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儿入学的时候,因为淋了一场雨,隔就感冒了。
本来,等待她的会是入学后残酷的军训。但这回,军训挪后半个月了。因为新操扬还没完工,旧操场安排不过来。她们一个系四个班,就被排到邻二批军训的名单上。
所以,言欢儿按照入学报到时候的临时通知,第二就晕头转向地找教室,准备上课。
这儿的教室都是轮流使用的。并不是这节课上课的教室,下回就还是这间。所以,大家像赶鸭子一般,一会儿在这楼里上课,下一节课就跑到另外一个楼里。
这是为什么,言欢儿也搞不明白。反正跟着大家乱哄哄地找教室就对了。
就在这在当中,言欢儿与马建设再次见面了。
这一幕在马建设的脑子里一直有点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
转角处,拐个弯,一位抱着课本晕晕乎乎的姑娘,白生生的一张脸,背后是一片阳光灿烂,整个人都被罩在光圈里。似乎都有三角梅开的淡淡香味飘了过来。
多不容易,马建设朋友居然能闻到三角梅的香味。
“同学,文华楼在哪里?”
此刻的言欢儿与马建设一个居高临下,一个抬头仰望。
“咦,是你啊!”
“唉呀,是你啊!”
尾音比较长,比较激动的是马建设的声音。
“在在在,你你你,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扑哧”是言欢儿忍不住笑了一声。
“走走走,我们去问一问,对对对,那,那——里。”
然后,马建设就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被雷击的声音了。那不是“砰”的一声,而是“扑哧”的声音。
言欢儿跟着马建设就到了新的教室。马建设不好意思与她坐同一排,便选了她身后的一排。看看精灵的后脑勺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啊。
言欢儿因为人正在感冒,而且,病势正在发作,整个人就软绵绵,晕乎乎的。一双眼睛更显迷离了。
按理,生着病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不擤鼻涕就算不错了。
可言欢儿一生病,就有变化哪。
她的眼睛会变大,而且会变双眼皮
。还是那种长长的有着凤尾眼角的双眼皮。这种眼睛可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十万个人里面也挑出不一个。只是,言欢儿是波动的,随时会消失这种好看的眼睛。
但这会儿,言欢儿的眼睛顿时就有内涵了起来。那斜翘的凤尾眼角,不出的清雅飘逸。眼珠子黑乌乌的,有点朦胧,又有点深幽。总之,马建设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这其实不能怪他。因为他从的审美观被妈妈姐姐给带“正”了。因为闽南人重拜拜,观音娘娘的香火供奉在这里很流校
马建设朋友从初一十五的日子,都要被全家人带着恭恭敬敬地向那座白玉佛像叩拜,耳中听到的,全是观音娘娘的赞美之词。
所以,从别人问他:“家里谁最好看啊?”
他就会指着佛龛里的观音娘娘:“她!”
所以,朋友的审美观教育很重要啊,马妈妈当之无愧是第一教育专家。把马建设朋友教得根正苗红,传统正派。
再言欢儿。
上课的时候头脑就昏昏沉沉的。坐在她身后一排的马建设见到的就是言欢儿停不停低下去的后脑勺。
因为第一上课,老师并不知道言欢儿昨淋雨了,见着她停不停地就撑着头,闭上眼睛打瞌睡,心里就很不高兴。
这新生怎么回事?还在上课呢,就这样的学习态度。所以,教授很是严肃地盯了言欢儿几眼。可过不多会,见她又把脑袋低下去,眼睛闭起来了,教授就光火了。
指着言欢儿道:“那位同学,如果你昨晚没有好好睡觉,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就校”
言欢儿那时候正有点发烧的感觉,浑身不得劲,老师的话,她是听着听着,就觉得那些话声离她越来越远,就忍不住闭上眼睛,想睡一会。
这时候,被身边的同学一推,惊了一下,神志就清醒过来了。
见到教授对她怒目而瞪。一只手还指着她这边。
她“腾”的就站了起来,张口就:“行政管理在国外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史。早在1924年美国锡拉丘大学马克斯韦尔公民与公共事务学院就成立了公共服务培训学校。设立邻一个面向公共行政和管理领域的高级培养计划。”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普林斯顿大学伍德威尔逊国际事务学院均设立了公共管理硕士培养计划。到目前为止,全美已有225所大学设有公共管理、公共政策或政策科学硕士培养计划。法国在1945年创办了国立行政学院,以培养高级行政管理人员为目的。”
喘了一口气,言欢儿又继续道:
“我国在改革开放后恢复了行政管理学科。在1998年教育部制定的新学科目录中,将公共管理从政治学提升出来,列为管理类学科门类下的一级学科,标志着公共管理及行政管理学科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她一口气背完,依稀记得刚才教授就在这行政管理学科的设置目的,来历以及发展。
言欢儿语速很快,一边背,一边手指还在弯弯曲曲的不知道她计算着什么
。但就这种样子,一下把大家给逗乐了。
教授也忍不住笑了。
指着她:“你脑子倒好使,居然都背熟了。不过,你背的都是什么呀,我这堂课明明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
大家就又笑了。
言欢儿一张脸顿时就白白红红的。后头马建设就大着声了句:“老师,她昨淋雨了,现在是感冒状态。”
大家就又“轰”的笑开了。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嘿,她昨淋雨了,你子怎么知道的啊?”
“原来昨那个全身湿透的,是她呀。”
“啧啧啧,情侣居然分到一个班。太幸福了。”
“一朵鲜花啊,那个啥牛啊……”
教授一看乱套了,就猛咳了几声,板着脸了句:“年轻人,也要爱惜身体。”
大家居然又“哄”的一声笑开来。
最后,教授不得不拍着桌子笑骂道:“一个个,都想什么啊。马克思唯物主义辩证法不是让你们用在这里的。”
所以言欢儿入学的第一,与上课的第一,都给大家留下了相当深的印象。
马建设在课间之余,也表示了自己的关心,问她要不要吃些药的,他可以替她去医务室配一点回来。
言欢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下节课,马建设就没见到言欢儿了,只到两后才见着她。
原来言欢儿自己回了宿舍,想捂着被子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结果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就睡了个昏昏地。没人注意到她。
那时候,其他几位室友虽然不在同一个系,但第一上课,都没在宿舍里待着。
言欢儿就从中午睡到了下午,下午睡到了黄昏,然后又到了深夜。
到了半夜,发起高烧来了。
那时候,言欢儿就开始会做噩梦了。半夜里大叫着跳起来,把全部室友都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言欢儿半夜被送了医务室,是五背了她过去的。
因为言欢儿饿了一,浑身软绵绵的。半夜三更的,也没地方弄吃的。五扶着她回来的时候,就把兜里的半块巧克力给了她。
后来,五带着她去了宿管阿姨处,明了她的情况,宿管阿姨就淘了把米,给言欢儿煮了一锅白粥。
言欢儿与五就静静等着,坐在的楼道底下,一边听着宿管阿姨唠唠叨叨的声音,一边闻着米粥越来越浓的香气,渐渐的,心气就顺了。这病,不知不觉中倒好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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