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
陆砚迟烦躁地推开她的手。
哑巴着急地指着他手里的袋子,眼睛里满是惊恐。
陆砚迟脸色一紧。
她更加急地摇头。
陆砚迟眼眸一沉,“你猜到了?”
她表情颤动。
所以自己猜对了?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便贴纸写:
【陆同学,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还没写完,手腕被拽住。
陆砚迟冰冷地盯着她,“你敢乱话,我就绑一捆在你身上。”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
陆砚迟推开她,谁想她突然弯身,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大袋子就跑。
陆砚迟没有防备,竟被抢了去。
可终究她身板太,袋子里的硫磺和硝石很重。
她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再加上腿短,一下就被陆砚迟摁在黑乎乎的弄堂璧上。
“你是不是很想死?”
陆砚迟一边摁着她一边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
她瑟瑟发抖。
陆砚迟笑容阴森地把砖头抵在她的脑壳上,道:
“你既然也住这里,就该知道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孤寡老人,今下雨,地很滑,你一不心摔一跤,又跌在砖头上,没人发现失血而亡,是不是很正常?”
“……”
哑巴瞪大眼听他分析她的死因。
陆砚迟又拍了拍她的脸,“所以,还多管闲事吗?要命,还是要见阎王?”
她脸惨白,唇瓣都开始哆嗦。
陆砚迟一把抢过袋子,接着砖头沿着她的脑壳转了一圈,警告道:
“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听清楚了?”
她吓得连连点头,嘴里呜呜呜地像是要哭出来般。
陆砚迟这才丢开砖头。
她颤抖地扶住墙。
“臭子,你是不是叫陆砚迟?”
陆砚迟刚走出弄堂,就看到三个混混。
为首的混混扬着手里的棍子,“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有个姓赵的少爷叫我们给你点颜色瞧瞧,这次只是打断腿,再有下次就让你和你老爸一样半身不遂了!”
陆砚迟面色波澜不惊,只冷冽地问,“赵子明出了多少钱给你们?”
混混哈哈大笑,“干嘛,想反收买我们啊?但你这穷样,一千块钱都拿不出吧?”
陆砚迟也笑了下,“我只是怕他给你们的钱,不够你们付医药费。”
混混一愣,这话是他一个人能把他们三个打倒?
真是滑下之大稽啊!
“子,别口出狂言,你直接准备好医药费吧!”
“兄弟们上!”
混混着扬起棍子朝陆砚迟砸。
陆砚迟眼眸闪过阴翳,抬起腿就朝着混混踹。
但还没踹到,一块砖头砸在混混的肩膀上。
混混疼得呲牙,凶狠地扭头,“谁特么砸我!”
哑巴神情僵硬,慌张又哆嗦地捏着手里的手机,然后点了公放。
“喂,这里是警察局,你打电话是什么事?”
“啊啊啊——”
“艹,这娘们竟然报了警!”
“老大,那我们还打吗?”
“去把她的手机挂掉!剩下一个给我继续打!”
这里他们早就问清楚了,是没监控的。
所以警察来了又怎样,过来也要好几分钟呢,够他们收拾陆砚迟了!
一个黄毛走向哑巴,剩下两人提起棍子都朝陆砚迟砸。
哑巴连连后退,但黄毛没两步就抓住了她,然后一把抢过手机摁掉电话。
“臭娘们,叫你多管闲事,看我不揍你!”
黄毛丢开手机又揪起她的衣领要挥拳。
哑巴吓得花容失色、啊啊大剑
黄毛的拳头应声顿住。
倒不是他被她喊吓了。
而是当哑巴惊恐地抬起脸时,过长的刘海落下,他看到了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
晶莹剔透,秋水剪剪。
满色惊恐,偏又楚楚动人。
虽然没什么文化,黄毛这一刻还是把他这辈子能想的溢美之词都想了遍。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衬上这啊啊啊要哭不哭的模样,不就似海棠挂雨,芙蓉沁露。
黄毛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忍不住舔了舔唇道。
“娘们,要不挨揍也可以,让哥哥亲几下。”
着他就俯下了脸来。
哑巴吓得两手胡乱拍打他的头。
黄毛恼怒,直接把人推到霖上。
“别给脸不要脸!哥能玩你是你的福气!”
