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派叫做莲花宗,渊源很杂,起源于东晋,尊崇阿弥陀佛,追求的是普度众生,也有日夜功课,念经修校具体实际操作上,以密宗手印咒法为主,又参杂了不少道家的东西,理论深奥,又非常复杂,以后慢慢细。
师门在山中一座寺庙中,一进院,三五间房子,六七个人,有师父的一个老师叔和三个师兄弟,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十多里山路,因为偏僻破旧,没有任何香火,生活全靠师父和几个师兄弟定期出山赚来。
山里的生活非常无聊,就是整日念经、练功。确切地,我其实不是真正的和尚,因为没有度牒。但师父我尘缘未了,因果未灭,还不能成为真正的僧人,而且度牒需要当地政府颁发,非常的麻烦,反正我只当三年和尚,剃光头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觉得他主要是怕麻烦,不过师父教的咒法挺有意思,我学得很努力。反正山上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唯一的娱乐就是蹲在庙前的石头上看狐狸追兔子。
师父也隔三差五的出去一趟,时间有长有短,回来的时候就带着钱。他们师兄弟一般都是带着钱回来后,在山下的镇子上买一堆生活用品,雇农用三轮车运上山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师父从山下回来,忽然跟我,我在山上学了一年,已经学零东西,也需要一点实际经验验证一下,正好这次出山接到一趟活,听起来问题不严重,他这次正好要闭关,就派我去。
完,他掏出一串手链交给我。这串手链看上去挺奇怪,除了上面的佛珠大参差不齐,形状也不太圆之外,其中三颗佛珠还不是木质的,而是略带透明的惨白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还布满了鲜红色的斑纹。
虽然不太好看,我还是喜滋滋戴在手上。毕竟师父可从没送过我什么东西。
“这三颗珠子是什么材质?”我问。
“刘鹏的骨头。”
我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到山上一年多来,师父从没有和我聊过那件事。其实在庙里,大家基本上不会聊。他们师兄弟回山之后,偶尔会坐在一起探讨一下此行的收获。除此之外,大家就是打坐。有时候一整庙里都没人一句话。刘鹏的事情已经被我埋在记忆深处,他陡然出来,我确实有些吃惊。
师父:“当时矿车从井下上来,直接翻倒在法阵里,我做法困住血尸,点着了柴火。火灭了之后,我在灰烬里发现了这一段骨头,特别坚硬,正好用来给你做一个法器。”
没想到师父还有这个心。他这人平时特别严肃,不苟言笑,在山下的时候还愿意两句,到了山上就把自己当哑巴。
我都有点感动了。
“那这上面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血尸的脑子。我找到骨头后,不知道用它做什么好,拿回来和你几个师叔研究,发现它对阴气、煞气特别敏感,就截断之后,磨成珠子,正好做一个手链。你戴上之后,有阴物靠近,它就会发热。你也不用时刻开灵眼了。”
所谓开灵眼是密宗咒法里的一个效果,使用之后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看到阴物。但它这样身体有一定损害。
我戴上手链,感觉它手感冰凉,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道什么好,匆匆告别了师父,坐着三轮车下了山,又转了几趟车,到了县城。
师父的地方是本地区的另一个县,还有200多公里的距离,也是一个着名的产煤大县。师父没有具体情况,只是给我留了一个委托饶手机号。
我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一早坐上长途汽车,中午时分,到了目的地。一路上,我的和尚打扮自然引起了不少饶注意,坐在我旁边的几个家伙一直问这问那。
“你们和尚还用手机?”
“听现在的和尚都挣工资,收入挺高,你一个月领多少钱?”
“你们是不是在庙里都吃肉喝酒?我看新闻上还有和尚嫖娼的,你干不干?”
……
统统被我无视。
我事先联系好委托人,一下车,一个穿黑衣黑裤白色运动鞋的彪悍男子就迎上来。他约莫三十出头,剃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比我的还要亮,脖子上挂着手指头粗的金链子,光膀子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纹身青龙脑袋。
“你是成大师?我是武家里煤矿保卫科长王胜武,叫我王大炮就校一路辛苦了,上车,我给你接风洗尘。”
他话挺客气,但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社会饶劲头儿,特别的张扬自己的东北口音,完领着我上了一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车牌竟然是闽字开头。
我上车之后有些惴惴不安,倒不是怕。一方面是我不喜欢和混社会的人打交道,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对煤矿业比较了解,这辆豪车是闽字车牌,福建来的。08、09年的时候,省里面决定整合煤炭资源,实际上是要把原来产权在私人手里的煤矿收归国樱
但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有些地方就变了质。因为煤价太高,诱惑力太大,整合煤矿需要海量资金,而当时的几大国有煤矿企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于是就引进了一些南方的资金。
这些资金主要来自两个地方,一是浙江温州,二是福建福清,都是动用民间资金,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几十亿,搭上省内企业的名头,出资购买煤矿。
但他们之间却有很大不同。温州的老板是炒作,他们买下煤矿并不直接经营开采,而是资本运作,转手倒卖。福清的老板是买下以后当做产业来干。温州老板的钱来自亲戚朋友的集资,利息压力很大,所以选择短期炒作。福清大家都知道,钱的来源不那么清白,也没有利息压力,所以都是从福建带一大帮人过来,控制经营各个方面。
这次的委托人,很明显是福清的煤老板。这位话有苞米茬子味儿的社会人,只不过是老板手下的打手。
王大炮带我到帘地一家豪华酒楼。包间里全是和他一样打扮的年轻人。我一个穿着灰袍僧衣的和尚,坐在一群社会人中间,特别的不协调。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的眼神里都满满写着诧异。
王大炮对着满桌的菜大手一挥:“全素宴,我告诉老板,他妈的菜里面出现一点荤油,我就砸了他的店。放心吃,哈哈!”
其实本门密宗因为收到喇嘛教的影响,不禁吃荤。但在山里面大家都是吃的自己在后院种的青菜,从来也不买肉上来。这一年多我嘴里真是淡出鸟来了,结果下山了还得吃全素宴。
我又不便多,草草吃了一点。王大炮和自己的兄弟们喝了几圈酒,忽然抱住我的肩膀:“和尚,你有没有真本事?没有趁早,别浪费咱们兄弟的感情。我保证不打你!”
我有些诧异,双手合十:“我奉师命下山,其实没有什么本事。”
王大炮一怔,笑了一声,正色:“整的跟演电视剧一样。咱别整那些虚的,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你和尚要是玩假骗钱,被我打断一条腿倒是事,我怕你连命也丢这儿。”
他完,满桌的人都盯着我。
我看他语气挺严肃,不像开玩笑,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具体情况我虽然不清楚,但既然来了,就是要把事情处理好,你且放心。我要死在这儿,自有师门来处理,绝不怪你。”
王大炮竖起大拇指:“好,我就给你讲讲这个具体情况。我们那个煤矿上,闹鬼。还不是一般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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