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御驾亲征，南宫守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周权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大夏在短时间内必然发生混乱，这可比杀了顾景之更痛快。
“备马，准备回京！”
顾景之想了想，直接对二虎吩咐了一声。
眼下西南这边也安排差不多了，虽还有些事没敲定，不过他却有些着急。
要是周权那真出什么问题，他还得主持朝中大局，毕竟朝中文武大臣跟着去了不少人，尤其是大夏中青代将领，更是如此。
毕竟皇帝亲征，朝中精锐怎可不出动？
眼下京城空虚，国中良将几乎都出去了，内阁又不擅于军机，他这个兵部尚书这会要是不回去，一旦出现什么岔子，那很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
一路风尘。
顾景之带着二虎和几个精锐亲卫，一路快马，还是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才抵达京城。
这一路上，大军的情报就没断过。
大军出征已经一个多月，连月大雨导致行军缓慢，加之粮草供应也变得困难起来。
若非早年在宁州建立军寨和粮仓，大军不得都要断炊！
可即便如此，大军在一路上的损耗，也超过了往常的一倍有余。
几十万大军出征，征调的民夫苦力不知凡几，加之皇帝亲征，那规格待遇不知是将帅的几倍，总之，在顾景之看来，那就是一场得不偿失的旅游，还特么是受罪的旅游。
刚到京城，顾景之连家都没回，直接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乔姝绾看到顾景之回来，眼中的惊喜之色一闪：“景之，你怎么回来了？”
跟在身边的皇后叶君瑶听了一愣。
母后和宁国公的关系，似乎不像太后和朝臣的关系啊！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早年在宁州那会，先帝和太后……乃至陛下等亲王，受顾景之关照颇多，可这般亲昵的语气……
她看了看乔姝绾，又看了眼顾景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老实，她还是第二次见顾景之，之前一直身处闺阁之内，入宫后还是在封后大典上见过一次，不过那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毕竟顾景之在京城那就是个传奇嘛！
入宫后，她不受周权待见，能见到顾景之的次数就越发的少了。
这一次近距离接触，她倒是觉得，这位三十多岁的国公……当真是好年轻啊！
顾景之只是瞥了一眼叶君瑶，随后看向乔姝绾，问道：“太后，陛下亲征之事，缘何不先和臣通通气？”
他的话很不客气，不过却也不算僭越，毕竟身为内阁大臣、兵部尚书，国中兵事都得先问过兵部，哪怕是皇帝也是如此。
乔姝绾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叶君瑶，叶君瑶以为太后要她退下，却不想顾景之又开口道：“眼下正值雨季，大军出行极为困难，臣一路回京收到的军报，这大军单单在路途上的靡耗，就已经接近往日的两倍！”
“唉！”
乔姝绾微微一叹，道：“本宫也知道你不会同意，只是这次……”
“太后！”
顾景之声音抬高，他认真道：“不管是何种理由，兵事之道，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啊！”
“西北异族这次集结二十万兵马，还都是骑兵，加之北离相助，四十万大军出动，我大夏在没有完备的部署，如此仓促地起兵出战，这是要草菅人命！”
“太后可知，这西北之地，广袤无边，若是敌军趁着大雨南下，中途截杀我军，会出现何等局面？”
“大雨连绵数月，地上泥泞不堪，大军延绵数百里，几十万大军等同于分割多地，我三十万大军在路上首尾不能相顾！”
“若我用兵，只需三万骑兵，便可将大军击溃！”
“届时朝中无兵可用，西边边军南下救援，敌军围点打援，西北将溃败千里，届时这等损失该何人承担？”
几乎是在乔姝绾一开口之际，顾景之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让周权碰壁，转而以后跟着顾景之的脚步走，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在，顾景之就会看在两人那唯一的女儿的份上，不会对周权怎样。
可相比起几十万精锐，周权的命够赔吗？
没了这几十万大军，大夏又会遇到怎样的局面？
乔姝绾听了，她错愕道：“不，不会吧……”
“这是臣观看军报后，做出的假设……至于会不会发生，就看敌军主帅能察觉多少，可领军的是南宫守义，太后有几分把握应对呢？”
顾景之微微闭眼，心下哀叹。
乔姝绾和叶君瑶二人脸色大变，如果按照顾景之预料的那样，那大夏还真就……
“景之，那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顾不得别的，乔姝绾一脸急切地问道。
顾景之听了，微微有些失望，这乔姝绾从未出过错，没想到这次却……
“唉！”
他叹了口气，道：“如今之计，只能调集川中兵力北上，扼守庭州，一则可接应大军，二则随时驰援京城！”
“另，调集东线大军，驰援京城！”
“呃……”
东线……
东线大军之前投靠衡王，让朝廷好生地收拾了一顿，没想到如今又得调集东线大军。
她想了想，忽然道：“之前离月攻打西北，还是调北境骑兵增援的，眼下不如故技重施？”
“那不行！”
顾景之摇了摇头：“北境骑兵一旦有了动静，北离就能马上知晓，若是这时候出兵拦截，大军平白靡耗，不值当！”
“况且，京畿大营加上西北兵力，总计四十五万大军，若是布置得当，西北无忧！”
乔姝绾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大军集结西北后，先不开打？”
“……”
顾景之眼皮一翻：“太后，大军在雨中行军一月有余，就算到了西北边关，这战力恐怕也去了一半，如何开战？”
“眼下还得尽快传令叶闻，要尽快将大军聚集，若不然很可能被敌军所趁！”
“另外就是告诉薛如海，不管多困难，都要时刻严查边关各个口子，决不能让敌军骑兵偷偷过境，要不然我西北危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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