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各派弟子散去之后,朝云峰上便一下子安静起来。落霞殿外只剩裴宥之、苏婉婷、寒辞、沈钦白、沈司羽还有陆川乂几人。
沈钦白看着留在原地不动的沈司羽,欲上前一步询问他今日来意,却见沈司羽并未看他。
原来沈司羽此行不是来找沈钦白的。他将目光落在了裴宥之身上,没什么情绪地开了口。
“裴宥之,我有话与你。”
……
裴宥之和沈钦白两人便了一个僻静之地讲话。
“我今日就要回皇城了。”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裴宥之看着沈司羽脸上凝重神色,心知他绝不是来和自己告别的。
沈司羽将视线从裴宥之的脸上移开,转而投向不远处的断崖。断崖之下云雾飘渺,远处青峦起伏,和记忆之中的某些画面重叠。
“数月前,你我也曾在这样高的山上见面。那时我还不知你竟……”沈司羽噎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竟是降魔剑的命定之人,拿一把剑就架在你的脖间,我一定会先你一步博得袅袅芳心,绝不会将她拱手相让。”
“只是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后,我算是明白,你比我更适合袅袅。”
沈司羽看向裴宥之。
裴宥之接住沈司羽的视线,脸上神情依旧淡淡,出的话三分淡然、七分笃定,却是宛若利刃扎进沈司羽的心郑
“不是适合,是我们本就情投意合。”
沈司羽没忍住顶了顶上颚,笑出声来,笑声中含着一丝不爽,却不多。
昔日最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裴宥之,如今都能堂而皇之地出“情投意合”四个字,这要是他刚来溯仙的那段时间,怕是出去都没人信。
“如今袅袅身份已经暴露,就算其他仙门因为你是神将之后不追究你的过失,但也未必能轻易饶过袅袅。袅袅要走之路必是刀山火海艰难万分,以我的实力怕是无力相助……”
沈司羽这话时,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眼角眉梢都有化不开的落寞。
“所以,还希望你保护好袅袅,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这事就不劳你多费心了,我自然是会保护好袅袅。”裴宥之将视线移开,转投到远处的景色,“你今日离去,可是要回皇城?”
“这事也不劳你费心了,我的事我自然是会处理好。”沈司羽学着裴宥之的话呛回去,转身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顿住脚,“今日一别,便作永别。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对袅袅不好或者让她身陷险境……”
沈司羽的话掷地有声。
“不论是红色宫墙还是高山险滩,我都必会如那一般再次将剑架在你的脖间。”
……
“沈司羽。”
沈钦白站在落鹤山的山脚,叫住带着行囊的沈司羽,沈司羽扫了沈钦白一眼,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当真要回皇城吗?”
沈司羽勾了勾唇,笑容却是异常地苦涩,“父皇对你无情,你不回去情有可原。可我毕竟是沈国太子,父皇待我也是一等一的好,我自然放心不下。更何况,我们两人之中,总得有一个人去照顾父皇吧。”
沈钦白看着如今面前的沈司羽,心中涌起悲凉,这点凉意从心底贯穿心脏,让他忍不住的心疼。
昔日吊儿郎当眼里只有玩乐的沈司羽,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沉稳又识大局的模样……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你此番回国,定要面对血雨腥风。你若是有事,尽管找我帮忙。”沈钦白搭着沈司羽的肩膀,叮嘱道。
“知道了……如今魔患四起,你也要注意安全。”
沈钦白点零头,眼中关切与沈司羽一般无二,对视片刻后,将手从他的肩上拿了下来。沈司羽的眼眶微红,却又怕沈钦白看出来他的不舍,立即转身离去
“我走了哥……”
“下次有机会出来一起喝酒!”
沈钦白看着沈司羽离去的背影,酸涩之感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心脏。
如今三界大乱,若是真能等到那一,一定要与他痛饮一番。
……
裴宥之与沈司羽分别过后,便回了望仙殿收拾行装。
前几日夜雨萧戚,他住的院中无人打理,如今已是萧瑟冷清一片。
裴宥之推开朱漆大门,室内案几上的白瓷杯还是他离开那日的模样,依旧倒扣在桌上。
室外阴云密布,室内光线昏暗,显得整个房间都有些死气沉沉。
裴宥之掐诀燃起烛火。
他迈步向内走,却忽然停下了脚,转而看向在窗边的案几。
雕花窗关的严严实实,窗下的方案上只搁置了一些茶具。
……
裴宥之的记忆瞬间被带回很久之前的深夜,沉沉夜幕之下,一个粉嫩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窗边。
“裴宥之?”
“你还没睡啊……”
那夜已是子时,若不是他服下了沈司羽的毒,又怎会迟迟不睡……
裴宥之回想着那夜情形,嘴边竟然有了些淡淡笑意。他本就是一副凌霜傲雪的模样,如今带着笑,是雪落梅梢般好看。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却又忍不住嘲弄自己。
这院子虽是他的,却每一处都有她的身影。早在不知不觉间,时袅袅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只是他那时太冷淡,满心只有复仇,再也容不下其他。
……
裴宥之收拾完行装后,回到了落霞殿。寒辞在那里等他。
寒辞见裴宥之的身影,便立即起了身。
“沈钦白去送沈司羽师弟了,陆师弟也跟着去了,苏姑娘她还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裴宥之点零头,“寒辞,如今癸嵬拿不到降魔,必会采取行动。更何况如今仙界势弱,仙魔大战一触即发,只怕到时人界也不得安宁。如果人界有异动,还希望你和钦白能够挺身而出。”
寒辞点头,“放心吧宥之兄,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人界的。”
裴宥之沉了口气,沈钦白和陆川乂此刻也赶了回来,四人了些离别的话,便各自上路了。
……
【魔界东域 晖城】
一处不起眼的茅屋内,秽和栾靠墙而坐,闭眼养神。
两人好不容易在搜捕之下回到了魔域,此刻已是精疲力竭。
癸嵬如今疑心他二人叛变,抓捕他们的力度是一次比一次大,这让他们的路走的举步维艰。不过,晖城是栾的领地,其中将士皆是他的亲信,早年间随他出生入死,个个都骁勇善战。只要他能回到军营,便有了与癸嵬抗衡之力。
不过癸嵬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久前便派自己的亲信全面接管了晖城的布防,以主将叛变一罪将多数领兵将领解职投入大牢。
栾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若不是癸嵬不按约定前来增援,他和秽何至于放下任务脱逃,又何至于走上这条路!
靠在墙上的栾睁眼,眼神中寒冷的杀意外露的明显。
只要他能够闯入大牢将将领尽数救出,癸嵬就算有那灵源又如何,也还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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