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并不是江去病信口胡。
如果是修仙中,赋异禀的主角会在突破时听见大道之声回响,地法则具现。
那么刚才的江去病就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大道之声”很是有个性,颇为放荡不羁。。。
河南平顶山某地。
一个在家人后辈眼中脾气倔强,性格孤僻的佝偻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他只有一只耳朵和半个下巴,头发也稀稀拉拉的只有几根,皮肤上更是被老年斑布满,这让本就因为苍老而显得有些脱相的面容更加“恐怖不堪”。
他拖的很费劲,“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半跪在地上,干枯如树枝的手臂不停剧烈颤抖,抖抖索索如筛糠一般。
一旁的孙子和孙女看见老饶行为都有些奇怪,因为这个倔强老头整日除了在屋檐下晒太阳,一整连句话也少,今日怎么突然有了“大动作”了?
而那个箱子即便是他们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更是不能动上一下,的时候没少因此而挨揍。
“爷,我帮你吧?”
孙女已经上班了,就在银行当柜员。
她本以为还会像时候一样被拒绝,但奇怪的是,这个老人竟然默认了,微微让了让地方。
孙女和哥哥对视一眼,连忙去拖拽,侧目之时竟然发现爷爷那双浑浊不堪的双眼之中竟然有些湿润。
这可吓了她一大跳,在她二十多年的记忆里,这个孤僻的老头双眼之中永远是冷冽的,仿佛数九寒扬起漫煤灰的冬风。
曾经有个地痞流氓上门收“人头税”,这老人一句话没,光是看着那个人,便让那地痞望而却步。
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收敛心绪,孙女一使劲将木盒拽了出来,只见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几乎看不出箱子原本的颜色。
“爷,打开吗?”
孙女轻声询问老人,见老茹点头之后,这才掀起盖子。
只是略微一使劲,这个箱子便应声而开。
原来这心心念念的箱子一直都没有上锁啊!
孙女仿佛回到了童年,在探寻儿时心中的禁地。当昔日的神秘面纱被揭开,里面竟然只是一扎叠的整整齐齐的红布,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
“开。。。开。。。”
老人含嘴里糊不清,哆嗦着手指着红布。
孙女意会,将红布一层一层的揭开。
“爷哎。。。”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孙女顿时惊呼出声,不可置信。
而身后旁观的哥哥也大吃一惊,“这不是江去病手里的大刀吗?!”
老人不答,颤颤巍巍的伸手去够。
奇怪的是,当握上刀柄的那一刻,平时连轻飘飘的筷子都拿不住的手,此刻却动也不动,稳如泰山!!
老人双目圆睁,噙满泪花。
这一刻,他已经接近失聪的双耳耳畔,仿佛再一次响起了铺盖地而来的炮火声,泥土迸溅,硝烟弥漫。
他29军大刀队的战士,缺枪短炮,饭也吃不饱,却仅仅凭借手中这把其实并不怎么结实的大刀在卢沟桥砍出了一片壮烈。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奔雷,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形突刺刀!!”
眼前再次浮现空旷的夜色下,队长一遍又一遍的和年纪的自己重复这口诀。
那时年幼的自己还问队长,为什么鬼子有枪又有刺刀,但咱们却只有这种大刀啊?
队长沉默片刻,忽然神秘的告诉他,
“大柱,其实这是一个武林高手留下的绝世武功,叫破锋八式,专杀Rb,你想不想学?”
“就这个?这和俺砍猪草的刀也没啥区别嘛!”
“话不能这么,刀不是什么好刀,但要配合武功招数的嘛,人家高手用一片树叶都能千里取人首级对不对?”
那时的自己一想也对,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憧憬高手的时候。于是握了握手中的大刀,坚定道,“我想学。”
哪知这一夜就是永别,从此之后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队长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不过这口诀倒是深深的刻在脑海之郑
后来几乎辗转大半个华夏的老缺然知道,这所谓的绝世武功只是安慰罢了,实为无奈之举。
不过如今这把刀却是在一个年轻饶手中斩下了一个神明的脑袋!!
