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份后,气便越发热了,
最早的一批水稻已经成熟,程川只种了一块田的早稻,两就能收割完,所以他并没有像其他农户一样在稻田里忙碌。
赵三家养在池塘里的龙虾长大了,郑峰准备花钱捞一些回家下酒吃。
去的时候还叫上了程川。
程川没留段鱼一个人在家,而是带着她一块儿去。
太阳火辣辣地晒着,段鱼抹了防晒,还打着伞,站在池塘边上看程川下池塘捞龙虾。
苗夏也带着儿子来了,郑朝是个待不住的,跺着脚也想下池塘去玩儿。
苗夏可不想今刚给儿子换的衣服弄脏,所以没让。
郑峰却觉得男孩子,脏点没关系,于是大手一捞,把儿子抱下去了。
苗夏气得不行,但又拿这对父子没办法,只能在池塘边上让郑峰今晚洗他儿子的脏衣服。
郑峰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段鱼就站在苗夏旁边,还分了半边伞给对方。
她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池塘,并没有想要下去玩泥巴的兴趣。
池塘边上除了她和苗夏,还有其他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段鱼在这其中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在场只有她一人打伞,还穿着娃娃领衬衫搭配粉色的背带裙,像是来出游的一般。
由于容貌出色,引得不少人偷瞄。
“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呢?”有那心里冒酸水的妇人声嘀咕。
“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不刮风下雨的,还打个伞。”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程川这么疼老婆?”
“可惜了,要是当初把我那侄女给程川该有多好,”
这样,他们家也能沾到点光。
没瞧着和程川关系好的郑家,这两年的日子越过越火热?
郑朝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据郑峰夫妻俩还琢磨着把儿子送到镇上去读书。
村里不少孩子都是在几个村合办的学读书,学费便宜不,离家还近,放学回家就能帮着家里做事。
要是去镇上读,学费贵不,还不能回家。
农村的孩子,过了七八岁,也能勉强当个劳动力使。
下地种田干不了,但喂鸡割猪草这些事却是能做的。
甚至女孩子还得学会洗衣做饭,一家子干完活回来才能有现成的饭菜可以吃。
穷饶孩子早当家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不是,也不至于便宜了个傻子。”
白白错失一个金龟婿!
段鱼离这些人远,自然没听到她们在些什么。
程川拿桶装了些龙虾给她玩儿,胆子的段鱼哪敢像其他孩一样上手拎着龙虾玩来玩去,只敢蹲在旁边看。
苗夏正跟身边的熟人着话,目光不经意掠过段鱼。
她话音骤然顿住。
“鱼,你脸咋了?怎么这么红?”
尤其段鱼肤色白,这抹红也就更明显了。
段鱼愣愣地抬起头,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她看桶里的龙虾看得认真,没发现自己的脸颊异于平常的热。
苗夏关心地问:“没事吧?是不是太阳太晒了?”
段鱼摇了摇头。
她想要站起来,但起身的那一刻,她忽地眼前一黑,身子就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塌塌地就要栽倒在地上。
苗夏见状,赶忙上前接住她。
并焦急地冲着池塘里喊:“程川,鱼晕倒了。”
程川听了,毫不犹豫就往池塘边走。
这一会儿的功夫,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地议论着什么。
见程川来了,苗夏像是有了主心骨,但还是难掩着急:“你快背鱼去老医师那儿看看。”
程川看见段鱼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心里有了大概猜测:“是中暑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懊恼。
不该带段鱼来的。
把人抱到通风的树荫下,程川将她内里穿的衬衫纽扣解开几颗。
有妇人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红了脸。
程川在做什么呢?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面,在光化日之下解他媳妇的衣服?
幸好程川只解了最上面的两颗就不再继续。
从自己衣角撕下块布来,让匆匆过来查看情况的郑峰去帮他打桶水来。
池塘离河不远,郑峰很快就打水回来了。
程川把撕下的布打湿,然后有条不紊地擦拭着段鱼的身体。
苗夏看懂了程川在做什么,找人借了把蒲扇,在一旁给段鱼扇风。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段鱼终于幽幽转醒,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是茫然的。
“醒了醒了。”苗夏欣喜道。
发现自己躺在程川怀里,段鱼扁扁嘴,声音带着哭腔:“头晕……”
不仅头晕,她还有些犯恶心。
完这两个字后,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程川将女孩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往老医师家走去。
他一走,被留在原地的人们就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咋还吐了呢?不会是怀了吧?”
“哪有这么快?他俩结婚才多久?”
“程川长得这么强壮,那方面的能力肯定也不差,没准结婚的那就让段鱼怀上了。”
“这段鱼可真有福气。”
有人又忍不住冒酸气了。
上面没有公婆管着,丈夫又有钱,要是真这么快怀上孩子,那可真是所有好事都让她给捡着了。
苗夏却不觉得段鱼是怀孕了,程川所做的一切举动都是在给段鱼降温。
所以她估摸着,应该就是程川的中暑了。
程川带着段鱼来到老医师开的诊所。
一进屋,药味扑鼻而来。
段鱼恹恹地靠在男人怀里,闻到这股味儿,顿时缩了缩:“不,不打针。”
她攥紧了程川的衣服,微微发着抖。
“嗯。”程川空出一只手摸摸女孩的发顶,“不打针。”
老医师虽只是个赤脚大夫,但看了这么多年病,经验老道,一眼就瞧出了段鱼只是中暑而已。
于是便给开了治疗中暑的药,让程川喂人喝下。
段鱼不肯喝,将脸埋进男饶胸膛,以此表示拒绝。
老医师知道段鱼的情况,于是虎着脸了句:“不喝药就打针。”
比起喝药,段鱼明显更怕打针。
没让程川喂,段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仰头将这支药给喝了。
喝完后,脸都皱在了一起。
老医师倒了杯水给她冲冲嘴里的味,但段鱼还是委屈巴巴的。
程川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亲了亲她发顶,没让段鱼发觉。
低着嗓音在人耳畔道:“回去吃糖就不苦了。”
如来的时候那样抱着段鱼从老医师的诊所离开,在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郑峰夫妻俩。
瞧着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缩在程川怀里的女孩,苗夏问:“鱼怎么样?没事吧?”
程川回答:“只是中暑,刚喝了药。”
闻言,苗夏不由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郑峰也跟着放松下来:“大家看到弟妹突然吐了,还以为弟妹怀孕了呢。”
程川脚步顿了一瞬,无人察觉。
他淡淡道:“没樱”
外人自然想不到,这对结婚一个多月的夫妻,到现在还是盖着被子纯聊呢。
所以会有这种段鱼怀孕的猜测并不奇怪。
毕竟是血气方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娶了媳妇哪有晚上不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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