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莹莹大概明白陈兴华要做什么。
皮筋扎着的大团结静静的躺在办公桌上，像一块巨石压在刘一手的心头。
橡皮筋钞票上的图案分成了两部分，一半是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是报纸上的象征团结，这也是称为十元大团结的原因。另外一半是汉语拼音十元，和蒙文、藏文、维文、壮文四种文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中国人民银行10元。
看着桌上的钞票，刘一手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不出陈兴华所料，刘一手家里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厚的一叠钞票，有一个学生在，每都要不停的花钱，家里藏钱的箱子里从来没有攒够过1000块钱。
刘一手感到自己脸皮发烫，胳肢窝兴奋的出汗。
“我的？”
“对，播完广告就是你的，不过要快时间不多了。”
“好！我马上播。”
刘一手忙不迭的起身，从墙上取下他的黑皮包，大黑包有些年头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他一把抓住那一叠大团结，塞进里面的夹层，拉上夹层的拉链，再拉上外面的拉链，最后扣上皮包的金属扣子。
整套动作又快又轻，等施莹莹反应过来，皮包又回到了墙上，那金属扣子因为刘一手常年摩挲，看起来闪闪发亮。
“真是太好了，感谢刘支书今帮忙，咱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
陈兴华又给刘一手发了一支烟，才带着施莹莹、杨琳转身离开。
刘一手一直将三人送出大队部院子，他站在门口目送三人走远，飞快关上院子大门，跑回大队部办公室。
“下面播放一个好消息，下面播放一个好消息，‘陈家庄商场现在开始招商，欢迎庙会现场的客户前去陈家庄砖厂大院洽谈合作’......”
刘一手坐在办公桌前，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开始播报陈兴华给他的那句话。
他第一次感觉到100遍是这么漫长，刘一手是个守信的人，从四点钟一直播送到六点钟，才算播完了100遍，他感觉嗓子火辣辣，“糟了，明不会嗓子哑了吧！”
......
“陈家庄商场现在开始招商，欢迎庙会现场的客户前去陈家庄砖厂大院洽谈合作......”
陈兴华、施莹莹、杨琳三人还没有走回服装摊位，刘一手的广播已经开始。
“不得不，这刘支书讲话还真是中气十足。”
施莹莹听着喇叭里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要是用刘一手的音量喊下去，怕用不了10分钟就会喉咙沙哑了。
“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就是这个代价也不。”
杨琳嘟了嘟嘴。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有时候没法顾及太多......”
陈兴华看着二女，不知道他刚才的举动会不会影响对他的看法。
“那个刘一手也是，看那个样子就是想要钱，还装模作样的怕影响庙会！”
一想到陈兴华一下子给了刘一手1000块钱，杨琳就有些不舒服。
“你呀，还是孩脾气，不如帮忙想一下商场的招商政策吧。”
“姐，什么招商政策？”
“刚才这一广播，肯定有不少人都要去砖厂找高总，你俩有经验快想想，我就想到收扣点，比如按销售额收20点作为商场收入，余下的按月结算给合作客户。”
“你这不想的挺好嘛，还不懂，扣点政策可以按照品类在这个范围内谈，另外还要谈谈促销，我听都是等比承担？”
“姐，什么是等比承担？”
“笨，就是促销费用也是按照扣点比例和客户分摊，而不是单单由客户来承担。”
“那我明白了。”
“光明白可不行，咱们赶紧回去，你俩帮我准备一份合同文书，高总和客户谈好了，总需要和客户签一个合同吧。”
......
陈家庄实验学校。
今中午周大国没有回家吃饭。
媳妇周彩云做的饭她已经吃腻了，另外也是因为媳妇做饭总是将节省挂在嘴边，做出来的饭没肉没油没鸡蛋，他觉得肚子里实在是缺油水。
“周老师，我就你是个属狗的，鼻子尖的很，我一做好饭你就来了。”
杜春娥做好饭，刚端上碗，周大国推开虚掩的门进来。
“嘿嘿，我老远就闻到了，你做饭就是太香了，吃了一顿就想下一顿。”
周建国腆着脸，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餐桌上的一盆菜。
“不就是炒一个青蒜鸡蛋臊子，还有在面汤里舀了一勺猪油。”
“我这么香，原来是加了猪油，我要多吃一碗。”
“吃吧，有吃的还堵不住你嘴。”
杜春娥嗔了周大国一句，放下碗筷回身在锅里盛了一大碗面条，又在盆里舀了一勺臊子浇在面上递给周大国。心里叹口气，“我这是怎么了，一看到他就忘了要和他撇清关系。”
杜春娥媚眼如丝，望着周大国：周大国结婚早，虽然有了两个孩子，但看起来还是年轻的很。
“我一见你就饿的慌。”
周大国坐在凳上，杜春娥的身体像一块磁石，周大国看不见时想见，见到时恨不得马上贴过去。
“不是正在吃吗？”
“这里也饿。”
周大国用手比划着心口部位。
“你要是真有心，就不应该来招惹我，你你这又不离婚，又想我，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杜春娥心里一下子特别难受，就像一个判了死缓的犯人，整揪着一颗心。
“我是想离婚婚来着，可又看她孤儿寡母太可怜，现在她已经在陈兴华砖厂上班，等她能养活自己了，我马上和她离婚。”
“你就知道‘等’，我看咱俩不如分手算了，趁现在两不相欠。”
“娥，别啊，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家里的那位是个文盲，我和她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樱”
周大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杜春娥分手的话语使他一下子难过起来。
“你又来了，算了我不了，还是快吃饭吧。”
杜春娥把面碗督周大国手里，她知道周大国喜欢他，但这样三个人僵持着心里都不好受。
“你放心，我发誓一定和她离婚，我这辈子喜欢的人是你。”
周大国含情脉脉的看着杜春娥，宛若一个多情的女子。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不再关于感情的话题，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里的碗里的面条上。
不得不猪油和面条就是绝配，看着碗里漂浮的油花，周大国胃口大开，五分钟不到一大碗面条就吃完了。
“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现在想吃你。”
趁放下面碗的机会，周大国来到杜春娥身边，低头吻住了杜春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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