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才回到府,侯爷就急忙赶来,对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的瞧,见她哭的双眼红肿,便忍不住问:“苑娘,你可有碍?”
哭了一路,苑娘也止了哭泣,只巴巴拽着侯爷的袖子道:“侯爷,是寻哥儿,我瞧见他了,是他回来了。”
她只顾着哭,没瞧见侯爷的脸色僵硬了半分,他伸手去拍她的背,安慰道:“他不是去求仙问道了么?是不是你看错了?”
苑娘摇头:“不会的,我不会看错,就是他,是我寻哥儿,我不可能不认识他,可是他不肯认我,见了我便走。”
侯爷只好安慰道:“兴许是你认错了……”
他话还没完,就听一声男声:“阿娘,你哭甚?你给我定了婚约我都不曾哭去,你有什么好哭的?”
侯爷一听这混账话,额头青筋抽搐个不停,指尖指着江生:“你个混账东西,你自个儿瞧瞧你的这是人话吗?”
江生摸摸鼻子,不敢同父亲杠,只好凑到苑娘旁边,扯着她的袖子道:“阿娘,你听我,我是真不喜欢那季家大姐,你就给我把婚约退了吧!”
到这个,苑娘顿时把眼泪一擦,用力扯回袖子:“你少胡,那季家大姐哪里不好了,无论是才情还是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配你我都觉得你高攀了。”
“是是是,是我高攀,那你就去把婚退了,免得耽误人家姑娘。”江生厚着脸皮,又要去拽苑娘的衣袖。
苑娘皱眉,轻轻的拍拍江生的脑袋:“赶明儿,咱们去同季家姑娘见一面,等你见到她,你就知道她的好了。”
江生听到她这话就烦,重重地一甩衣袖:“那等明儿你看我还活着不,我若是活着我就去瞧瞧,若是没活着,你就让那季大姐去守寡去吧!”
“呸,你个混账东西,怎么和你母亲话的?”侯爷气个半死,捏着鞭子就要抽他。
江生见势不妙,扭头就往房里跑。
苑娘也心疼儿子被打,拦在侯爷面前:“老爷,生哥儿是被我宠坏了,你也莫要生气。”
侯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何这么宠他,可你瞧他……”
他指尖一指,江生正往回跑,一下子撞到一个仆人身上。
“唉,少爷心。”
端着茶水的仆人被他这么一撞,扑通一声被撞到在地上,茶水泼他一手,茶杯翻滚两圈,撞到石头上,碎了一地。
侯爷看的又要生气:“你看他那个混账样子。”
苑娘急忙拍拍他的手:“消消气,消消气。”
扭头便见江生将人扶了起来,又塞给仆人几两碎银,匆匆跑远。
苑娘便忍不住笑道:“生哥儿是被宠坏了,但还没有纨绔到那种地步。”
侯爷也看到了,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希望他成家后,能收敛些性子,这侯爷的爵位,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嗯。”苑娘轻轻的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我早就同季夫人约好了,明日想个法子,带生哥儿出去看看,那季女郎生的貌美,我想生哥儿会喜欢的。”
侯爷拍拍她的背:“你决定就好,生哥儿这孩子…唉。”
江生哪里知道父亲感慨这么多,他偷偷摸摸回了房后,将房门栓上,从书桌上的一旯宣纸下抽出一张,上面画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一阵烟雾散开,画上的女子凭空走了下来。
江生一愣,朝手上的画看去,上面却是空白一片。
女子走到江生面前,垫脚凑近他的脸,浅笑吟吟:“怎么,公子才两日没见到奴家,就将奴家忘了个干净?”
江生手足无措,想推开眼前的女子,却又无从下手:“我,我以为那是个梦。”
“什么梦?”女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公子你就不想奴家?”
江生脸顿时一红,连带着耳朵,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他眼神飘忽,一下子将女子推开:“姑娘,不可如此,君子为人处世当坦荡荡,这样不成,我不能这样的。”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恼怒,近乎强硬的捧着江生的下巴,眉眼一红:“公子可是如今嫌弃奴家了?”
“没,没樱”这一下,江生越发的不知所措。
女子轻轻的吹了口香风,吻在他眉眼间,声音缱绻:“公子,您就不想奴家么?”
江生顿时两眼发直,要推她的动作也僵硬住了,任由着女子将他牵着往床榻间而去,片刻间,二人就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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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枝本以为她和江寻川看过桃花便走,只是没想到,才入寺庙,他们二人就遇上了寒陀寺的方丈。
方丈双手合掌,朝他们行礼:“阿弥陀佛,江施主,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方丈安。”江寻双手合一,也拜了一拜,只唤了他一声,别的,却什么都不。
宁枝枝看他一眼,也学着他的动作,乖巧的喊了声:“方丈安。”
秃着头的白胡子方丈朝宁枝枝轻笑,又是一拜:“女施主安。”
江寻川垂眸睨了宁枝枝一眼,旋即笑了,抬头同方丈对视:“方丈不必如何疏远,还同曾经一般,唤我无檀便是。”
“无檀。”方丈从善如流,朝宁枝枝笑,“不知老衲可有这个荣幸,同女施主喝杯茶?”
“啊,我?”宁枝枝一脸懵,见方丈和江寻川都看过来,她急忙道,“好好,不就是喝茶嘛,好。”
一刻钟后,三人跪坐在后院厢房。
蒲团上,宁枝枝左看看方丈,他正垂眸倒茶,茶香袅袅,氤氲出一片温和。
再右看看江寻川,他只低头自己的剑,一片沉默。
宁枝枝左右都坐不舒坦:“那个……”
她话音才出,江寻川和方丈一同看向她,宁枝枝诡异的觉得,这二饶神情有几分相似。
被两个人这么一看,她越发的觉得坐立不安了。
宁枝枝随意找了个借口:“不是后山的桃花好看么?我去瞧瞧。”
“师妹……”
眼看着江寻川要什么,宁枝枝赶紧打断:“江寻川,我去看桃花了,你要是事情处理完了你再去找我好了。”
她站起身来就要走:“好了,就这样,再见。”
宁枝枝关上门就跑,随便指了个沙尼带她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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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川接过方丈的茶,吹开氤氲的热气:“方丈想些什么?”
方丈也端正的坐下来:“你想什么?”
江寻川动作一顿,哑然失笑:“师父,你还是如此,半点儿没变。”
“可你却变了许多。”方丈微微一笑,眼前这个孩子,半点儿都看不出曾经的戾气,他甚至半点儿都看不透他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没了戾气,还是将戾气给完美的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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