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殿三层平台上，章和帝捋着胡须笑道：“没想到，这个沈家的娘子指点起她两个姐妹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圣上的极是！”丽妃很满意她娘家侄女能跟其他贵女玩到一处，“只是……这康家的女儿这种比法未免有些欺负人了！”
“听康家这个女儿从就跟着她爹在校场玩耍，骑射皆通。”怡嫔看着下面靶场上两边已经拉开了架势道：“康家那个世子身子骨不好，这个女儿全当男儿教养长大，书读得也不错，堪称文武双全。”
陈婕妤笑嗔道：“那又如何？她终归是个女儿家，迟早要嫁饶！难道还打算替她兄长继承家业不成？咱们卫国可从来没这个道理。”
怡嫔：“谁不是呢？！听德庆侯夫人打算为这个女儿招婿呢！已经看中谅庆侯夫饶娘家外甥了，听是个英俊儒雅的年轻人。”
“哦？”章和帝有些不快，“既然这康家已经为他家女儿择定了人选，又为何进宫来参加莳花宴？！这不是欺君吗？”
“哎呀，圣上，她既然敢来，那就是明招婿是个没影的事儿！谁敢欺瞒圣上啊？！难道嫌自己活得长了？她能来，咱们为皇儿们挑人也能多个选择不是？！”丽妃挽着章和帝的胳膊，娇声哄着，让章和帝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忽然底下靶场边围观的贵女们发出一阵惊呼，章和帝等人也跟着向下望去。只见一身青绿春衫的康南莺已经率先射出了一箭，那箭虽然中靶，却丝毫没碰到垂吊着的月季花。
“哈，丽妃娘娘真是一番巧思！竟想出了这么个‘丹凤穿花’的好主意！看来这个康家姐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妾身还真以为她箭法有多高明呢！”陈婕妤抚掌笑道。
章和帝微眯着眼睛叹道：“此女心性不稳！刚刚输了头一局，便心浮气躁了，此乃射箭的大忌！”
章和帝话间，康南莺又射出了两箭，一箭未能穿花，刚好射在了箭靶边缘，另一箭竟然脱了埃
“圣上果真慧眼独具！”怡嫔也明显看到了康南莺的急躁，“照她这种射法，很难穿到花！”
忽然陈婕妤轻笑一声，“怡嫔姐姐错了，你瞧瞧，她这不就穿上花了？！”
几人同时向下面看去，只见康南莺又一箭射出，那箭力道太，竟稳稳地插在了花束中，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引来靶场周围贵女们一阵欢快的笑声，反倒让场上的气氛轻松了些许。
章和帝也跟着笑了起来，“真是女儿家的心性！稍有不顺心就急了，康承祖亲自教养的女儿也不过如此。还是沈家那个更沉稳些！”
着几人又朝沈澜那边看去。只见沈澜并未急着去射箭，反而站在柳橙儿身边，帮她调整好姿势，又轻轻靠近她，声同她着什么。
柳橙儿原本咋咋呼呼的性子，此时竟能静静的塌下心来，安静地等待着风渐渐停下。
终于悬在绳上的花束挺直了摆动，柳橙儿三点一线，看准了时机，稳稳地放箭，只听啪的一声，羽箭竟穿过一朵红色月季花，牢牢地扎在了箭靶的边缘上。竟没有脱靶！
场上静了一瞬，瞬间爆发出欢呼声。柳橙儿也兴奋地一把丢开弓箭，一把将身边的沈澜抱了起来开心地转了两圈儿！
章和帝也被下面的情形感染到了，笑着打趣道：“看来橙儿在箭法上竟是个可造之材！不错不错！”
丽妃心中也欢喜，当下对一旁帮衬柳橙儿的沈澜也印象极好。
“多谢圣上对橙儿夸赞！她只是太贪玩了，若是狠下心来好好教导，定然是个好的！”
“沈家那个娘子真是有两下子！”陈婕妤愈发看沈澜顺眼了，“妾身只当她是个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儿呢，没想到是深藏不露呢！妾身真是愈来愈喜欢她了。圣上以为如何？！”
章和帝不想过早下决断，依旧推诿：“哈哈，是不错，再看看！再看看！”
丽妃艳丽的唇角轻勾，心道，看章和帝这口风，陈婕妤恐怕未必能轻易如愿了。
底下激动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柳橙儿有邻一箭的心得，后面就心里就安定了。她朝沈澜点了下头，沈澜也就不再管她，向沈凌那边而去。
见沈澜走近，靠了过来，沈凌心下有些慌。
她紧张地颤着嗓音委屈地喊了一声，“二姐姐！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她的手都有些逗了。
沈澜轻轻抬了下她的手肘，让她端平。
“双肩打开！……闭上眼，屏除杂念，深呼吸！”沈凌按照沈澜的指示，一点点稳下了心神，“你不要去在意周围人，她们什么笑什么都无用，能影响最终结果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心志坚定，沉着冷静。”
沈澜声音轻柔低沉地就落在沈凌耳边，“再深吸一口气，放松！睁开眼睛！”姐妹二人一同朝着对面箭靶上瞄准，“心稳了么？”
“嗯，稳了！”
“很好！弓弦拉满！没有人催促你，你只需静静等那束花稳下来……”
沈凌鬓边的碎发随风轻拂在脸颊上，渐渐地风停了下来，鬓边的发丝也垂了下去，她知道是时候了。
眼看着那束花堪堪停在了箭尖和箭靶正中间的位置，沈凌右手稳稳地松了弓弦。
羽箭破空而出，穿过花束，径直朝箭靶而去，“啪啪”两声，沈凌和柳橙儿两个人几乎同时放箭，两支箭又几乎同时深深没入了靶郑
场边又暴起一阵欢呼！
“二姐姐！”沈凌竟然眼中泛起了泪意，姑娘轻声嗫嚅着，“二姐姐，我……我……真的射中了！呜呜！……”
沈澜笑着伸出手，快速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哭什么？你这么棒，继续！替你自己争口气！”
柳橙儿第二箭又中了，当下顾不得旁边怒视着她的康南莺，兴奋地朝沈澜和沈凌跑过来，一把将两人抱了个满怀。
“喂！沈二！你可真行！莳花宴结束后我要和你拜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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