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不歇，也已渐深。
白下的风雪下过后，空中的乌云大多消散尽了，抬眼望去，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之上，照耀下银白色的月光。
幸存的村民们各自围拢起来，升起篝火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叹息声悲泣声不绝于耳。
石黎勋站在村庄的边缘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弯弯的月牙，夜晚的寒风吹拂之下身上的铠甲已经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将军，这里太冷了，您还是会篝火旁取个暖吧。”李音见石黎勋呆立良久恐他受寒，便走上来劝他回去。
石黎勋看着远方神色木然，悠悠回道，“音，你看，那五百人里还能有几个活下来？”
“额……属下不知，事情已经过去了，将军身体要紧，明日我们还要启程回凤翔呢。”
“……”石黎勋拔出配剑往地上一插，随即就地坐下，“音，我一直都有疑问，刚才村长过，那些袭击我们的怪人其实就是怨念而生的活死人，而且他还过，那些活死人只会在夜晚出没，所以才会被称作‘夜郎’不是么……”
“将军你的意思难道是——那个村长对我们还有所隐瞒么？”
“不，这里的人犯不着对我们隐瞒，我只是觉得事情很蹊跷。”石黎勋指着那几个被枭了首的夜郎道，“那些东西虽然不惧刀剑力大无比，确实难缠非常，可一旦被破坏了大脑，也是会死的，各地守城的军官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到个城破身死，披靡数千里都沦为焦土的地步！”
“难不成将军是觉得，袭击村庄与城池的不光只有夜郎？”李音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来也奇怪，他们居然懂得在风雪交加之时，乘着我们休息整备的时候才攻击我们的军队，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计划好的伏击站……”
石黎勋点点头，“对，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如果是带兵打仗，我会认为是我们队伍里混入列方细作，可手下的骑士们都是长安禁宫里的御林军，怎么可能与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为伍？”
“而且那场暴风雪也来得蹊跷，从早上拔营开始就一只跟在我们队伍上头，我原先还以为整个西北全景都在下雪呢。”
“……”石黎勋沉默不语，一手扶住头不住地思索，神色有些焦虑。
李音此时也不好在什么，便与他一同站在晴朗而寒冷的冬夜里，望着头顶的星发呆。
黄土高原上，一望无际，荒芜而贫瘠的土地上连一棵树都不存，偶尔又一阵分吹来，卷起一地的冰雪籽飞上空。
在与地的边际线上，三四匹战马隐隐地在远处跑动，因为隔得太远只能勉强看见，和针头一样大。
几匹战马或许是看到石黎勋这边闪动的火光，于是纷纷调转了马头往这里奔来，战马身上穿披着半残的挂甲，皮毛都有烧灼的痕迹，一只铃铛挂在胸口，隔得老远就能听到铃铛发出的声响。
又过了不多时，战马已然就快跑到石黎勋他们眼前，这时再看去，石黎勋发现这些战马都统一装备了边防军独有的辔头与马鞍。
可惜的是，马鞍上也都空空如也，不见了骑马者的行踪。
“看来又有城池被攻破了。”李音摇摇头只道是哪一支军队也遇到了夜郎袭击最后突围不成。
正当李音唏嘘之时，石黎勋却发现，那三匹战马明明已经如此接近了，但在看到了他们竟然非但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反而还更是疾驰奔来，就算是惊马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只是由于片刻的功夫，本来离着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的战马已经呼啸而至。
噌——石黎勋见此情景，，赶紧拔出配剑准备御敌，而也正是这个千钧一发之际，领头的战马猛地往前一跃，伸出双蹄朝石、李二人践踏而来。
“就知道——”石黎勋早有预料握紧配剑侧身闪避，接着就是一瞻白鹤引颈”，锋利的长剑泛着点点寒光，唰的一下破空而上，剑端掠过更是闪起一道耀眼的白光。
肉开骨断，石黎勋原地不动，而空中腾跃的战马已经当空被斩断了一条前足。
接下来石黎勋，往前一个翻滚，顺势又躲过了另一匹战马的冲撞，从地上爬起，一手按剑，警惕地指向敌人。
而李音就比较惨了，虽然也躲过了马匹冲撞，但由于事先没有防备最后还是被马蹄子踢在了后背，登时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一身钢甲皮衣的保护，虽然摔得头破血流但也并无大碍。
“呜嘶——”那受赡战马吃痛，巨大的身体狠狠地摔落在寒霜大地之上，立即被震得口吐鲜血，无力地哀鸣起来，看那样子已经活不成了。
不光如此，战马在落地的一瞬间，一个武官打扮的人也在震荡中从马肚子上被震落到霖面，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跤的他挣扎了良久都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受伤不轻。
“原来是侧躲在了马肚子上，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石黎勋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用剑尖抵住了武官的轰隆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马匪？胆敢盗骑边防军战马！”
“哼！”摔在地上的武官头发披散掩面，满身的尘土雪籽，一身的皮甲也已破烂不堪，样子狼狈非常，但即使是被石黎勋制服却也不减气势，用异常清脆的声音吼叫道，“有本事就杀了我！磨磨唧唧好不娘们儿！”
“？！”石黎勋愣了一愣，随即把剑往前一送，抵住她脖子笑道，“这样粗着嗓子话未免也太伤喉咙了，你究竟是什么——”
“休伤我家主人！”石黎勋话音未落，刚才奔跑过去的战马上两人白壮的胡人纷纷从马肚子上跳下，刚落地的瞬间就从背上取下弯弓，口里大喊一声，唰唰就是两发响羽箭朝着石黎勋脸门射来。
当——剑锋干净利落地斩下，直接劈开了空中飞来的箭支。
李音一人已经出现在石黎勋身前，收执着华丽而危险致命的长剑。
明月之下，两方人马对峙起来，苦寒的北风吹过，只留下满耳萧萧吹拂的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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