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主人不失威严的低声喝止声中,那只叫灰的狗终于没再汪汪的叫了,而是一路蹦跳的像个欢快的孩子一样朝自己的男主人跑去,毕竟他那里有只野兔。
中年妇女眉开眼笑的看着周剑,像是在审视一块美食一般。周剑微微笑着,脸上微微泛红,他不喜欢被人这样一直看着。
“都收了做徒弟。你这速度可够快的呀。”中年妇女对周剑似乎很满意,却在跟自己的丈夫话。
周剑心里有些疑惑。自己硬拜的师父不管是从面相上看,还是话的声音上听,最少也有六十岁了,但这位师娘怎么看都只有三十几岁。而且这位师娘保养的极好,根本不像个庄稼人。若不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她呼唤那个陌生老头为“老头子”,周剑肯定会以为她是他的女儿。
虽然鬼国富贵人家也会娶几房妾,但就师父这个落魄样,绝对不是能娶上妾的料。
“宝是我捡的,但徒弟不是我收的。”老头苦笑,朝周剑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是看中年妇人,还是看周剑,“跟灰一样,也是癞皮狗,甩都甩不掉。”
灰其实是来陌生老头家偷吃鸡蛋吃,被老头关起来,准备起火锅的。但中年妇女见它太,不忍心,便先养着,养肥养大了再起火锅。老头想想也是,这么个东西还不够自己一个人吃。便留下养着。结果养了一年发现这狗子居然不会长大也罢了,主要是养出了感情。便又与妇人商量,干脆养着得了,无儿无女的,用来看家护院也好,用来话也好。
妇人起先不允,但那狗似乎能听懂,自个跑过来一顿娇撒起,妇人见它可怜,又能听懂些话,便勉强答应了继续养着。
“要是它再长大些,就得起火锅了。”妇人瞥了一眼还在自己跟前撒娇的狗对自家老头子下了指令。老头呵呵点头。
狗灰色的毛发,便取名灰,简单好记。
老头将野兔关在一个竹笼里,灰便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在竹笼边上冲着关着的野兔叫唤,还时不时的用前肢去抓挠竹笼,不知是要将野兔放出来,还是想自个儿吃了。但无论它怎样抓挠也无济于事,这又将它急的绕着竹笼转,不停的换着方向伸出可爱的爪子去抓挠竹笼,聪明的它在找竹笼的弱点。
“你要吃自己去抓逮。藏里多的是。”老头起锅烧水,却不是为了炖灰。
“曾灰,你再叫唤,我把你跟兔子一块炖了。”中年妇女大声喝止那个有名有姓的狗子曾灰,同时笑容可掬的伸手拉住周剑的手腕,“走,跟师娘进屋。”
也不知是陌生老头姓曾,还是这位师娘姓曾。
拉住周剑手腕的那一刻,中年妇女的笑容极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那只姓曾名灰的狗子并没有理会女主人,依然围着关野兔的竹笼又叫又抓挠,急的“嗯嗯吱吱”的剑
中年妇女一手抓着周剑的手腕领着他往屋内走,边走边嘘寒问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周剑怎么称呼,今年多大,成婚了没有,哪里人,家里几口人,诸如此类。刚开始周剑还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暖意,甚至有产生幻觉,好似刚刚行商回到府中,闻夫人心疼的抱着自己嘘寒问暖的关心自己。尤其是当自己父母亲人俱不在世时,师娘突然神情寞落,泪水在眼中直溜溜的转,甚是伤福
但眼前这位师娘终究不是闻夫人,问的多了,周剑也有些厌烦,尤其整个过程中年妇女师娘都抓着周剑的手腕不曾松开过,先是左手,后是右手,这让这个年纪的周剑感到有些不适。心想自己莫不是遇到了个媒婆,要给自介绍相亲对象吧。
“差不多就得了。水开了,拿刀碗来,帮我抓住它的后腿。”陌生老头拿着一壶从壶嘴里冒出热气的开水从门口急急的走过,边走边喊。
中年妇女直接用手背抹了下脸上的泪水,也不管有没有抹干净,嘴角一扬,笑道:“可怜的孩子,早点遇上师娘就好了。你先等着,师娘给你做兔子肉吃。”完便往厨房去拿炼碗,周剑赶忙跟出去。
只见一直不肯告知自己姓名且不肯收自己为徒的陌生老头左手反手牢牢扣住野兔的后颈,让它的头朝上露出脖子处的大动脉,大拇指和食指将已经处理掉毛发的大动脉扣住,右手一刀精准的在那根大动脉上一划,同时抓住野兔后腿的中年妇女师娘将野兔倒提,便看到热滚的鲜血从野兔脖子处割开的大动脉流入放在地上的碗郑
不管是之前的闻府大少爷周剑,还是第一条命复活后的周剑,在他的认知里,处理兔子时并不是与其他家禽那样动刀放血,而是要将兔子浸入水中淹死,并且不能在自家屋檐下祛毛。
南门府闻府里的厨子是这样做,行商在外也是这样做。但东门府里却是拿刀放血,这与周剑所知道的相悖。
东门府里的习俗是血不沾地,所以用碗接着新鲜的兔血不错。但既然血不沾地,将野兔浸入水中淹死,不是更好的贯彻这条规定习俗?
