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皮月饼前所未见,其味无穷,城里风靡一时,林依兰忙得脚不沾地,郑婆婆,秋燕,甚至赵婶子都来帮忙。
直到中秋当下午,几人才慢慢空了下来。
赵婶子男人死得早,自己又没孩子,只有一个已嫁饶侄女,如今侄女的病已经由林依兰调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怀裕如今她也没什么其余追求,便以林依兰马首是瞻。
今的中秋,四人已经商量好一起过。赵婶子和郑婆婆正在厨房忙活。
林依兰和秋燕在核对订单数目,虽然订单都做完了,但林依兰习惯复核总结。
因为冰皮月饼突然出名,而霏霏月饼又没有实体店,只是在偏远镇子搭了个台子,城里很多负责采办的人嫌太远懒得跑,便都让伢侩帮忙代买,反正他们也不差那几个跑腿钱。
幸而秋燕把这些订单都用笔写了下来,她送出一次月饼,便在后面打一个勾,这还是林依兰教她的,她负责月饼的数量和配送,林依兰负责做月饼。
可此时的她使劲盯着眼前这行字,越盯越不对劲。
她眨眨眼,有些不确定,便悄悄叫来赵婶子:“婶子,您东家是姓沈吗?”
“是啊,城里的沈府,怎么了?”
“那宣抚使,您知道是什么吗?”
赵婶子仰头回忆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秋燕放心下来,还好,那应该不是林娘子的夫家,哪有那么巧的事,都怪自己大惊怪的。
于是饭桌上,她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了出来。
赵婶子笑盈盈道:“宣抚使?听这名字就不一般,那得是个官吧?想不到姨娘真有才,月饼都卖到官家身上去了。”
林依兰沉默半响,突然猛拍桌子。
从四品宣抚使?那不就是沈修诚吗!奶奶的,她把生意做到自己家来了!
几人被林依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特别是赵婶子和秋燕,都默默地想,难道自己错话了?
林依兰盯着赵婶子,越盯越迷糊:“你到底是不是买来的?”
哪有奴才连自己的主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赵婶子先是一本正经,然后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姨娘,地良心啊,我从未过欺骗你的话,两年前老家发大水,我和侄女逃荒至此,侄女嫁了本村的王大家,我这老身子没人要,便自卖给了赵庄头混口饭吃,两年来我一直在这个庄子上,怎么不是买来的呢?”
“我记得这庄子姓沈…”
“是啊,是城里的大人物,沈家的庄子,虽然我从未见过,但听这沈家也是当官的,当官……”赵婶子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吃惊的望着林依兰。
两人大眼瞪眼半响,林依兰内心长叹:完了。
经此一事,几人也没了笑赏月的心情。
郑婆子和秋燕担心沈府找林依兰的麻烦。赵婶子担心自己的命运,赵庄头派她看着姨娘,怎么看着看着就同流合污了呢?
林依兰担心的则是自己的钱。
本来就是被赶到乡下的,她赚点钱补贴生活,又没有抛头露面,更没有给沈府抹黑,沈府也没理由罚她。
林依兰最在意的,自然是辛苦这么久赚的钱!
月饼畅销,特别是冰皮月饼,利润高成本低,刨除掉给赵婶子,秋燕和郑婆婆的费,就这几她就赚了三十多两,如今她的存款已经足足五十多两了。
算了半她又悲催的发现,自己觉得大的数字,可在沈府眼中,这区区五十两只怕连塞牙缝都嫌弃。
算了,懒得想,明去换成银票,再买个空心镯子簪子之类的,把银票藏起来吧。
不一会儿,林依兰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一边,许家三间瓦房灯火通明。
许博满脸泪花,哭喊道:“呜呜娘,娘不要丢下我,我舍不得娘,娘你一定要好起来。”
许南同样双眼红肿,低声劝慰道:“娘,今日月亮正圆,代表了咱们家团团圆圆,郎中了你这只是之前落下的病根,只要好好将养,一定会好起来的,大过节的别这些丧气话。”
温瑶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抹了眼泪:“娘跟你们笑呢,娘有这两个好儿子,才舍不得离开呢。咳咳,瞧瞧,这就被我骗了吧。放心,娘还不会死,好着呢。来来来,吃,咳咳,吃月饼,这是南边庄头上林娘子送过来的…”
温瑶重新提起话题,仿佛刚才交待后事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只是很可惜,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去,任凭许南两人再怎么强行打起精神,也掩盖不了那目光中的心痛与疲惫。
次日一早,秋燕端来早饭,尽管林依兰千叮咛万嘱咐,让秋燕不要像一个丫鬟一样伺候自己。可秋燕了,林依兰是恩人,她报她的恩,跟林依兰没有关系,林依兰没得办法,只能在其他方面对她好点了。
林依兰正吃着早饭,门外突然冒出一个萝卜头。
秋燕招招手:“三儿,吃饭了没?怎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快进来呀。”完转头对着林依兰,“娘子,三儿好可爱,再给他点糖果吃吧。”
林依兰腹诽:赵婶子在门口你她鬼鬼祟祟像个奸细,许博在门口你他探头探脑可可爱爱。
双标被你用的六啊。
不过这萝卜头林依兰也很喜欢,便叫了他进来。
“今日不用上学吗?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先生教写字啦。
许博看着林依兰主动搭话,忙跑到跟前:“林姐姐,你救救我娘吧。”
林依兰心中一个咯噔:“你娘怎么了?”
前几日才见过,只是有些咳嗽,身子骨有些弱,怎么这就不行了?
许博听此红了眼眶,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惹的人心疼。
“我娘,我娘生病了,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林依兰想,你娘主要是心病。她对此毫无办法。不过看着许博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林依兰还是没忍心拒绝,只让他去念书,好好听夫子的课。
她自己则朝许家走去。
温瑶再次见到林依兰有些疑惑,林依兰笑了笑:“你有一个好儿子,三儿早上哭着来找我,求我来瞧瞧你。”
温瑶摇摇头:“我又没什么事,他们大惊怪的,扰了林娘子了。”
林依兰想了想,道:“我知道许婶子不是一般女子,想必已找郎中瞧过了,不过我既然承了许二弟和三儿的情,自然是要来安一安他们的心,许婶子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温瑶莞尔,将人请进门:“林娘子果然名不虚传。”
半刻钟后,林依兰心中有数。她并未急着告知病情,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瑶聊着:“许二弟和三儿孝顺又善良,真羡慕婶子养了两个好儿子。”
温瑶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他俩是很好,许南内秀了些,许博倒是有些调皮。”
“二弟不是内秀,是把心放在进学上呢。听三儿,二弟想走科考的路子?”
听到这里,温瑶眼睛有了光亮,可随即涌上了恨意:“必要考上做官,让那些恶人下地狱,给他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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