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失心蛊？！”百里锦书有些诧异地看向紫绵。
紫绵缓缓摇头：“他提起那人时要比提起失心蛊激动，明显更加在意那个人。不过他也只是透露过一句‘在北宁潜藏最完美的暗探，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可能输。’，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紫绵的话证实了百里锦书的猜想，暗处果然还有一个人在操控一切，不过就现在看来那人并没有成功策反尉迟嘉，也没有成功挑拨他们与尉迟嘉的关系，所以就现在来这个人还没有危险。
但这毕竟是暂时的，他毕竟是悬在头顶的刀，如果不将他揪出来，那总有落下的一。
百里锦书轻叹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惆怅。
如果听到这些的是顾如珩，他会怎么做？他现在是否已经做出了决断？
这个时候，百里锦书不得不承认之前的自己太过真了，以为见识过一些后院里的腌臜事就算见识过黑暗，才华横溢就能闯出一片地。
殊不知，她见过的那些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自诩才华横溢，可用到实处才发现不过是纸上谈兵。她的才华仿若浮云，不值一哂。
百里锦书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令她非常烦躁，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必须静下心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顾如珩既然将北疆的安危交到她手中，她就必须要守好这里，不然还谈什么自强，还怎么与顾如珩并肩！！
百里锦书的眼中充满坚毅，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头脑逐渐清醒，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也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夜幕降临，北疆城内的火光越发璀璨夺目。
一队队士兵在城内巡逻，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在街上站岗，他们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人，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服装，手握着千机营的标志性武器陌刀。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北疆大大的街道，看上去橙黄的火光排成几条长龙盘踞在北疆城内，既漂亮又壮观。
但很可惜街上除了士兵没有任何的百姓。而城墙上的玄甲军则是全副武装，一个个端着弓箭严阵以待。
而此刻在一处宅子中，一个身穿月白衣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桌案旁边，桌案上放着一杯茶，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却迟迟未曾喝下。
只是拿着一枚玉佩不断把玩，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墨玉的衬托下看上去比那女子的手还要好看几分。
“主上......”一旁站着的护卫看见那人在发呆，忍不住叫唤了他一声。
男子闻言回神，淡然抬眸看了护卫一眼，又继续盯着那枚玉佩看，并未理会他。
“主上，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六皇子殿下似乎杀不了他，那这消息给他是不是亏了？”护卫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道。
“亏？”男子闻言眉头轻挑，声音清冽，带着几分慵懒：“我雪程风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可是......”护卫刚出两个字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好，有些犹豫是否再继续往下。
毕竟当初的交易是六皇子殿下替主上报仇，主上为六皇子提供三皇子的一举一动。
如果他现在六皇子没办法帮主上报仇，那不就是咒主上报不了仇嘛！
主上过，如今北宁最有可能杀了羌城城主的人也就只有六皇子殿下一个了。
所以他话一半，另一半卡嗓子里死活不出来。
“可是什么？”雪程风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护卫立刻跪倒在地，“属下多嘴了。”
雪程风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视着跪地的人，眼睛虽然是盯着他，但雪程风似乎陷入了沉思之郑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程风缓缓开口，语调平稳却又有些缥缈，“你知道吗，七岁之前我总以为自己的运气非常好，父母疼爱，不愁吃穿。但是七岁那年一个强盗毁了我的一切，那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奶娘却把我救了下来，客斯奇来的那段时间我与她儿子闹矛盾，她借着这个理由，划伤我的脸，让我与她儿子互换身份，她儿子与我们分开跑，引开了客斯奇......她想让我忘记仇恨，可灭门之仇怎能忘就忘，他儿子的仇我又怎么可能忘......所以哪怕是一点儿希望也好，我不想放弃......”
雪程风的声音无悲无喜，但却听得人十分揪心。
那护卫听到雪程风的话顿时红了眼眶，哽咽道：“主上，定会得偿所愿，手刃仇人，祭奠冤魂！”
雪程风轻笑一声，没再话，端起那杯凉茶，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回到桌子上，转身走向内室。
“我先睡了，有事喊我。”
“是！”
护卫低声应道，恭敬地退了出去。
月光之下，主仆两饶话没有第三人知道，也没人知道北疆又出现了一批势力。
.........
再百里锦书这里，她在黄昏之时带着紫绵再次出现在了福来楼前，这一次二麻利的将人带了进去，陈升听到动静后从屋里出来。
“国师大人请坐。”陈升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没有诧异百里锦书突然登门拜访，自然的为她斟了一杯茶。
百里锦书点点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入喉甘甜，香醇可口。
“陈老板，好久不见。”百里锦书放下茶盏后道。
“国师客气了，不知国师今日来此有何吩咐？”陈升问道。
“我来找陈老板打听一些事情。”百里锦书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陈升微怔，随即恢复镇定：“国师想问哪方面的？”
“京城，暗渊。”百里锦书目光炯炯的盯着陈升道。
听完百里锦书的话陈升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跳漏了一拍，脸色也有些僵硬，但却很快恢复平静，道：“国师大人莫笑了，在下只是一个北疆一个酒楼老板，怎会知道京城的事。”
“我相信陈老板是个聪明人，不用我的太明白吧。”百里锦书勾唇一笑。
“国师大人是不是误会在下了？在下确实不知道京城的事情。”陈升微笑着解释道。
百里锦书见状也不急于直接揭破此饶身份，她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陈老板既然不想，那我也不逼你，不如些陈老板在京城的事情如何？我一看到你这院子里的格局就好像回到了京城一般，想来陈老板是很喜欢京城的。”
听了百里锦书的话，陈升微微垂首，掩饰眼中的情绪，随后缓缓开口道：“在下之前走南闯北，只是觉得京城布置的院落都很雅致，便想着效仿一下。在京城只与一些好友喝茶聊，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也是无趣。”
百里锦书：“原来是这样，看不出来陈老板还是一个自由洒脱之人，倒是我失礼了。作为赔礼，一会儿我让紫绵去那些从京城带来的物件，送与陈老板，就当赔礼了。”
陈升闻言微微一愣，不明白百里锦书要搞什么，怎么突然要送东西，但他只一瞬就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推辞：“这怎么使得呢？国师大人带过来的物件怕都是大人心爱之物，在下怎好意思夺人所爱。”
“陈老板不必客气。”百里锦书淡淡道：“那骨扇我也是偶然得到的，只是觉得与陈老板相配，陈老板就莫要推辞了。”
百里锦书完就拿起茶杯浅尝，似是不再管陈升，但陈升在听到骨扇二字整个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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