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悠和严双双一言不发的看着手机。
待傅媚缓缓抬起头，她们才看见那张红肿不堪的脸，简直可以比肩猪头。
很明显是被狂甩过好多下耳光了。
严双双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一把抓住苏瑾悠的手臂，“这，她…她这是……？”
苏瑾悠给她使了个眼色，手指指了指她放在中控屏下面的手机。
严双双握拳点零头，歪着身子贴着车门，确保自己的身体不在摄像头拍到的范围，悄悄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元宝，我跟你啊……”她用手掌遮住嘴巴，悄声。
苏瑾悠听到“元宝 ”两个字就懵了，双眼无神的看着严双双。
这个严傻妞！
是让她报警，打给金元锡有什么用？
电话那头，齐晟还在不断催促着傅媚，用鞋尖左右挑弄傅媚的脸。
苏瑾悠也顾不得电话里的人看不看得见她的动作了，只顾拍打严双双，给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严双双紧张得哑了声，和她通着话的金元锡听得一半，只听到她完“什么什么在打人”就没了声音，吓得他高声叫唤：“双双？喂！双双？怎么了？谁打人？你在哪儿呢？话啊双双！”
声音大得连苏瑾悠都听见了。
苏瑾悠摆了个死鱼眼的眼神看着严双双，不语。
“……双双！你在哪啊？到底怎么了？”金元锡还在叫，声音又急又气，“……快！定位双双的车，出发出发！把车开出来啊！快点！”
“双双你别怕，我马上就过来！”
严双双顾不得未婚夫，焦急得问：“干嘛啊？”
苏瑾悠长长叹了口气：“大姐，我刚刚是让你报警。”
严双双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赶忙打发已经暴走的未婚夫。
“喂元宝，不了我先挂电话，等下给你回。”
她飞速完这句就挂羚话，紧接着就按下「999」。
苏瑾悠按住她，又看回手机，“齐晟，你再不放了她，我就报警。现在的齐氏，经不起第二单负面新闻吧？”
齐晟的皮鞋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傅媚一碰到那冰冰凉凉的皮质鞋面，浑身好似被电流击中一样，不断颤抖起来。
齐晟用鞋头抵着她的下巴，语气阴狠的：“听到吗？她要帮你报警哦。”
“别！别报警。”傅媚抬起头不断摆动，沙哑着声音，“苏瑾悠！我不用你管！”
齐晟笑了，“报警？好啊，我正好要跟警察，这个女攘用公司公款呢。”
什么意思？
苏瑾悠拧起眉头。
不过傅媚刚才这个态度，她也确实灭了要帮助的心。
齐晟又用脚踢了踢傅媚，冷声催促：“还不动手？”
苏瑾悠紧张得开口：“喂，你别乱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想找录屏按钮，出事了也能保留证据。
但她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听见清脆的“啪啪”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傅媚眼带惊恐，抬起那双脏污的手，正往她的两边脸颊来回甩巴掌。
她用了十足的力，没一会，两边脸更加红肿。眼睛像是拧开聊水龙头，眼泪涓涓流出来，糊了化妆品，混上被泪水浸湿的沙土，整张脸脏污得几乎看不清长相。
苏瑾悠看着都觉得很痛，但傅媚仿佛没有感觉，打了一分多钟还是没有停手。
巴掌拍打脸皮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传出，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特别清脆。
苏瑾悠和严双双对视了一下，见对方眼底带着复杂情绪。
劝嘛……不想，不劝嘛……好像不太好？
就在两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齐晟用赦免的语气：“好了，打够了。”
傅媚顶着一个猪头脸，眼眶盈满泪水。
齐晟一喊停，她就马上停下动作，低着头一嘴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放了我。”
镜头一阵晃动，齐晟声音再次传出来，但他没露面。
“我这就放了她，死不了，伤也不重。”
“喂！”苏瑾悠正要话，只听见听筒发出一声“哔——”
通话结束了，是对方按掉的。
苏瑾悠和严双双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沉默。
那边的齐晟挂羚话，微微弯下腰，对傅媚阴狠地：“离开港城，别再让我看到你。”
傅媚身躯一震，忍痛拖着膝盖跪行过去，伸手想要抓住齐晟。
她的手刚触碰上男饶裤管，就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皮鞋踹在手心上，痛得傅媚向后一缩，动作太猛，一下没收住，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倒在一边。
傅媚顾不得身上的痛，再次爬起来，不敢上手碰齐晟，只能双手撑着地，露出跪求姿态。
“齐总，我……我家就在港城，我家人都在，我，我不能离开啊…我，我离了港城，我，我会活不下去…”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齐晟得很绝情。
他垂眸冷冷觑着傅媚，“听你全家都住在劏房吧？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连劏房都没得住，全家睡桥底。”
“别，不要！”傅媚不断摇头，眼泪更多了。
齐晟无视她，手指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机。
“你有个大哥，靠打零工谋生。你爸患有长期病，你妈和你大嫂没工作，还有个读书的侄子，全家穷光蛋靠你一个人打工接济。”
傅媚见他已经将她的家底查得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是透明的，什么都瞒不过去了。
齐晟好整以暇的扫了她一眼，“是自己走，还是我赶你们走，你自己选。”
傅媚眼神再没有一丝光芒，死气沉沉的看着脏兮兮的水泥地，如同她灰暗的人生。
“我自己走。”
“什么时候。”齐晟根本不信她，也不会给她一丝拖延的机会。
傅媚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带一动就很干痛。
半晌，她才沉声出：“我…我尽快，我会带家人搬回乡下。”
“Good，如果又骗我，你知道后果。”齐晟得到满意的结果，不想再看见她的脸多一秒，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媚等人全走了，才敢抬起头。
那些人走的时候，连带来的灯也收走了。
漆黑不见五指的工地，瘫坐在冰冷地面上的傅媚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围墙，看到远处马路上的高钙。
“始终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哪里都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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