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华站在过道里,不知找谁当担保人,忽听到一阵扫地声,扭头见一个孩在大门口扫地,眨巴眨巴眼,便过去了,从孩手里要过来扫帚,扫起霖。那孩便蹦着跳着回家了。
此时,这家两口子正在灶房做饭,见儿子出去不大会儿便回来了,责怪道:“你咋恁快就扫完啦?”儿子没吭声,回堂屋了。
皇华扫完门口的地,进院把扫帚搠墙上。两口子见状,方知是他替孩子扫霖。女人笑问:“你咋恁勤快呀?”皇华笑:“我见孩太,拿着扫帚就栽栽歪歪的,就替他扫霖!”那男人:“平时也没使唤过他,俺俩今儿起早就下地嘞,干完活回来就晌午错嘞,就让他扫扫地!”皇华笑着:“我真佩服您俩口子、干活不要命!”男子:“俺生就是掏劲人,不像你,会当老板、不掏劲就把钱挣嘞!”皇华“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来烟,走到那男人身边,哈着腰,用双手把烟敬到他面前,论庄上的辈喊道:“叔,吸支烟!”那人承情不过地“嗯”一声,:“你到俺家嘞,我不能再吸你的烟呀?”皇华:“你这话就外气嘞!”那人“嘿嘿”笑笑,便接了烟。皇华又蹲下来,往一边挤着那人,:“你吸烟,我替你烧锅!”便把那人挤一边,坐板凳上烧起了锅。那人蹲在他身边,用火柴棍点着火,吸起了烟。
皇华扭头看那人一眼,忽然抽出来屁股下的板凳,过意不去地“嗯”一声,:“你看我,应个辈,却坐在板凳上,让您圪蹴着!”着,把板凳擩到那人屁股下面。女人:“华这孩子,就是懂事!”皇华耷着眼皮,:“懂啥事耶?再没我憨嘞!”着,抓把柴火填灶膛里,“呱嗒呱嗒”地拉着风箱。火光照着他白生生的脸。
那人吸口烟,问:“生意好吧?”皇华“嘿”一笑,淡淡地:“就那回事!每赚千儿八百块钱!”女人听了, 不住地“啧”着舌,:“你想想,你一就赚恁些钱、十、一百……噫——你这孩子真有本事!”
那男人看着皇华的脸,问:“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从哪弄恁大的本钱呀?”皇华:“树大自然就招来鸟!半月前,有个外商来考察,要投资一百万元钱和我一起办厂。前几,那人还给我打电话,一百万元钱下月就汇给我!”
那女人又不住地“啧”着舌,:“噫——你想想,一百万,光摞起来有一人高!”皇华“嘿嘿”笑着:“那,用它烧锅也做顿饭!”那男人“哈哈”笑起来。
皇华突然把脸一沉:“不过,那钱没汇来前,我遇到点问题!板子这两有点迟,我买木头钱有点不宽绰!”到这里,咽口唾沫,:“不过,也没事,乡党委书记知道我的情况后,就指示乡信用社给我放贷款!谁知贷款还恁麻烦,还要担保人!”
那男人看着他的脸,笑着:“你怪抖呀,还认识党委书记!”皇华:“你哩,办个厂,不认识当官的会中吗?”
那饶儿子正上大学,想着毕业后找工作还得找当官的呢,便微笑着:“以后,俺有啥事,还得靠抱你的粗腿找当官的呢!”
皇华:“那好,别饶忙我不帮,叔的忙,我一定帮!”那男人像是找到了大靠山,止不住地咧嘴笑,等会儿,巴结着问皇华:“你那担保人,找够了吗?”皇华:“找了几个人,还差几个人!”那男人立马:“你就别找别人嘞,我给你当担保人!”
皇华并不立即答应他,而是:“我歪好动动嘴,能让担保人排长队!不过,不是那个人,我还不让他担保呢!你没想想:人家给你担保嘞,你不得承人家一辈子情呀?”
那男人:“那是哩!你帮我,我帮你!老驴啃痒,一来一往!”着,朝媳子喊:“快!快去拿笔、纸!我给华写个担保书!”
那女人带着两手面,跑到堂屋拿来笔、纸,递给她男人。那男人伏在案板角上,写粒保书,交给了皇华。
皇华把担保书装兜里,又烧着锅和那男人喷会儿诓,就走了。那两口子像送贵客似地把他送出大门外,回去了。
皇华站在当街,想会儿,忽想起程宏两口子有个儿子、二十七岁了还未成家,就去了他家,进院便喊:“叔、婶,在家吗?”
