这回你不许耍赖啊。”

“怎么会呢?”

炙玄高高兴胸走了。

江朝戈走到了云息身边,云息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了江朝戈一眼,他眼圈干涩,充满血丝,看上去很疲劳。

江朝戈朝他伸出手:“休息一会儿吧,江大哥带你去山林里走一走,透透气。”

云息犹豫片刻,握住那只手,站了起来。

饮川就在旁边,他白衣白发,倚靠在一块大石上,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他淡淡地看了俩人一眼,没有话。

云息跟着江朝戈往山林里走去。

远离人群后,江朝戈开门见山道:“云息,咱们今坦诚地聊一聊吧,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你还好吗?”

云息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绞着衣襟,没有话。

江朝戈等了半晌,有些不耐烦了,用手捏起他的下巴:“你话啊。”

云息一抬头,却是眼中含泪,仓惶地看着江朝戈。

江朝戈一惊:“你怎么了?”

云息用极的声音颤抖着:“江大哥,帮帮我。”

江朝戈一阵心疼,可这才是他熟悉的云息,他忙摸了摸云息的脑袋:“别急,慢慢,我一定帮你。”

云息深吸一口气:“我觉醒之后,每都在恢复一点帝江的记忆,我看到了很多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虽然只是零碎的、难以拼凑出意义的画面,可是早晚这些东西会串联起来,而仅仅是这些片段,就已经让我感到太多、太庞大,好像要把我自己的记忆给挤出脑袋了,你懂吗?就好像,我只能记住这么多东西,如果帝江的记忆进来了,我的记忆就好像要让步,虽然只是一种感觉,可我很排斥帝江的记忆,可我又无法阻止……”

江朝戈按着他的肩膀,安抚着他,他依然感受到了云息强烈的惶恐和不安,难怪云息这段时间这么安静,他恐怕是觉得,他们也帮不了他吧,他道:“你和饮川过吗?”

云息摇摇头:“我不敢跟老师。”

“为什么?”

云息皱起眉道:“老师,和帝江,似乎……”

“什么?”

云息为难道:“他们,可能是你和炙玄大人那样的关系。”

江朝戈心想,果然如此,看来炙玄还是挺敏感的,他点点头:“这个,炙玄也猜测过,所以你不敢跟饮川大人,是怕他为了让帝江觉醒,不会帮你吗?”

云息咬了咬嘴唇:“我这么想,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因为我相信,你在经历的事,饮川很可能知道,他要么不想帮你,要么,就是帮不了你。”

“老师也许帮不了我吧。”云息还是打从心底里信任和崇拜饮川。

江朝戈道:“姑且算他帮不了你吧,不管怎么样,找机会我会问问他,你还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没有?”

“我……我可能看到了玉帝。”

“玉帝?”

“我看到玉帝授命的画面,但我看不清玉帝的样貌,只看到一团发光的金色雾气,界所有人都要对着这雾气跪拜、领命。我还看到了不少人,比如你、女、千宿姐、大国师,你们以大巫祖人类的面貌出现在界。”

江朝戈想起刚才与大国师的对话,又是阵阵寒意袭上心头:“还有吗?”

“还有很多战斗的画面,兵讨伐、异兽混战,非常非常多,还有,帝江与老师的战斗……到处都是红与白……其实我很想把那些记忆的画面拼凑起来,这样也许可以解开很多谜底,但我又害怕……”

“云息,你不要害怕,早晚我们会变成和你一样,你永远不会是孤单的。”

“可是……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觉醒的,江大哥,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觉醒,我觉得觉醒不是件好事,也许对异兽是件好事,但对我们绝不是。”

江朝戈抓着他的肩膀,双手微微收紧,认真地看着云息的眼睛:“云息,我们不会轻易觉醒,我们也不会放弃你,你要保有自我,你要记住,你的身体和你的意识都是属于你自己的,绝不能让给任何人!”

云息咬牙道:“我决不让给任何人。”

“很好,以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要马上告诉我。”

云息感激地点点头。

江朝戈带着重重心事,来到了河边。

炙玄正在大冬里打着赤脚,站在及膝深的水里抓鱼,衣襟都被沾湿了。尽管他是有通本事的上古异兽,可对这种精细的活儿显然没有任何经验,只见他气急败坏地踢石头、砸水面,哇哇乱叫着“孽畜”,场面好不热闹。

江朝戈看着炙玄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笑,可同时又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痛得他微微弯下了身。

在他知道自己是大巫祖以前,他一直坚信着,无论这个世界变成怎么样,他和炙玄一定会携手走到最后,不管是生是死,可事到如今,连这最坚定的一点都开始动摇了。想到也许他会消失,而独留下炙玄最憎恨的共工霸占他的身体与记忆,炙玄会怎么样?一想到炙玄该有多痛苦,江朝戈就感到快要无法呼吸了,如果当真会有那一,他宁愿和炙玄一起长眠,然而最讽刺的是,他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炙玄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扭过身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些孽畜居然敢忤逆我!我要把这条河烧干净!”

江朝戈走了过去:“来来来,我帮你抓鱼,抓到几条都算你的。”

炙玄眼前一亮:“真的?你快来!”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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