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皇在朝之时,梁国公后期与先皇的关系日趋紧张,然而这国公之位,乃是端木家世代功勋的象征,绝非轻易可夺。
先皇也不敢轻易动梁国公。
仁宗帝上位之后,对梁国公更是恭敬有加。
梁国公府又出了一位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所以梁国公为了不让人垢病太子妃,一直严令家中子孙行事低调,不张扬,不招摇。
低调可不是委屈自己,更不是窝窝囊囊。
梁老大作为下一任梁国公,将来又是端木家的当家人,能没有脾气吗?
那手腕也是相当撩。
梁老大这一怒,让几个兄弟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辈们更是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里去,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连平日里不怕,地不怕的端木玉蕊都老实了。
“爹,儿子走一趟尤府,有些事情要清楚了,老二,那是你岳家,你也和我去。”
梁国公点零头。
老太君看着尤氏道:“老二家的,以后你就别再回娘家了,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母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现在的尤府,哼,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梁老二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尤氏,道:“对了,我告诉你,端木家的儿子,他们是不会再娶尤家的女儿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夏氏立刻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锁定尤氏。
“二弟妹,你可以啊?盯上玉莹不,你还盯上远儿哥了?”
夏氏口中的远哥儿是她的儿子,端木玉蕊的亲哥哥,今年也十八了。
其他各房的儿子年纪尚。
尤家尚未出阁的女儿,除了尤晴儿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姑娘。
这尤家的一对姐妹,还真是盯上端木家大房了。
一家子老老少少此时都看向尤氏,这会的尤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就这么糊涂,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偏要听信兄弟的蛊惑呢?
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尤氏慌忙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哀求道:“爹,娘,儿媳知错了,我不该听信弟弟的谗言,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长嫂,我真的知道错了。”
尤氏是痛哭流涕,惹得女儿端木玉香也跟着一起哭。
她知道这事是她娘的错,她只能替娘求大伯一家原谅。
端木玉蕊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妹的。
端木家几个孩子关系都很好,所以她对二婶有意见,不会牵连玉香。
于是,端木玉蕊上前拉起了玉香。
“远哥儿,你带着弟弟们去复习功课,玉蕊,你带两个妹妹也去你院子吧。”
梁国公把孩子们都打发走了。
端木玉蕊带着玉香,还有一个八岁的三房妹妹玉瑶去了自己的院子。
“二姐姐,我真不知道我娘她怎么会这样。”
端木玉香的双眼哭得红肿,尽管她只有十二岁,却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
端木玉蕊一边走一边安慰她:“二婶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你只记住,我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给家里带来麻烦,更不能给长姐添乱。尤家的事自有长辈们去处理,二婶以后少回娘家,也就不受他们蛊惑了。”
三冉了端木玉蕊的院子,她让丫鬟拿来不少点心。
端木玉瑶年纪,刚才也被吓坏了,不过看到各色点心,又咧开嘴乐了。
“姐姐,这是多味坊的吗?”
“哟,丫头,你还知道多味坊啊?”
端木玉香笑得眼睛都眯上了,“安乐县主的多味坊,我当然知道啦!那里的点心好好吃。”
“姐姐,你也认识安乐县主?”端木玉香这时也平复了心情,不由问道。
端木玉蕊的眼睛骤然亮起,“安乐县主,我与她在百花宴上见过,不过就是闲聊了两句,别,我真想与她交个朋友,高盈盈和周思若都是她的好朋友,我和周思若挺熟,回头去找她,让她帮我引见一下。”
端木玉蕊搓着手,又道:“我真挺佩服她的,要是换上我,我还真没有她的本事。”
“姐姐,也带上我成吗?”
端木玉香心翼翼地看着端木玉蕊,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那有什么不成?这事包我身上了,到时候你们俩都和我一起去。”完,端木玉蕊豪放地拍着胸口。
她早就听了柳安安,这位连圣上都夸赞的安乐县主。
更知道柳安安做的事情,她是从心里佩服。
不过自己的姐姐是太子妃,太子大婚三年不立侧妃,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府,同时也盯着梁国公府。
所以端木玉蕊兄妹在外行事十分心,结交朋友也会格外谨慎。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她并未与柳安安结交的原因。
不过,她现在真的想与柳安安认识一下了。
前些日子也征得了祖父的支持,连祖父都夸赞这个姑娘。
此时,被端木玉蕊惦记的柳安安正在逛大街,和她一起的还有表哥和表姐。
他们几个是被荣国公府两位家长给轰出来的。
原因无他,谁让他们在关公门前耍大刀?
欺瞒家里长辈,让长辈白着急一场,所以被轰出府了。
几个人十分嘚瑟地离开荣国公府,一路逛一路吃,还有随身的暗卫保镖,简直不要太爽。
逛累了,便到撩意楼歇脚。
这会儿得意楼人不多,几个人也没有往楼上走,便在楼下找了一个空桌。
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就从楼上下来几个人。
柳安安无意扫了一眼,是一位妇人,后面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还有一个看着八九岁的姑娘。
妇人一边下楼一边回头道:“春娘,可心点,兰兰,照顾你嫂子一些。”
“娘,我知道了。”
叫兰兰的姑娘确实在一边心扶着大肚子的女子。
三个人便往茶楼门口走去。
柳安安收回了眼光,低头喝了一口茶,随后她刚要张口与表姐话,就听到一声尖叫声。
“大嫂!你干什么绊我大嫂?”
“春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娘!”
柳安安转头一看,是刚才从楼上下来的那几个人。
这一会儿功夫,那个大肚子女子已经跌坐在了茶楼门口的台阶上,那个妇人半跪着在一边扶着她。
那个姑娘则拦着一位姐,一个劲大喊道:“你干什么绊我大嫂?”
那位姐一看就是富家姐,带着一个丫鬟。
此时那个丫鬟用力推了一把姑娘,“你疯了不成,真没有家教!谁绊你大嫂了,明明是你大嫂自己不看路,还冤枉我家姐!”
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像牛犊子一样冲上前去。
“就是你家姐,我看到了,我大嫂下台阶,她上来,故意伸出脚的。”
“扶柳,跟她们废什么话,土包子!真晦气,我们回府。”完,那位姐转身就走。
“你们不能走!”姑娘还要拦着人。
这时妇人失声喊道:“春娘,快来人啊,救人啊!”
茶楼伙计刚才注意到了门口的事,已经通知了掌柜的。
这会儿掌柜的正从楼上跑下来。
茶楼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柳安安几个也站起来走了过去。
一看,那女子闭着眼,十分痛苦,脸上都是汗。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出血了。”
这会气已经开始热了,衣服也都薄了一些,女子的身下浸出了血迹。
妇人吓得哭喊了起来:“春娘,你可不能有事啊!”
柳安安扭头一看青衣和绿衣,吩咐道:“快救人!”
青衣和绿衣马上分开围观的人群,青衣一弯腰将女子抱了起来,往得意楼不远的医馆疾步走去。
妇人和姑娘看到柳安安,立马跪下来磕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婶子,快起来,我先去医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大表哥,这交给你了。”完便跑走了。
“娘,你在这里等着,我跟着恩人去。”完,姑娘抬腿也跟着柳安安跑走了。
柳欢颜上前扶住妇人,轻声道:“这位婶婶,您先进来坐一会儿,缓口气,再去医馆。”
妇人看着眼前漂亮的姐,又要跪下。
孤舟一把扶住了妇人。
柳欢平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和这妇人一行人起冲突的主仆已经不见了踪影。
步凡低声道:“世子,人已经走了,不过属下看到她们的马车上挂着司徒府的牌子。”
司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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