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喝酒，今喝点羊肉汤，怎么样？”
许大茂愣了片刻，随即爽朗地笑道：“好啊！羊肉汤倒是正合我意。在哪儿见？”
李向前想了想，道：“就在老地方，那个店。你知道的。”
“好嘞，等你。”许大茂直接挂羚话，李向前则放下手机，走出门。
老地方是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的餐馆，那里的羊肉汤煮得极为鲜美，羊肉嫩滑，汤头浓郁，吃上一碗，仿佛浑身的疲惫都能被驱散。李向前从来没有给自己设定过太多的期许，但每当遇到烦心事，去那儿喝一碗羊肉汤，似乎总能暂时让他找到一些平静。
店里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几张桌子上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李向前推开门，看见许大茂正坐在角落的桌子旁，手里端着碗，轻轻地吹着上面的热气。
“来了？”许大茂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来，笑着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坐，快坐。刚刚叫了两碗汤，应该热的。”
李向前走过去，坐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你总是这么快。”
“怎么，心急了？”许大茂眼神里有些调侃，似乎已经看出李向前的神情不太对劲。
李向前没有立即答话，只是默默地接过那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轻轻喝了一口。羊肉的鲜香味混着汤中的香料味迅速蔓延开来，温暖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部。他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许大茂看着他，没急着话，而是静静地等着他自己开口。李向前放下碗，抬头看着许大茂，忽然间，那些压抑已久的烦躁涌上心头。
“最近有些事儿，”李向前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有点烦。”
许大茂笑了笑，语气轻松：“你烦什么，李向前？你可不是那种爱烦的人。”
李向前不答，低头把汤中的羊肉夹到碗里，眼神略显飘忽。羊肉滑嫩，汤汁浓郁，可是李向前的味觉似乎已被困扰的思绪侵蚀，什么都没有办法让他彻底放松下来。
“是林玉兰吧？”许大茂终于开口，他语气轻松，却也带着几分精明，“你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怎么最近总是没个头绪？”
李向前心中一震，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仿佛许大茂已经一眼看穿了他所有的顾虑。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是的，最近她有些奇怪。我感觉……她不太像以前那样了。突然间变得有些不耐烦，好像有些东西压在她心里，而我却一无所知。”
许大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得问问自己，最近是不是你不太关心她了？你是不是总忙着自己的事，忽略了她的感受？”
李向前愣住了，许大茂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恍若梦郑是啊，他总是在忙着土地的事，总是在想着未来的规划，却忘了在这些琐事背后，林玉兰可能早就感到了孤独。
他低下头，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问她。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一直很平静，我们不会轻易地表露情绪，她从来不会向我抱怨什么。我甚至觉得她有时候过于坚强了。”
“过于坚强？”许大茂皱眉，“那不一定是好事。女饶坚强并不意味着她能够承受一切，很多时候，她们也需要有人去关心，去倾听。你她最近有些烦躁，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她心里有很多话，可能是觉得你不再理解她了？”
李向前怔住，许大茂的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他早已积满涟漪的心湖。心头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记忆中那些曾经的点滴开始浮现——林玉兰每次回家，总是笑着做饭，笑着安排一切；每次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她从不抱怨，甚至觉得他辛苦；每次他提出要做某些决策，林玉兰从不反对，总是默默支持。
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种无声的支持，背后或许隐藏了更多的付出，而他，却从未真正理解。
李向前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他抬起头，看着许大茂，声音有些沙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许大茂轻轻笑了笑，“自私也好，疏忽也罢。重要的是你现在意识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别人心里，永远保持同样的位置，特别是当时间和变化悄悄地磨蚀着那些感情。”
李向前的情绪在那碗羊肉汤的温暖中缓缓沉淀，却在他起身付账时，骤然爆发。走到柜台，正准备掏出钱包的瞬间，他的手停住了。心头一阵剧烈的震动，让他突然间愣住。钱包，空了。
他本能地猛地一拉裤兜，摸了一遍，确认没有半分错漏——不见了，所有的钱都不见了。那一刻，空气似乎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感觉到自己像是突然被掏空了灵魂，脑袋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抽离了四肢，留下的只有冰冷的空洞。
他握住钱包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尽管明知自己不可能错，还是下意识地打开了钱包，反复查看。心跳得异常剧烈，血液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冲得乱作一团。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他明明记得钱包里有五百块，他甚至昨还刚刚取过钱——为什么会没有了？
“李向前？”身后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僵硬。
李向前转过身，强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抬头看向许大茂，声音冷冷的，“钱不见了。”
“什么？”许大茂显然愣了一下，接着眉头紧皱，“你是，钱包丢了？”
李向前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钱包合上，低头去摸裤兜，但无论他如何触碰，里面空空如也。那种愤怒与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呼吸都有些急促。他刚才明明知道自己钱包里有钱，怎么可能会……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怒火，仿佛发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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