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就是冲着先生的好酒来的，哪里会走？”燕归笑道。
杜若原本也在好奇燕归的来意，当下也跟着一笑：“那苏木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苏某酒量极差，燕帮主和夫子可不要见笑。”
“怎么会。”燕归郑重地向她一欠身，“燕某还没有谢过苏先生，多谢先生救治先生。”
“燕帮主客气。”杜若收拾起桌上的杂物，语气装出随意的样子，“起来，二位一位是江湖帮主，一位是国子监夫子，怎么会认识的？”
“这个可就来话长了。”韩景儒推动轮椅，“走吧，咱们到外面坐着，这个童儿，怎么不先给几位贵客倒茶？”
“谁我没准备的？”浮舟笑着捧进沏好的热茶，帮着几裙好，顺便丢给鹿儿一包柿子干，“那……夫子特意给你留的。”
“夫子最疼我。”鹿儿嘴里着，手早迫不及待地丢一片到嘴里。
“来，坐！”
韩景儒笑着示意杜若入座，燕归将他的轮椅推到桌边，抬手取下头上的布笠。
杜若侧身入坐，目光很自然地落到燕归身上。
追了几年漫画都没看到这位燕大帮主的真面目，这回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位到底是什么模样。
将布笠交给鹿儿，燕回转过身挑袍入座。
注意到杜若的目光，很自然地回她一笑。
眼前的燕归，年龄与沈芳洲相仿，眉眼精致不逊于沈芳洲，只是气质迥然不同，眼神明朗温润，完全就是一副谦和君子的神态。
如果用植物来形容，那燕归必然是阳光下的青竹，清雅中正不失风度，沈芳洲便是盛开于幽冥之岸的蔓珠沙华，莫测神秘、暗黑又危险。
浮舟去端酒菜，鹿儿也去帮忙，两个少年很快就将几盘菜和酒都抱到桌上。
韩景儒大病初愈不能喝酒，便以茶代之。
“夫子其实是燕归的救命恩人。”燕归两手将茶杯捧到韩景儒手中，“当时燕归走投无路，只能偷人家的烧饼来吃，要不是夫子，听怕我不被打死也要饿死。”
燕归得轻描淡写，看向韩景儒的眼神里，却是透着毫不掩饰的感激之色。
“若当年没有夫子，也便没有燕归的今。”
“不能这么，帮主人中龙凤，就算不遇到老夫也一定会有老眷顾。”想起当年，韩景儒的语气中也有几分感概，“起来，老夫与燕帮主相识也有十几年了吧？”
“那时也是春，整整十三年。”燕归笑道。
“十三年……”韩景儒长叹口气，“时间过得好快，那时候……”
到此时，韩景儒突然停下来。
十三年前那年，他认识了两个孩子，同样的年纪，同样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十三年，弹指一挥间。
一个之骄子折断羽翼，从黑暗中以鲜血为养，踩着他人尸骨一步一步登上权力之巅。
一个快要饿死路边的流浪儿，却从泥潭里爬起来，成长为江湖名士，威震一方。
真是，造化弄人。
“不这些，来，老夫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韩景儒捧起茶杯，一口气喝干，又道，“以前没发现，原来这茶和酒都是相似的，入口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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