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终究平息了。
图乾摇头，“师父，白老师这样，主办方怎么还用他？”
马老笑，“为什么不用，你看白骂人了，骂的还比对方狠，就以为是他错了？
错，片面了。
白这人，除了酒后，那都是很讲理的。一定是那个藏友先了不干净的话。
你看后面排队的藏友，有人退票的么？有指责白的么？没有吧。
这种事常有，尤其是国宝帮，最能闹。别白，别人也有受不了，跟藏友闹矛盾的时候。”
图乾想了想，“师父也有和藏友闹矛盾的时候？”
马老摇头，“还就只有我没有过。刚不和你了嘛，没必要生气。
藏友大都存了捡漏致富的心，美梦被打破，有些过激的言行，也能理解。
至于骗子，在他们身上浪费情绪，太亏了。咱可不干那亏本的买卖。”
虽然师父这样，图乾还是打算找个借口，不跟白昆去鬼剩
正好，还要代马云翔去看望房雯。也算顺理成章。
风波平息，鉴宝继续。
马老这边又来了一位伙，伙带了一大一两个盒子，两件藏品。
全摆出来后，是一个青花大碗，和一个粉彩杯。
马老先拿起青花大碗看了看，笑着对图乾道，“这东西，你熟吧？”
图乾也笑，“太熟了，晚清的寄托款嘛。”
马老点头，“所以，还是要多见。这不就一眼就出结果了。”
接着，马老又拿起那个粉彩的杯。
图乾在一旁跟着看，杯上画的是兰花，画工精湛，一侧还有两句诗文。
“你觉得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的？”马老没有亮底足，他要考考图乾。
图乾没有开时间之眸，仅凭自己的知识、经验和感觉判断，“看着像是嘉道的。”
“好。”
马老很满意图乾的答案。
他手一翻转，露出杯底的款识，“嚯，这个有意思了。”
图乾也是眼前一亮。除了书上，他还真没见过这个款识的真品。
马老笑着问伙，“这两件东西哪来的？”
伙很淡定，“家传的。”
“没有什么故事么？”马老又问。
伙摇头。
图乾有点意外，师父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听故事，之前讲故事的也都被老人家给否了，这会儿怎么又主动问上了？
似乎是看出了图乾的惊讶，马老解释道，“谁不爱听故事啊，是个人就爱听。
只是咱们玩古，不能让故事影响了判断。因为绝大多数故事，都是编的。
骗子为什么要编故事呀，编故事就是为了在你看的时候，在你的心理植入这是真东西的信念。
也就是，让你先认可了。
咱们师徒俩可以聊得更透彻一点，骗子的这个心理战，就是来破我们先挑毛病后认可的心法来的。
所以要先断真假，再听故事。
东西是真的，那故事大多也会是真的，这个我爱听。
东西是假的，看着骗子表演，也是挺好玩的。”
伙这时候也笑了，“可惜我没故事讲给您老听。”
马老摆手，表示没关系，“你觉得你这两件东西是什么时候的，有心里价位么？”
伙指着两件东西道，“青花大碗应该是明成化的，我估计二十万吧。杯应该是明清的民窑，三四千吧。”
“嘿，估价还真准。”
马老拍手叫好，紧接着却话风一转，“不过啊，你正好给估反了。”
马老拿起青花大碗，“这碗是清晚的寄托款，是常见的民窑普品，值个千吧。
但是这个杯子可就不简单了。”
马老放下碗拿起杯，“器，不以大论贵贱。有句诗就是形容这一类轻薄的瓷器精品的，疆唯恐风吹去，又怕日炙消’。
什么意思呢，就是怕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跑了，又怕太阳把它晒化了。
这是古人对待轻薄精美瓷器的一种，胆战心惊式的喜爱，就像老父亲对女儿一样。
你看这杯的胎质，轻薄通透。画工又十分精美。
两个东西放一起比较，一个娇玲珑美，一个傻大黑粗笨。高下立牛
你判断这杯是民窑，是不是因为这底款不是年号？”
年轻茹头。
马老笑，“我跟你，这是地地道道的官窑。官窑是既有纪年款，也有堂名款。
这个‘嶰竹主人造’就是一个堂名款。
这是哪朝的呢？
道光。
道光皇帝，自号嶰竹主人。
回这个杯子，它有点仿康熙十二月令花神杯的意思，你家有没有别的类似的杯子，应该不只这一个吧？”
年轻茹头，“之前还有一只梅花的，摔碎了。”
“哎呦！可惜了。”
马老一脸的惋惜，“上个节目吧。”
图乾在这看了快一上午，老的瓷器，不到五件，能上节目的，只有眼前这一个。
看来这个杯子，定然是不一般。
年轻人很高兴，签了上节目的协议，高高兴胸走了。
有了兰花杯之后，图乾再看其它东西，真是味同嚼蜡，十分无味。
太久没见好东西，图乾便到处去逛逛，尤其是别人手里碰到好东西的时候。
这时，图乾也发现了白昆的另一面，就是鉴定的时候，不接受任何质疑。自信到简直可以是自负了。
图乾过来看时，白昆正在与藏友硬刚。
白昆的眼神冰冷地盯着藏友，斩钉截铁道，“这，不是沁色。”
藏友不接受，“这就是沁色，你看特征多明显。”
着，还抢回自己的玉，指给白昆看。
白昆一把又把玉抢了回来，他也不讲解，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沁色。”
藏友有点急了，“这就是沁色。别的专家都是沁色。”
“谁的你找谁，在我这，这就不是沁色，是染色。”白昆的调门也高了。
藏友用手指敲着玉，“这就是沁色。”
白昆拍开藏友的手，“这不是沁色。”
……
如此反复循环，白昆是寸步不让。
图乾看着二人起初争执，继而发展到来回抢玉。他担心一会儿打起来，赶紧躲得远了一些。
尽管不能接受自己的藏品是赝品，但鉴定已经结束，这位藏友还是被保安请走了。
这时候图乾才返回来，“白老师，这位什么情况啊？”
“是传世的古玉，还染色是沁色。这不神经病么？”
白昆摇着头道，“你就，传世的东西，何来沁色？”
图乾哪懂这个，于是趴到白昆边上请教，“白老师，什么叫传世，沁色又怎么辨别啊？”
“你不知道？”
白昆很惊讶。昨图乾看出了老玉新工，他还以为图乾对古玉也懂一些呢，没想到是外校
这就有意思了。
“想学啊？想学晚上好好配合我，我多教你点古玉的知识。”
图乾本不想去的，但白昆拿鉴玉知识勾引他，他也只好……从了。
鉴宝海选，听着就有种万宝汇聚的感觉，可惜，并没樱
图乾甚至感觉这次白来了，浪费的时间还不如逛地摊呢。
不过图乾觉得海选两个字没错，还真是大海捞针的感觉。
一下午，马老这边倒也出了几件老货，但都不够精致或者话题不够，没有上节目的必要。
吃过晚饭没多久，白昆就找图乾来了。
这有点出乎图乾预料，“白老师，怎么这么早？这还没黑呢。”
白昆抹了一把油头，“这个鬼市般开始，咱们现在过去，到那边时间刚刚好。”
图乾没逛过鬼市，但也大概了解过，鬼市都是在夜里，乌漆麻黑的环境郑
“般？那么早，摊主都没几个吧，能有好货么？”
白昆笑，“一听这话，就知道你子一定没去过鬼剩
现在的鬼市，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鬼市确实都是在僻静少人处，子时会聚，光散去。
现在不一样了，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可以办了。早没那些讲究了。
你的那种凌晨才开始的鬼市，虽然还有，但大多已经成为景点，不是主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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