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他已经不在了。”
挽音将留歌手里的扫帚放到一旁，用袖口擦了一下眼泪泣声道。
这句话如晴霹雳般直劈吴为的心，
手中的面具顿时掉落在地，随即人也在柜台前软瘫在地。
嘴里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而看到吴为这样的挽音跟留歌，反应各不相同。
“你不用假惺惺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被挽音安抚到诊桌前坐下的留歌，朝着吴为愤慨指责。
吴为好似全然没听见留歌的声音，
依旧瘫坐在地一脸呆滞，仿佛身体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
他感觉到手臂被人捂握，
才回过一丝神来，微微偏头就看见已经被泪水湿面的挽音上前搀扶自己。
“师叔，坐下吧！”
吴为慢慢的起身，
在挽音的搀扶下来到桌前，可他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一脸愧疚的看着留歌。
“对不起，是我害了师兄。”
吴为完这句，眼中也是泛起了泪花。
留歌对吴为的话犹若未闻，
依然喘着粗气盯着吴为，眼神中满是恨意，他将一切过错都归怪于了吴为。
“留歌，你不记得父亲临终的话了吗？”
挽音放下了搀扶吴为的手，坐在留歌身旁轻抚他的脸颊，语气缓和道。
“父亲如果遇到师叔，要多听师叔的话。”
留歌看着自己的姐姐脸上的眼泪，也眼光闪烁立马流泪泣声哭诉。
“姐姐，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父亲怎么会被成同伙，外婆一家人又怎么会死。”
“抽噎。”
挽音也像是被触动了内心最不愿提及的事，一时眼泪更加汹涌，抱着留歌抽泣起来。
在旁的吴为一听，犹如失神，一下就又瘫坐在板凳上，
眼睛微闭两颗泪珠滚落，喉咙哽咽，完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当初他已经尽量将对簇人性的评判降至最低，
才认为让林大夫去找陆明，交代自己的行踪，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麻烦。
然而现在听了留歌的话，
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看法错得多么离谱，
不该带着一些地球的行为准则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件事。
“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师叔在这里向你们赔罪。”
“留歌，你有气，可以完全往我身上撒。”
“挽音，我知道对你可能很残忍，
先带我为师兄上两柱香，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可以吗？”
吴为睁开眼，晃晃悠悠的起身，一脸伤怀的对挽音跟留歌做了一个躬身礼。
挽音，闻声，转头见吴为施礼，赶紧放开了留歌，起身擦了擦眼泪屈膝还礼。
可这时的留歌突然站起，
又换上了一脸恨意，正欲开口，便被挽音双手按在肩头并出声打断。
“好了，留歌，不要再怪师叔了。”
“父亲都相信师叔，而我们应该相信父亲，一切罪名都是那些人强加的而已。”
“可，如果，他不出现，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
留歌没有因为挽音的话，放下对吴为的恨，反而愤怒脱口
挽音被留歌这话，得一时哑口，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留歌得不错，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最该死的是我，等我为师兄上了香，就随你处置。”
吴为看着挽音和留歌，心中很不是滋味，无比自责，
认为自己就不该出现，
还有就是如果当时没有选择离开，也许官差抓了自己后，这么多人就不会枉死了。
“好，这可是你的。”
留歌盯着吴为冷冷的着，他那眼神，如同想立刻将吴为撕碎一样。
挽音也知道暂时是劝不住自己的弟弟了，便也没多，便请吴为往后堂走去。
吴为始终一脸歉疚，看了留歌一眼，没再分辩什么，在挽音的带领下进入了后堂。
在踏入后院的一个房间后，吴为一眼便看到香案上摆满的二十余个牌位，
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就跪趴在地，
心灵也随之死去，身体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
“啊……”
吴为以头撑地，双手捂胸，耳边至后颈通红，青筋冒起，在地上低声嘶吼。
他这样子，让旁边正在燃香的挽音看了，也是鼻子一酸。
“师叔，该敬香了。”
吴为听到挽音的声提醒，才右手撑着地面，缓缓扭过头来满眼心疼的看着挽音，
他不知当时年幼的他们，该是何等伤心，何等不易。
“师叔，上香吧！”
挽音像是明白吴为心中所想，尽量让自己话的语气柔缓。
挽音也来到旁边跪下，将手中香分给了吴为，
便先作揖叩拜。
“父亲，母亲，挽音如今已经找到师叔，我一定会跟师叔好好学医，
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也会好好照管弟，你们就放心吧！”
挽音这些话之前就已经过，
现在不过是又加上了吴为，语毕她起身将香插进香炉，退至门外。
“师兄，是师弟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吴为红着眼诚挚的深深叩首一拜，又继续道。
“师兄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挽音跟留歌，若我有幸找到回家的路，
在离去之前，也定会将他们妥善安置。”
吴为在灵堂中待了很久，他一边往铜盆里烧纸一边自语。
之前因为通缉令匆忙离开，
都没好好跟陆明道别，现在他只想在这多待会儿。
“我跟姐姐不需要你的照顾，我现在就想报仇。”
“你香也上了，纸也烧了，你下去陪他们才算真正的赔罪。”
留歌出现在房间门口，气愤的吼道。
而灵堂中的吴为犹如未曾听见留歌的话，头都没回一下，
这样的情况让留歌更加气愤，他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拨开就要进门去。
“留歌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挽音见状顿时大惊，赶紧双手伸开，挡在门前。
“姐姐，你让开，我要杀了他，为爹娘还有外婆一家报仇。”
留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他决然的上前一步，将挽音一把推开，一脚踏入了灵堂。
他满脸怒容中带一丝兴奋，
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吴为的左肩心脏位置，狠狠的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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