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以后，时间便过得快了起来。
段鱼三不五时就会去程川那儿。
如今她和贺老已经熟悉起来了，贺老还会教她下棋，带着她去钓鱼。
程川来接饶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老一少，皆裹得圆滚滚的，坐在岸边老神在在地等鱼上钩。
段鱼戴着毛绒绒的帽子和手套，围巾几乎遮住了白皙精巧的下巴。
看见程川来了，便收起鱼竿准备跟人回家。
贺老还想再钓会儿，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
程川一手牵着段鱼，一手提着装鱼的水桶往路边走。
段鱼运气不错，钓上了两条鱼。
女孩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着要送一条给哥哥吃。
程川耐心的一一应了。
鱼竿和水桶放在后备箱里。
上了车后，段鱼看见后座放着的包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程川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答道：“苗夏他们送来的年货。”
段鱼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包裹看看，但还在车上，她也就按耐了下来。
只是目光时不时就要往后瞥上一瞥。
到了区门口，程川找到守在外面的保镖，让他们把段鱼钓的鱼送一条到别墅。
决定留在首都后，程川就在考虑做什么营生。
军方那边倒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去军校里当教官，还有游九也想让他去地下拳场当教练。
贺老比较偏向于军方那边，虽然工资没有游九给出的高，但到底算得上是一份体面的工作，还很稳定。
程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还是听从贺老的建议，去当几教官试试。
而在他去当临时教官的第一，就收获了大魔头这个称号。
以前祁堂明他们在他手底下也被操练得鬼哭狼嚎，更别提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
今军校那边放假了，程川也向上级领导表明了他的想法。
他不适合当军校教官。
不是他没这个能力，而是担心学生被他训死。
上司：“……”
你他妈温柔点不行吗？
算了。
温柔这两个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这位下属的身上？
既如此，军方那边也只能放弃让他当这个教官。
至于游九那边，他同样没答应，只会在觉得手生的时候上台打两场拳。
回到家。
段鱼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大家送给他们的年货。
程川把水桶拎到厨房后，也来陪着她一块儿拆。
都是上河村里能找到的土特产，比如晒干的冬笋，自家灌的腊肠，就连熏好的腊肉也樱
郑朝给段鱼写的信还用个信封装着。
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鱼收”这三个字。
段鱼坐在程川怀里，将这封信打开。
其实是信，不如是一张水彩画。
上面画了一条潦草的黑狗和一只兔子。
底下的字写得还算可以，应该是苗夏握着儿子的手写的。
——等你们回来。
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段鱼学着郑朝画了幅画当做回信， 也写了一行字：程川，有空就带鱼回去。
等她写完回信，返回到客厅，地上的包裹已经收拾了。
桌上放着个木头玩具，段鱼没见过。
她干脆拿起来去问程川。
“是郑峰给你做的。”
程川把这个圆滚滚的木头玩具拿过来，按了下后面的机关，一个红脸的年画娃娃就弹了出来。
段鱼被吓得“呀”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都睁圆了。
等发现这东西并不吓人后，她才又走近。
年画娃娃缩了回去，只剩个圆滚滚的身子。
程川见她感兴趣，把这玩意儿递过去：“拿着玩吧。”
也不知道郑峰是咋做的，弹出来的娃娃还会变模样。
段鱼觉得新奇极了，一个人玩了好半。
晚上洗漱完，她把这个木头玩具与程川送她的木头人偶放在一块儿。
因为有了安置的地儿，所以这次没再藏到程川的枕头底下。
怕程川觉得她喜新厌旧，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段鱼窝在男人怀里，声地：“鱼最喜欢的是木头人偶。”
闻言，程川略微怔了怔，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段鱼摇摇头，眼睛弯弯地笑：“就是喜欢呐。”
完，她往男人怀里挤了挤，明摆着是不想告诉对方。
程川搂着人，短促地笑了下，没追问，由着怀里的人将两只白嫩冰凉的脚丫子往他两腿间塞。
……
段韶言听了段之淮在老宅住下的事。
这可就稀奇了。
这男人每次回国，一般办完事就会离开。
因为秦嘉稚的好友将她的骨灰带到了b国安葬，之后段之淮便将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海外，并以强硬的手段买下了秦嘉稚安葬之地附近的房子。
从此定居在了b国。
段韶言没去深究男人反常的举动，只要对方别再来招惹他和段鱼，他爱住哪儿住哪儿。
过年之前，祁堂明等人终于出任务回来了。
稍微休整了下，一行人就跑来找程川。
祁堂明回来后就把程川结婚的事跟他们了，可是任务在即，几人只好按捺下抓耳挠腮的好奇，先去执行任务。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听闻程川就在首都，哪里还能忍得住不来？
这群家伙都不是空手来的，各自带了食材。
显然是准备在他们队长这里蹭顿饭再走。
他们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人。
程川带着段鱼出去了。
他们虽然知道密码，却没有贸然开门进去。
“失策了，早知道来之前应该先给队长打个电话。”一头发剃成平头的男人懊恼道。
另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挠挠头：“那不是想着打队长个措手不及吗？”
完全忘了队长会不会不在家。
“呦。”身后突然响起个年老的声音，“都在外面站着干嘛呢？”
众人转过身，然后整齐划一地敬礼。
“将军好。”
“行了，我就一个退休的老头子。”贺老摆手示意他们别搞军队里那一套。
祁堂明试探地问：“贺老，您知道队长和嫂子去哪儿了吗？”
“去买年货了。”贺老背着手，老神在在的，“你们是要在外面等着，还是去老头子那儿喝杯茶？”
几人笑嘻嘻的：“那就叨扰您了。”
这是段鱼第一次出来置办年货。
往年家里的年货都是管家带着佣人准备的。
临近春节，超市里的人很多，喜庆的音乐渲染着过年的氛围。
程川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段鱼。
女孩手里拿着张单子，转动着脑袋东张西望。
单子是出门前写的，上面列的是他们需要买的东西，比如春联，福字，糖果……
段鱼低头看单子上还有什么没买，没太注意路，差点被对面跑过来的孩撞到。
幸好程川眼疾手快地把她揽到了怀里。
看见有孩坐在购物车里，程川指着购物车，低声问她：“要不要坐里面？”
段鱼自然也瞧见了有人坐在购物车里，但都是些不怎么大的孩子。
她脸红着摇摇头，声道：“鱼是大人啦。”
“那抓紧我。”程川。
“好哦。”段鱼乖乖地抱紧了男饶手臂。
像是受了这种喜气洋洋的热闹氛围的影响，即便超市里的人很多，段鱼也没表现出害怕。
又或者是，因为有程川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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