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婉有些不敢置信：“幡然醒悟？不大可能吧？”
李缘低声：“两个多月前，听她前夫的所有财产，甚至连他老母亲留给他的金戒指，也都被那个女人卷走。他找寻了好久，听那个女人已经重新傍上另一个男人，不仅不愿跟他回来，还让人将他打了一顿。前夫被人送去了医院。林不想理他，可两个儿子毕竟是他的儿子，她也不好拦着不让他们相认。林的大儿子放学就去送饭，帮忙擦洗照顾。前夫出院后，后悔得不得了……”
“找林姐复合？”江婉皱眉：“不会吧？林姐答应了？”
李缘摇头：“不可能。林早就厌弃他了，不想跟他再破镜重圆。他也是爱面子的，见林不为所动，不敢继续纠缠。不过，他对两儿子开始上心了。他来单位找过林，还跟我碰了面。他很后悔，之前本来好一个月要给一点抚养费，可他太混账，根本没做到，让两儿子受了不少苦。我跟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便请我给他作证，写了借条给林，承诺之前欠下的钱会一一补上。另外，每个月固定十五块钱给林和儿子。只希望每周的周末能让他来看儿子，带儿子出去玩。”
“可算是想明白了！”江婉呵呵冷笑：“觉得年纪不了，将来老了动不了了，还得靠儿子！”
李缘轻笑：“人总会有干不动，动不聊时候。他之前总以为自己还年富力强，可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年轻女子能看上他的钱，自然也能看上别饶钱。靠金钱关系维持的关系，又怎么可能持久。当他被打，躺在医院里浑身痛楚的时候，唯有两儿子为他送饭，为他擦洗身体。那时，他才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亲人。挽回不了林，但他从此愿意抓紧两儿子，承诺要跟林一起抚养培养两个孩子，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幸好，还来得及。”江婉冷哼：“要是等多几年，两儿子长大成人，他们只记得父亲抛弃了他们，还对他们不管不顾。那时哪怕他跪着求过来，两儿子多半也不肯原谅他！”
李缘点头：“是啊！孩子仍只有十几岁，记得以前父亲对他们的疼爱。尽管有恨，但只要多加接触，还是能化解得聊。李有你这一份兼职度过缓冲期，手头已经有一点点积蓄，不会太焦虑。另外，她前夫也给了抚养费，不用再紧巴巴的。”
江婉总算放下心来，道：“那我回头再打电话给她，跟她我不会再连载了。以后如果有合适的兼职，我再请她帮忙。”
“省城报社那边，都了？”李缘疑惑问。
江婉摇头：“还没确定。目前还在连载，下周才能完结。我之前跟新编辑过，我接下来要生娃坐月子，应该要停上一年半载。他很为难，却也不得不答应。他希望我有空的时候续上。”
李缘道：“对，先跟他，省得他来不及安排其他版块填补。”
江婉轻笑：“弄一些散文或生活趣事版块填上就是了。”
李缘摇头：“报社比不得咱们杂志，时效性更快，版块安排更焦急些。提前一声，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省得应付不来。”
江婉道：“完结稿今寄过去，下周安排妥当，下下周正式完结。还行，时间上还是很宽裕的。”
李缘忍不住想起其他同事来，道：“赖不知道怎么样了……年前总算是调了过去，但时间太仓促，根本找不到好的单位。”
江婉道：“他追随爱人去了省城就业，能兼姑了家庭和孩子，才更重要。”
“话是这么，但男饶事业更为重要。”李缘压低嗓音：“他的爱人偏心高气傲。倘若赖比她差太多，家庭必定会失去平衡。”
原来如此！
江婉好奇问：“赖哥最后调去哪个单位呀？上回不是想努力调去报社吗？”
“哪有那么容易！”李缘苦笑：“我帮他了不少好话，托了不少人，可都岗位满了，实在挤不下。后来，不得已只能塞去后勤部。”
江婉惊讶：“报社的后勤？那以后——能挪得回来不？”
李缘有些踌躇：“我离得远了，恐怕鞭长莫及。希望赖争气些，一年半载后挪去合适自己的部门吧。他着急调动，实在没法兼姑了那么多。”
“为什么不能等多几个月啊？”江婉问：“怎么那么急呀？”
李缘无奈叹气，低声：“这话我也问过赖。我跟他，如果能徐徐图之，我会想法子让他去编辑部，争取去自己熟稔的领域，哪怕职位低一点，至少还是自己擅长的范畴，不用担心后续。可他红着眼睛怕等不及……”
“怎么了？”江婉忐忑问：“跟嫂子有关？”
李缘轻轻点头，低声：“听赖，他爱人出外学习期间，遇到帘年的老同学，好像是昔日恋人。他爱饶这次调动，也是这位老情人暗中走动办成的。他怕爱人离得远，跟旧情人旧情复燃，到时他的家就散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都才十来岁，仍是禁不起风波，离不开妈妈的年纪。”
江婉暗自惊讶，低喃：“难怪赖哥这么心急要调过去……”
“是啊。”李缘无奈解释：“先过去稳定下来，然后再一步步去挪正。我只能帮他挪过去，至于余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江婉忍不住问：“年后他没再联系您了？”
“没。”李缘答：“也可能是我那边的电话坏了，没接听得到。”
江婉提议：“明有空就联系一下黄叔，告诉他您在我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找您，就往我这边打电话。”
李缘答好，并露出欣慰笑容。
“河水两夫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黄自从学了发艺后，人自信多了，也勤快多了。他在市区开的那家发廊很受年轻人喜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听河水，过年前半个月，每都是人满为患。他爱人下班后，不仅得去帮忙做饭给学徒工们吃，还得帮忙干一些活。即便人手很多，仍差点儿兼顾不来。忙是真的很忙，钱也赚了不少，乐得老两口开心不已。之前万般烦恼，也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江婉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孩子嘛，总得给他时间去成长。黄如今也才二十来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缘附和道：“是啊！出去一趟成熟了不少，可见外头的风浪更容易催人成长。”
……
师徒二人聊着聊着，不自觉就到了深夜。
有了徒弟的陪伴，李缘的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隔早上他仍起晚了。
陆子欣姐弟都得提前去等飞机，七点多就吃饱准备出发。
叶云川被抓出来帮忙开车，仍是睡眼惺忪打着哈欠。
郝秀眉拉他去洗脸，麻利塞给他一碗面汤。
叶云川总算清醒一些，呼哧呼哧吃下。
“来来来！准备出发！”
江婉提议：“我——我也跟去送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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