黄毛弯身就要压上去,但肩膀突地被一踹,他嗷地跌在地上。
“谁踏马……”
脏话还没骂出口,重重一棍就砸在他的腿上。
黄毛惨叫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腿骨断了!
“我刚了,赵子明的钱不够你们付医药费。”
陆砚迟手里拿着棍子俯视他。
黄毛这才发现,不远处老大和另一兄弟也都倒在地上抱腿哀嚎。
黄毛脸都白了,“别、别杀我……”
陆砚迟冷笑地丢开棍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告诉赵子明,我很快会去找他的。”
陆砚迟完走了。
哑巴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慢了半拍才从地上爬起来。
可等她追出弄堂,陆砚迟已经不见了。
……
斑驳的木门随着推开发出嘎吱的声响。
陆砚迟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接着脱下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逼仄的前厅只有5平米。
桌子和板凳都是折叠式的,靠在墙边才有了那么点走路的地方。
板凳上搭了套干净的校服,他换上,接着朝里屋走。
里屋稍微大点有8平,但也只够放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儿子你回来啦。”
床上,陆清国笑笑地看向陆砚迟。
陆砚迟也笑着叫了声爸,然后抱起陆清国走进隔壁的浴室。
陆清国几乎全瘫,屎尿不能自理,就算用了尿布也藏污纳垢。
所以陆砚迟坚持每一回来就给陆清国清洗,让陆清国清清爽爽,这些年都没长过褥疮。
替陆清国洗好,陆砚迟又把他抱回床,,“爸,我去做饭,今做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陆清国红眼点头。
其实他真觉得活着没意思,每躺在床上除了头能转,哪儿哪儿都不能动。
还要儿子每放学照顾自己。
陆清国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可自己死了,伤残津贴就没有了,虽然才两千多块钱,但怎么都比杜丽娟抠抠搜搜的一千块钱强啊。
否则就一千块,陆砚迟怎么活啊。
很快,陆砚迟做好了晚饭。
父子俩在展开的桌前吃。
饭自然是陆砚迟一勺勺喂给陆清国的。
期间陆砚迟会些学校的趣事。
比如体育课被征用做数学卷。
有同学压力太大,在卷子上写哪位老师再抢课就秃头。
气得数学老师当众训斥了那同学好久。
陆清国听得哈哈笑,也想到了什么,“对了,再两个月就高考了吧?”
陆砚迟喂饭的手顿了下,笑,“嗯,爸你放心,我虽然985的头不一定,但尾巴绝对能踩上。”
陆清国笑着点头,儿子打就聪明,年年考试都是第一。
只是两年前自己瘫痪,陆砚迟的成绩有一阵子下来了,但后来就又上去了。
所以陆砚迟自己985很稳,陆清国绝对是信的。
吃完饭,陆砚迟打算把陆清国抱回房,叩叩叩——
木门被敲了几下。
陆清国狐疑,“这么晚了谁?”
陆砚迟蹙眉,他走到门口,看到了意外也不算太意外的身影——
刚刚的哑巴。
“你来做什么。”
陆砚迟嗓音有些低冷。
哑巴手里还是撑着伞,手里抱着刚刚的文件袋,身上背着个书包。
“儿子,谁啊?”
陆清国狐疑地出声。
哑巴趁机先发制人,“啊啊啊……”
嗯?
这是女生的声音吗?
陆清国好奇,“儿子,是有女同学来找你吗?”
哑巴趁此,又快速地跨进门。
跟只兔子一样,刺溜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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