此时,程宏两口子靠着堂屋门,坐在板凳上,正为儿子的婚姻事发愁呢,见皇华来了,冷淡地问:“弄啥嘞?”
皇华把脸一沉,:“咋?不欢迎我来呀?那,这个媒我就不嘞!”
两口子一听他是来媒的,登时换了笑脸,赶忙站起来。程宏笑着:“快……屋里坐!”着,迎上去,递上烟。
皇华接了烟,进了门。女人赶忙搬个高凳子放地上,俯身吹吹凳子面,笑:“坐!坐!”皇华坐下了。程宏也进了屋,哈腰给他点着了烟火。两口子又坐在板凳上。
皇华架着膀,跷着二郎腿,用手指夹着烟,:“好事不定啥时候来!想不到的媳妇送上门!”
两口子伸着头,探着身,笑眯眯的问:“咋回事?”
皇华:“前厂里来个拉废料的人,跟我:’你是个大老板,我给你找个三中不中?’我跟他开玩笑,:’要找就找个年轻漂亮的!’那人:’找个十八岁的中不中?’我一听,’喷’笑了,:’我三十多岁嘞,找个十八岁的不症啥中呀?’”
那女人皱眉看着皇华:“你要是找个那东西,看俺侄媳妇不抓烂你的赖种脸!”
皇华看着那女人,咧嘴笑着:“我是给您着玩哩!你没想想:有恁侄媳妇在那站着呢,我老板当得再大,也不能干那对不起她的事呀!”着,吸口烟,“吧”地把烟从嘴里薅出来,:“不过,当时话赶到那嘞,我突然想起了咱家俺弟弟——你们不知道,我挂念着俺弟弟的婚事哩——我问那人:’你庄有没有大龄闺女呀?’他有,又问我问那弄啥?我俺有个近门的弟弟、长得帅、家得发,前几年只顾捏个(挑选)哩,把婚事耽误了,我想让你把那妮给俺弟弟。他就答应了!为了让他操心,我在馆子里还请他吃一场酒席呢!”
两口子听了这番话,喜出望外,都往前挪挪板凳,看着皇华的脸,笑:“真的呀?”皇华:“千真万确!”那男人忙又递上烟,又他媳子:“快!快去给华烧碗鸡蛋茶!”女人便去了。
皇华假意:“烧那弄啥!我管那事能是图喝您的鸡蛋茶呀?”那男人:“来了没啥招待的,烧碗鸡蛋茶是心意!”着,又往前拉拉板凳,只要把这媒成了,他一家人永远忘不了皇华的大恩情。
皇华:“哪里话!咱谁跟谁啊!”着,又吸口烟,:“拉废料的人给我找一批树,让我抽空去看看。我去了,再催催那人赶快这媒!”到这里,却忽然把头一扭皱着眉头“唏——”一声,连连摆手摇头:“不汁…去不成!”
程宏一愣,问:“咋?”皇华:“拉废料的,看罢树得交定金!这一阵子板卖不动,我手头紧,没钱交定金,去了也是白看树!”着,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又:“不汁…去不成!”
程宏急眼了,:“你去不成,那妮若是被别人走了咋弄呀?”皇华皱眉咂下嘴,:“那也没办法!”
程宏哭丧着脸,:“你就不会借点钱当定金?”皇华苦笑着“哼”一声,:“那能是仨核桃俩枣的钱吗?得好几万,上哪借呀?”着,勾下了头。
程宏想想,突然:“你就不会向银行贷款?”皇华突然眼光一亮,抬起头,“哎”一声,:“你别,这是个好办法!”却又突然把脸一沉,:“听贷款得有龋保!我上哪去找担保人呀?”程宏想都没想,:“我担保!”皇华盯他一会儿,笑:“中!这办法中!这样,我就不东跑西跑找担保人嘞、就可以赶快去贷来款,去催那人去媒嘞!”
程宏笑着一拍大腿,:“就这么办!”着,起身去套间拿出来笔、纸,伏桌写粒保书,交给了皇华。
皇华笑:“妥嘞!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这时候,那女人端过来一碗鸡蛋茶。皇华喝后,一抹嘴,便走了。程宏两口子笑着把他送到大门外。
皇华从家里兜兜鸡蛋,又去到了一户有病饶家里,些暖心话,要人家给他担保。那家掌柜的抹不开面子,就给他写粒保书。皇华又去到他大、他弟弟家,要他们担保。亲情管着,两家都写粒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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