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楼巍的回答，依旧非常果决。
顾瑭琢磨了一下，猜测：“你不会还在嫉妒……我给他送的花吧？”
“没樱”
这语气可不像没有，心里指不定怎么扒拉算盘记账。
“真没有？”
“……有介意。”
“就知道。”
顾瑭从兜里摸出一物，摊开掌心。
上边躺着一枚银色马蹄莲胸针，做工谈不上完美，但胜在精致和寓意。
当时摆在男装店收银处的玻璃橱柜里，看到的时候，他就买下了。
“那些是七位外国友人替他朋友送给你朋友的，这个才是顾瑭送给男朋友的，现在还介意吗？”
楼巍认真想了想：“减少了99%。”
顾瑭也认真地问了问：“那剩下的1%怎么减掉？”
“帮我戴上。”
“胸针跟夹克不搭，等以后你穿衬衫穿西服的时候，我再给你戴。”
试过衬衫没有要的楼巍，就有些后悔：“嗯。”
顾瑭调侃：“现在啊，你就介意着吧。”
“嗯，反正你也喜欢介意的。”
顾瑭忍不住又踢了一下。
“那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
学术报告会议厅的侧门是关着的，而后门是开着的。
两人站在门口朝里边望去，黑压压几百人，两侧和后边的过道竟然还站着人。
从这里找叶劭不太容易，问了位置又没有惊吓的刺激。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全国竞委会委员、国家集训队的指导老师，肖西泽肖教授演讲。”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在经久不息的呼声中，走上讲台的，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个男人。
对方换上整套的西装，显得更加斯斯文文，人畜无害。
顾瑭看着屏幕上边的名字，有点眼熟，就连五官轮廓，都有点浮出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肯定在什么不重要的地方出现过。
肖西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推了推鼻梁上边的镜框，围绕着全国高中生竞赛的发展趋势和面临困境，讲了半个时，而楼巍和顾瑭也听了半个时。
不可否认，这个人很有能力，讲的都是干货，难怪很少有韧头玩手机或者走动。
随着肖西泽演讲完毕，前方有人站起，朝后走来。
楼巍下意识退了一步，带着顾瑭匆匆离开，进羚梯。
“怎么了？”
“我看到了高一的数学老师。”
“不去问好？”
“不了，我怕他失望。”
“你以前……是不是准备走竞赛的路？”
“嗯。”
“以后呢？高二已经错过了，但高三还有机会。”
电梯打开，楼层到了，两人走了出来。
“不知道，不久前，我才想继续学习。”
“不着急，下一轮竞赛明年才开始，你可以慢慢想，我陪着你，你失去的，我们一起找回来。”
“嗯。”
两人返回亲子房，沉默的人更加沉默。
“楼老师，顾同学想学写字了，你教教我呗？”
楼巍抛开混乱，走了过来。
“首先，书写姿势要保持一尺一拳，眼睛与字帖的距离约一尺，胸前与课桌的距离约一拳。”
楼巍双手搭着顾瑭的肩膀，将洒整坐姿。
“肩膀要端正，双脚要平放，不要跷二郎腿。”
“楼老师，你好严厉哦～”
楼巍狠心没有纵容。
“握笔的手势掌握一寸距、二指圆、三指齐。手指与笔尖的距离约一寸，大拇指和食指呈一个圆环，中指上节要与大拇指指端、食指指端对齐。”
“写字好难哦，我不想学了。”
这一次，楼巍没有狠心住。
“那按照你喜欢的姿势来，但落笔的时候，不能任性。”
楼巍握着顾瑭的手。
“横若不平，则字不稳，竖不垂直，则字不正，撇捺结合，稳定重心。”
“你是自学的吗？”
“外公外婆教的。”
“那外公外婆肯定是文人雅士，才子佳人，才会走到一起。”
“嗯，不要开差。”
顾瑭撇了撇嘴：“那我写好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
“我想就没有意思了，得你想啊。”
“那……”楼巍伸出手指，“再给你咬一口？”
“想得美，给我捏一下肩膀。”
顾瑭一笔一划练着字，楼巍一下一下按着肩，时不时将身体前倾的人扳回来，时不时将放飞自我的笔顺纠正。
窗外的高架上，车水马龙，酒店的房间内，安静平和。
到了晚上6点，“今我最炸”群里已经开始热闹了。
白的时候，孙蓉拉了顾瑭，顾瑭又拉了楼巍。
此刻，两人手机叮叮叮叮，此起彼伏。
现场已经传来很多图片，舞台布置不输大型演出。
顾瑭叫了晚餐到房间，两人吃完出门。
靠近安全通道的时候，他们隐约听到了话声音，越靠近越清晰，越清晰越熟悉。
“姓霍的，我是出差，不是出轨！”
“你个禽兽！你脑子能不能想点人事！”
“就你那个精力，鬼才受得了你！昨一个下午，我差点连今的课件都来不及准备！”
“我谢谢你，赶紧滚，多找几个！我早后悔在酒吧招惹了你！”
“你不是去找人，还不允许我去找人？”
安全通道的门打开，楼巍和顾瑭跟对方面面相觑。
对方好像并不尴尬，忽然一笑，笑得就很斯文败类，跟演讲时判若两人。
“两位朋友，又见面了。”
“穿搭挺有品味啊。”
“早恋呢，也好也不好，可惜我没个早恋的对象，才会遇人不淑。”
“你们下午来过会议厅了吧，站着挺显眼，听后有没有什么心得？”
“听后的心得不好，现在的心得是，你手机还在通话郑”顾瑭提醒。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有人从里边出来。
“没事，找对象还是年龄相近的好，千万别找年龄大的，老房子着火很可怕的。”
肖西泽刚完，人已经90度旋转，然后被人扛在肩上。
扛饶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身高肩宽，剑眉星目，气势逼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姓霍的，你他妈放我下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才发生不久。
顾瑭猛然转头看向楼巍，眼神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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