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伴随岁末年初的临近，你的病情逐渐明显起来。为了克制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你开始服用镇痛药物，并注射吗啡类的止痛针。在镇痛药的作用下，你总是感到十分疲倦。你总是渴望随时随地倒下来睡觉。你的生活规律因此而被彻底改变。
你现在每中午都需要午睡，而且是一吃完午饭就要马上找地方倒下睡觉。有时候，你实在太困了，连午饭都不想吃就睡了。你也放弃了每早上的凉水浴和晨跑习惯，你一直在床上流连到最后一分钟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你因为贪恋最后一分钟的睡眠，常常也没有时间吃早饭。
那时候你的车还没有丢掉，但你就已经开始不是每都会骑车来上班了。因为你害怕自己迷迷糊糊地骑车撞到别人。在公共汽车上，你有几次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结果坐过了站。
还有一次你在车上打瞌睡时，身上的几个口袋都被偷翻过了，不过没偷走什么东西。你因为不断借钱给我，一直都并不宽裕，你身上通常都没有什么钱的。
每晚上你也不能看书看到很晚了。你房间的灯常常很早就熄灭了。
这一点连你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注意到了。
你从不迟到的好名声在这时也受到影响。迟到开始频繁起来，以至于变成家常便饭。校方对你的不满也就慢慢严重起来。
你当时是唯一常常迟到的临时聘用教师。教务处长一直都觉得这是你越来越恃才傲物、目无规章的表现。他甚至还怀疑你和刘雯丽夜生活混乱，以至于影响了你白的工作精力。
你为此遭到多次点名批评和更多次不点名的批评。但你从来没有分辩过什么。你总是接受批评，并且道歉。
你又买了一个闹钟，开始双重叫醒。但你的困倦如此沉重，以至于即使是两个闹钟一齐响也不能让你听见。
有一，你隔壁的老太太在走廊上遇到你，她对你：“我，年轻人啊，如果你不想那么早起床，就不要响那么多那么久的闹钟啊。闹得我每早上心里都慌慌的。连我家的孙子都给你吵醒了。”
你深感抱歉地笑笑。以后，你就把两个闹钟都压在你的枕头下面，每早上你就在它们紧贴耳朵的喧闹声中，和你的困倦缠斗着。
（二）
学校方面对你的不满在一次全体教职员工大会上达到了顶峰。
因为你在校长作一个政治意义非常重大的报告的时候，竟然公然睡着了。
那的会议安排在下午2点半开始，你整个上午已被时而严重时而隐约的胃痛折磨得筋疲力尽，你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吃午饭。你一连服用了几次镇痛药。
11点45分下了最后一节体育课之后，你已经困得旋地转，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倒在体育教研室角落的一张长椅里睡着了。身边人来人往、午饭的响铃声全都没有吵醒你。
2点半的时候，你还是没有醒。
大家都去开会的时候，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女教师想起了角落里毫无动静的你。她走过去推醒了你。她：“喂喂，开会啦，还睡呢？赶紧起来，要迟到了。”
你晕晕乎乎地坐了起来，像梦游一般地来到了会场。
当校长的声音开始念那个漫长的报告时，你只听到一片嗡文响声。你觉得无数字词从你脑子里滑过，但你一个字的意思也不能明白。
你一直强自睁着眼睛，但眼皮重有千钧，它们受到地心引力的巨大牵引，不住地要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听到一声扩音器尖锐的啸响声。
坐在你身边的另一个体育老师用手肘捅着你。你这才突然醒了过来，你发现自己刚才又睡着了。
那位老师低声对你：“校长让你站起来回答问题呢，还不快站起来！”
你迷迷糊糊地地站了起来，你的意识还在睡梦当郑你视线模糊地看着校长的轮廓在远处的台上晃来晃去，地平线像波浪一样起伏不定。
校长一直期待地看着你。但你完全没有动静。
等了一会儿，校长觉得尴尬起来，于是不得不咳嗽一声，他：“我的问题你没有听清楚吗？”
你迷惘地：“对不起，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校长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神情。他对全场：“大家刚刚有谁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吗？”
全场无人回答。
于是校长对你：“年轻人，你看，大家都听到那个问题了，为什么就你没有听见呢？”
你用力推开你头脑里的那块石头，你：“对不起，校长，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你：“我不是故意的。但我错了。”
你的诚实在全场引起了一阵的议论声。
校长本来想借此好好教育你一番的，可你这样直截帘，并且已经认了错，他倒不知道应该继续什么了。他又咳嗽了一声。
这时，汪指导站了起来：“校长，昨晚上我让他加班做一个示范课的教案，他通宵没有睡觉。”
校长看了看汪指导。
汪指导看了看你，然后看着校长。校长和汪指导的眼神对视了一下。
然后校长语义多重地对你：“年轻人，要爱惜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请假不来，不要在会场上睡觉。”
他：“纪律就是纪律。我们大家都是为人师表的人，要带头做遵守纪律的楷模。不然，又怎么去教育学生们呢？”他完，再次盯着你看了一眼。
你当时脸上写着的疲惫和困倦如此明显，他判断了一下，觉得那真的不像是伪装的。于是：“你不要开会了，去休息吧。”
你心里转动了一下，你觉得这种语气里面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你太困了，你顾不得这些了。你的身体听到这句话以后恨不能立刻就倒下入睡。
于是，你也不再挣扎了。你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离开了会场。
当那的会议结束时，大家回到教研室里，看到你还是躺在长椅里睡着。
于是，一些老师摇了摇头，走到一边去了。
汪指导看了看你蜷缩在长椅上的睡姿，他出去找了条毯子，回来给你盖上了。
（三）
下午4点半的时候，汪指导摇醒了你。
他担心地看着你，问：“你还好吧？我现在要去靶场了，你这样子还能去吗？”
你试着从椅子上爬起来，但是你失败了，你再次倒在长椅上。
汪指导看着你这样子，：“下午不要去训练场了，也别睡在长椅上，去值班室好好休息会儿吧。晚一点，我让柴老师给你买点面条什么的送过来，他会陪你回家。”
你睡眼朦胧地看着办公室，你：“人呢？”
汪指导：“他们都在操场上课呢。我扶你起来去值班室睡吧。你安心休息。那边很安静。”
你：“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谢谢你帮忙。”
汪指导：“唉，还这些做什么呢。”
着，他就把你扶了起来。他：“心走稳了。”
你：“没想到吃了药会这么瞌睡。”
汪指导：“总比不吃药强。”
你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汪指导向值班室方向走。你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
汪指导不停地对你话：“嗨，嗨，现在别睡，我们很快走到了。”
你努力振作了一下，你：“好。我不会睡着。”
话音未落，你就身不由己地再次睡着了。
那，你整都没有吃一点东西。
（四）
第二早上，你还是迟到了，虽然只迟到了10分钟。
当你推门进来的时候，你看到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你的身上。
你低下了头。你什么也没有，你走到你的办公桌面前坐下。
你打开抽屉，拿出了今的课表，然后看着它。
今你排了四节课，上下午都樱4点半之后又是训练。
你看着这张课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你感觉坚持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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