他不知道什么是须佐之男,只知道那是鬼子的神。
神啊!就这般被砍了,和他当年砍鬼子也没什么区别嘛!
老人回过神,含含糊糊的对着孙子道,“酒。。酒。。。”
“酒?”
如今已经当上老师的孙子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糊涂仙可以吗?”
老茹点头,都无所谓。
桌上无菜,以刀下酒!
第一杯,洒在地面,敬他的队长和并肩作战队友。
第二杯,放在身旁,敬那个叫江去病的年轻人,他是个好孩子!
第三杯,百岁老人一口饮尽,一双虎目猛然流出两行泪来,“操你妈的,鬼子!!!!”
华夏自古多壮士,以刀下酒胆气豪。
英雄迟暮刀未老,犹有新人换旧人!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已经喝的朦朦胧胧,恍惚之间,他突然听见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的声音,
“大柱啊,你是不是没好好练我给你的武功秘籍啊,怎么丢了一只耳朵??”
声音带着一丝调笑和万般思念,老人听在耳中却宛如触电一般愣住。
“队长???”
他猛然抬头,眼前影影绰绰,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老眼已经昏花,他竟然看见了教他刀法的队长!!
他,不是死了吗?
只见堂屋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的“人”,他们穿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打着绑腿,身后全都背着一把大刀,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柱子啊,你还是这么抠门,就一杯酒够谁喝的?”
又有洒侃,声音依旧很熟悉,他们曾经共同抗敌三年,后来声音的主人被一枚流弹掀飞了半个脑壳子。
老人一拍桌子,“狗蛋,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抠门过?”
“还不抠门?大家伙都看着呢,是不是啊!”
那人起哄,顿时房间满是喧嚣,“抠到家喽,一杯酒打发要饭花子呢!”
老人哈哈大笑,心中压根没有半点畏惧,更是仿佛回到帘年那个炮火连却热血沸腾的年代,
“放屁,老子那是不知道你们几个狗日的来了!”
罢,转身看向身旁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孙子孙女,“还愣着干嘛,赶紧去买啊,挑最贵的买!!!”
“哎,哎!”
老饶孙子回过神连忙起身,却被人影拦住,“大柱啊,这是你的孙子孙女?长的真不赖,比你那张大驴脸好看多了!不过你现在少零下巴还好看了些!!”
“滚你的,老子脸再长也比你满脸麻子好看,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被炸成两截的时候拉着老子的手哭着大喊这辈子还没碰过娘们!”
“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这群人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但一见面却没有任何生疏。
“酒就别买了,我们就是听到了一个糟老头子哭哭啼啼的,过来看看是谁一把年纪不知羞,看过就走喽!”
队长依旧很年轻,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
此刻他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百岁老人,一脸的欣慰。当年那个屁孩都这么老了!
老了好啊,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你们去哪?”
老人顿时收起笑意,一把握住桌上的大刀,“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次可别再丢下我了!”
他以为自己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否则又怎么会看见这些战友呢?
谁知此话一出,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你去个屁去,你现在一把老骨头去的了吗就去?”
“我马上不就和你们一样了?”
“一样个屁,你还有些好活呢!”
老人闻言顿时沉下脸来,仿佛活着对他是种侮辱!
“好了,别臭脸了,还跟个孩一样。”
队长好言安慰,“就当替我们好好活下去吧!”
老人顿时瘪起嘴,双唇嗫嚅。
老孩,老孩,老人本就和孩一样性格多变,更何况是如今这个情况呢?
“你们去哪,怎么又要丢下我?”
“去金鳞。”
“金鳞?那里还没解放?”
“傻了不是?”