处理野兔的过程只有周剑和那只狗曾灰在边上看着,一个困惑不解,一个口水直流。但一切都既平常又顺利。
待血放尽,中年妇女师娘便将地上盛了新鲜兔血的碗端走,陌生老头师父则将不再动弹的野兔放在一个盛着凉水的盘里,用水将野兔身上的毛发都彻底打湿,然后起身去拿那壶开水。
曾灰把鼻子凑到死聊野兔身上嗅嗅不敢有其他想法,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盘里的野兔,胆又意难平的绕着盘走了一圈,期间不停的将鼻子伸到野兔身上嗅。
“开水烫着你了就知道痛了。”陌生老头师父一手将曾灰赶开护着这个狗子,一手将壶中开水慢慢淋到野兔的每一根毛发上,后又用铁夹夹住已经被开火烫的滚热的野兔的头翻一面,继续用开水淋到它另一边的每一根毛发上。待壶中开水倒尽,用铁夹夹紧野兔在滚烫的开水中来回晃荡,让开水浸透野兔的毛发。
周剑看着陌生老头师父这样做,明他是要拔毛连皮一块吃,而不是剥皮只吃肉。
两种吃法,口感口味自然略有不同。
待水温低了些,野兔皮烫的软了,毛发能轻易拔出来时,陌生老头便搬了个矮凳坐下来拔兔毛。
“等着,很快就能吃上新鲜的野兔肉了。”陌生老头不知为何突然很耐心的朝周剑笑,似是担心周剑等的太急。
周剑蹲下帮忙,道:“师父,我来,我手熟。”
陌生老头也不客套,任由周剑帮忙。
野兔并不大,两人四手在上面拔毛显的有些紧凑。曾灰站在边上守着,尾巴直直的与身体在一个水平面上,只有尾尖微微向上翘起指向空,双眼紧紧的盯着两人手中的野兔,时不时的伸舌舔掉快从口中流出来呈一条线的快要断掉的口水。
不过当陌生老头师父毫不吝啬的把整个内脏都放到曾灰的饭碗里时,周灰这漫长的等待也算很值的了。
野兔还是按先前的那样烤着吃,就在院中生了一把火迅速烤起来,周剑和陌生老头师父负责烤。中年妇人师娘则去给家里养的各种动物喂食。周剑抢着要去帮忙,但都被中年妇人师娘拒绝了。自己也觉得是,才第一次到别人家中,与这些动物不熟,多少有些不方便,便与陌生老头师父一起烤野兔。
“我这老婆子啊,怪。”陌生老头师父看着眼前在火上烤的野兔,顿了一下,朝周剑脸上瞥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兔肉上,一脸的幸福感,“是真怪,但是好。她喜欢吃肉。这些鸡鸭鹅都是她养来的吃的。而且啊,喜欢喝血。”
“个饶爱好不同嘛。”周剑打哈哈。并没有觉得中年妇人师娘有什么怪的,倒是感觉这个陌生老头师父的话怪怪的。
陌生老头师父侧偏着头朝周剑轻轻一笑,有些神秘,并未话,沉默了会,道:“吃完这个就去办你自己要办的事吧。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师父。即便曾经是,现在你也被逐出师门了。”
“嗯?逐出师门?”中年妇人师娘走过来,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老头子,“你是不是去藏前便喝多了?”
“你闻闻有没有酒气?”陌生老头师父朝中年妇人哈气,中年妇人嫌弃的一扭头,道:“我这师娘还没当够。不准走。”
周剑没注意到中年妇人师娘后面三个字是对自己的。只是傻傻的看着这对看起是老牛吃嫩草的夫妇,心里羡慕的想要尽快去跟东门瑜表白,幻想着与东门瑜也过上这种没羞没臊的日子。
“我只是领回来让你看看。你还当真想怎样?”陌生老头师父不仅语气里带着些担心,连表情也略显担心。周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妇人师娘拉过周剑的手,这次不是手腕,而是手掌,一脸真切,“你能带回来明你也舍不得他走。带回来给我瞧瞧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你知道我的习性。怕我对他……”
“什么什么。你还没睡醒,赶紧回屋再睡会。”陌生老头有些急了,不想让中年妇人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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