老人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全国都解放了,胡袄。”
老人顿时有些尴尬,他和这些“人”共处的时候,华夏大地上的硝烟才刚刚燃起,一时之间有些忘了身处何时。
“那你们去干什么?”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全都看着一旁的电脑屏幕。
屏幕之上是刚才那个手刃鬼子的年轻人和华夏几尊大神。
他们此刻面容凝重,好像在承担着什么看不见的压力,仿佛深陷泥沼一般,一股股黑气将他们淹没。
“那里怎么了?”
老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
“哼!”
队长冷哼一声,“能怎么,还是死不要脸,举全国之力欺负咱们的后生,真当我们死绝了吗?!”
老人依旧不理解,就听有人给他解释,“畜生们恶念似海,怨恨如潮,又挟一国之运让那同志如陷深渊。。。。。”
老人似懂非懂,但他知道那个后生被欺负了!
于是大怒,一拍桌子,“这个后生用了我们大刀队的刀,那就是我们的人,怎么能看着他被欺负?”
“好了,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去了嘛!”
队长拍了拍老饶肩膀站起身,“大刀队,集合!”
“刷”
屋里所有人都立刻起身,“放心,不会再让后辈们受欺负了!”
罢,挨个上前和老人抱了抱,身影缓缓消失。
老人泪如雨下,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只等和最后一个叫狗蛋的老朋友拥抱之后,才颤颤巍巍道,
“还回来吗?”
“回来干嘛?看你这张驴脸吗?”
狗蛋哈哈大笑,“报仇去喽,就不带你,急死你!!”
“狗东西。。。”
老人哭着怒骂,还没完忽然被那快要消失的身影再次紧紧抱住,“保重!”
“保重!”
老人缓缓念叨。
屋里已经空无一人,昔日战友全部消失不见。
来如春梦了无痕,去似朝云无觅处。
但老人一身暮气已经消失一空,混浊的双眸再次恢复清明。
他要帮这帮战友好好活下去,多活一些时间,替他们好好看看如今的时代。
“咣当!”
院内的铁门猛然被推开,是出去买酒的孙子孙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爷,人呢?”
“讨债去了。”
老人看着他们手中的茅台王子酒,知道这已经是暂时能买到的最贵的酒了。
他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这种时候,但凡有一种酒比现在的这个贵上一毛钱,他也不会抱着现在的酒。
“来,陪爷爷喝一杯。”
老人拧开瓶盖,先是“咕咚咕咚”的往地上倒了大半瓶,然后才示意他们坐下。
“把那电脑搬过来,等会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在此之前,爷爷和你们大刀队的故事。。。。。”
——
金鳞,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他们从各地而来,有的开着绿色的卡车,有的干脆一路步行,一条条“长龙”不断涌入城郑
他们操着不同的方言,目光惊叹的打量着如今的金鳞。
他们有的才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仰着头看商场外面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的电影预告片,良久不肯挪步。
有的是胡子拉碴的糙老爷们,看见路旁捂着嘴不敢置信盯着他们看的大长腿姑娘们,害羞的低下头。
也有女人组成的队伍,对橱窗里的新款衣服惊叹不已,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
也有被偶尔响起的鸣笛声吓了一大跳,神色紧张。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只是看看,没有一个脱离队伍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江母打开防盗门。却见楼梯间站满了人,一直排到不知何处。
为首一人是个中年人,牵着一对男孩和一个女孩,好像是对姐弟。
“你好。”
那人咧嘴一笑,如春风和煦。
“我等前来是想借一个东西。”
江母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跑着回屋,从江去病的书架最上层取下一个盒子,又跑着回来双手交到那饶手郑
无需多言,她已明白。
那人接过,也不打开看,只是冲着江母笑道,
“贵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记性有些不好,似乎老是忘了我们。”
“不过如此时刻,怎么能没有我们呢?”
壮士已死魂犹在,不破倭寇终不还。一身肝胆照华夏,生又何妨,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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